不仅仅是李密。
在场的其余众人,除了程咬金、王伯当等极个别人之外,也是纷纷将目光望向了身旁的李昊。
很明显。
他们也同样是不知道李昊这突然的召见,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却见得这边,李昊是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请诸位,来看一场好戏。”
说着这话的时候,李昊一面是带着笑意,一面是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李密。
当这话一出,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密的心中突然是咯噔一下,隐隐约约生出了些不好的感觉。
本来,对于李昊这么晚了却是突然的召见,他便是心存疑虑。
此刻李昊的言语以及望向他的眼神,便已经是让李密一颗心直接是沉了下去。
不过李密毕竟也是老江湖了,千年的狐狸玩起聊斋,至少表面上还是保持着绝对的镇定。
甚至那脸上还带上一丝轻松的笑意:“看戏?”
“这大晚上的,有何好戏可看?”
李昊脸上的笑意是更加明显,朝着众人招了招手:“不急不急,诸位都先坐下再聊也不迟。”
而后,待得众人落座。
“你们可知道,今晚隋军便要前来袭营。”
还没等到他们屁股坐热,李昊的下一句话便是让他们如同火烧屁股一样,瞬间是跳了起来。
“什么!?隋军要来袭营!?”
单雄信瞪大了眼睛,二话不说便是抄起家伙朝着帐外而去:“那秦王为何还能在此召见吾等?敌军来袭,须早做准备才是!”
而其余众人,也同样是纷纷起身,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在李昊身上。
只有李密和身旁的侯君集。
在李昊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是面色煞白。
李昊没有去看两人一眼,全然是当作李密两人不存在一般,是自顾笑道:“单二哥不必着急,也不必前去布置防务。”
“隋军虽然要来袭营,但是袭的,却是我们这个中军大营,倒也不必劳烦诸位多跑一趟了。”
李昊这话一说。
在场众人脸色一阵错愕,险些没一口气直接喷出来。
“啥!?”
单雄信眨巴着眼睛,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侧着头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袭我中军大营!?”
如果可以的话。
单雄信很想问一句,那隋军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嫌自己活得命长了?
他们偶尔小偷小摸,来点小袭击也就罢了。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袭击他们中军大帐?
“这……这应当是不可能吧?”
这边,程咬金抿着嘴,险些就要自己笑出声了,却还是有板有眼的惊呼着:“那隋军脑子又没被驴给踢了!”
“他……他怎么会想到来袭击我们中军大帐呢!?”
李昊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一面是说着。
李昊一面是将目光望向一旁的李密和侯君集,语气也是故意的缓慢了许多:“说不定啊,有人脑子就被驴给踢了呢?”
在这个时候,李密和侯君集哪敢应声?
但是他们不应,却并不代表着,李昊会放过他们。
看着神色明显有些异样的李密和侯君集:“咦?李密兄,为何脸色如此之红吗?”
李密勉笑:“这是听闻可笑之事,所以忍俊不禁所致。”
李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正说着,又是将目光望向一侧:“咦?”
“侯兄,那你为何脸色如此泛白啊?”
侯君集就完全没有李密那么淡定了,低着头压根就不敢看李昊的眼睛,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是勉强道:“这是天冷……我脸上涂着蜡呢。”
“这样吗?”
李昊再点了点头,却又是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李密身上 :“李密兄,你知道我为何料定隋军今夜要前来袭营吗?”
李密涨红的脸色更赤了几分,身躯微不可察的一颤:“不……不知。”
李昊笑了笑,没有再看他,而是转头面向依旧是一头雾水的瓦岗众人:“诸位兄弟,你们不知道,其实半月前啊,我向诸位兄弟撒谎了。”
“恩?”
瓦岗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是一脸懵逼。
却见得这边,李昊原本脸上的笑意是瞬间消失不见,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比那冰川还要酷寒的冷意:“前番我寨中之所以屡受隋军偷袭得手,其实啊,并不是什么隋军主将乃是高人。”
“而是我们瓦岗寨啊……”
一面说着,李昊一面是将目光紧紧的放在李密和侯君集的身上:“的确出现了叛徒。”
一语激起千层浪。
眨眼间,整个大帐便是一片哗然。
“叛徒!?真有叛徒!?”
“这……这不可能吧!?”
“既然是有叛徒,那为何秦王前番却是那般说辞?”
“我就知道!此事定没有这么简单,又不是人人都是秦王,怎么会有人如此能掐会算,每次都将我军防线一一看破呢!?”
“谁是叛徒!?我单雄信今日非要活剐了他!”
在众人呼声下。
李昊笑眯眯的来到了已经彻底变了脸色的李昊和侯君集面前:“李密兄和侯兄知道,谁是那叛徒吗?”
此时此刻。
已经惊惧交加之下,李密和侯君集就连站立都已经是有些勉强了。
只有李密这个老狐狸,还勉强能说得出几句话,至于侯君集,若不是靠着背后的桌案,恐怕此刻已经是瘫软在地。
“秦王怕是在说笑吧……寨中众兄弟们个个都是义薄云天,不可能干出这般吃里扒外的事情吧?”
李昊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是啊,的确我瓦岗寨中,个个都是义薄云天的好汉。”
顿了顿。
不过片刻李昊便是话音一转:“只是啊,有些人从一上山开始,便注定不是我们瓦岗中人。”
“因为他啊,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你说那人是谁呢?李密兄。”
对于李昊几乎已经是明示的话。
在场众人自然是明白了些什么。
那满是不敢置信的目光,打量在李密的身上。
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哪怕李密心理素质再好,此刻也已经是再不能维持平静了,以手撑住桌案。
接连呼了好几口气,才是喘着粗气道:“所以,秦王你是怀疑,我李密便是那个叛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