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韶音在得知门外的部下说幽冥千夜重伤的时候,正在和珈蓝斗法,忽然心神一颤,被珈蓝钻了个空子逃了出去。
“该死!”气的寒韶音攥紧了铁拳,她恼怒珈蓝逃过一劫,却也有点疑惑,幽冥千夜怎会被人当街行刺?
她对着门外的人清冷的命令道;去给本座查,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她刚要推开门,却发觉有一道紫色的烟雾钻了进来。
有诈?出于咒师的本能,寒韶音赶忙防御了起来。
只见自己的座椅上,多了一个幻影,仿佛是一缕残魂。
她一席紫衣,整个人赤脚踩坐在椅子上。
是挈伽!
寒韶音只觉得心惊肉跳,整个人靠在门框上。
她不是元神俱灭又被忘尘神君修复转世了吗?这缕魂魄是什么?
“你...你究竟是谁?”
“愚蠢众生,你找了吾那么久,却识不得吾的一缕残魂吗?”
语罢残魂大手一挥一把刀居然戳进去了寒韶音的心门,她无法发力,整个人犹如半瘫的野狗垂死的躺在了地上。
我不是咒师之首吗,为何会被一缕残魂打到无法动弹?
难道这是挈伽的本神?
忽然那缕残魂竟然钻进去了寒韶音的元躯里,她知道这是控魂蛊,这一缕残魂要做什么?
可是她已经无法法力了,只能任由自己被控魂蛊彻底的占据。
此时寒玉无情看到珈蓝死里逃生,赶忙扶住浑身是血的珈蓝。
珈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自己,帝锦醒过来了吗?
确认后她头也不回的就去找帝锦了。
忽然有一只血鸦停靠在了树上,寒玉无情一看就知道这是幽冥千夜的监控。
那只血鸦对着寒玉无情嘎嘎叫了两声,寒玉无情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就跟着血鸦走了。
等到自己走到了一片树林,忽然看到了寒韶音,此刻寒韶音奇奇怪怪的盯着自己,眼神不似记忆里的冷漠,反而有种莫名的情绪。
“是你...阿夜在哪里!”
忽然形如木偶的寒韶音忽然扑了过来,一把匕首直直的扎进去了自己的心门。
滴滴答答下雨了,她感觉自己有种濒死的感觉,浑身痛的说不出话。
“归位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顷刻间,再次地动山摇了起来。有股奇怪的力量,犹如千刀万剐般痛苦的钻进去了寒玉无情的元神里。
一整夜,寒玉无情就是躺在雨里,就在这一刻,她瞬间复苏了所有属于自己的、属于挈伽的回忆。
耳畔是心底的声音再度响起。
归位吧,不要挣扎了。
属于幽冥千夜的寒玉无情从来都是不复存在的。
那我呢?我因何存在?
为了天道...
可为何我的回忆里,都是心魂的那张脸。
她痛苦的抓着泥土,他曾经是幽冥千夜的那张脸,本就是自己宿命里的光,为何这一刻,却犹如酷刑一般,在自己的心理不死不休的闪烁。
她忽然想起前世,心魂逃出囚牢,在自己面前亲自斩了婺泽帝君的那一幕。
不...不要...
“爱从来都没有力量,面对权势和欲望的时候它们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可我们也曾两心相许过不是吗?
是的,我们也曾两心相许过。
太痛苦了,她难过的倒在地里,却不想挣扎了。
谁说我没有情根的,你瞧,心魂,这些都是为了你肆意生长出来的!
她记起自己曾经摊开手掌心给他看。
原来他们告过白。
她想起清心坞那片岛屿,那还是他们那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她曾看着浑身是伤的心魂,她跪在地上祈求上苍宽恕自己。
宽恕自己动了情,救了他。
哪怕她生来就是为了摧毁他的。
她日日研制忘情水,努力的灌进去他的嘴巴里。
忘记吧,心魂,忘记那些痛楚,我们就留在这好好的厮守。
那段日子她看着时而清醒的他,时而昏迷的他,偶尔会癫狂的佯装欢喜,偶尔会抱着昏睡的他放声大哭。
我早就知道我们的宿命了。
我们再也无法在一起,可是哪怕一朝一夕,哪怕穷尽我的所有我都要和你厮混在一起。
好痛...
寒玉无情没有力气捂住自己的头了。
她只能倒在雨里陷入重复依旧的痛楚。
她想起清心坞内,那个魔女拿着心魂的性命胁迫自己。
她说;只要神女自毁修为把你的情根给我,我就饶了他。
呜...后来她再也没有情根了。
她想起自己痛到无法呼吸,剖开了内丹,撕扯下自己的情根,以后,魔女大手一挥冲进来的魔头。
哈哈哈哈原来宿莲公主的身子是这么软。
后来是忘尘救了自己,他拖着她早就一片污浊的身体,逃离了清心坞。
“公主...是我来迟了。”
“忘尘...杀了我吧。”
“不...你妄想!”
她绝望的摊开手掌心说;我成魔了...刚刚那群魔头...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忘尘娶了她,因为挈伽无法回到净土,四海八荒都会讨伐她。
讨伐她再无清净之身,亵渎上苍。
新婚之夜并不美好,忘尘等不到众神朝贺,反而众神鞭笞辱骂,最后无计可施才能回到房间里。
他崭新的婚服早已鞭痕累累。
可是他还是笑着递给挈伽一杯交杯酒说;我无悔,只要公主可以好好活下去,哪怕日日雷刑我都无悔。
是的他无悔,每一日众神和父君都会罚他雷刑。
没人理解他的爱,只觉得他亵渎了净土的司命神,是苍生的罪人。
后来她算到所有,努力给忘尘算出了一份生路。
为那个饱受雷刑也要娶自己的忘尘,为了自己那个连亲吻都不曾有的夫君。
忽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冒着瓢泼大雨轻轻将自己揽在怀里。
“无情!!”
是帝锦、亦是忘尘。
她轻轻举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
这一刻仿佛帝锦察觉了什么,他说;我带你回去,这里不能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