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阵急促之声传来。
王宫后殿之中,惊慌一阵。
洛心月更是心急如焚,听到此前报之声便一阵惶恐。
在场的鬼医洛无尘也是一直站着焦虑坐立不安。
“报,太后,叛军已突破第二道势力保护,我方损失惨重。”
来人神情紧张,仆跪在地上。
“燕帅那边可有消息?”
洛心月急问。
“燕帅正在前线极为部署战事,眼下各方位的叛军势如破竹,恐……”
“行啦,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那人一退去,洛心月花韵之容有些煞白,着急地说道:“父亲,这已是不下十次的战事来报了,如此下去,看来是难以抵抗了,眼下有若被困瓮中,进退无路……”
鬼医洛无尘也是不知道所措,但是看着女儿如此着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道:“大王应该很快出关了,待他出关,定然会扭转乾坤的,眼下莫要太过心慌,只要我们的人能死守王宫禁区一带,能坚持到大王出关,便有转败为胜的可能。”
“如此说来,也只有待熔儿出关这一个机会了,已然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洛心月也是急了,明知故问。
“这……”
鬼医洛无尘愁容也是把皱纹挤压得更加的深,看来这些日子他也是没少操心与担心。
“父亲……”
洛心月突然变得很冷静的样子,然后慢慢坐了下来,很镇定地看着洛无尘。
“眼下大势已去,枭城之中所有的军队、各司部、众大臣、各世族门阀皆倒戈相向,想不到绮萱这女人竟有如此根深蒂固的威望与号召力,纵使熔儿真有出关挽救大局面,可是这人心向背,也是难以维系长久的,恐怕……”
洛心月还没有说完,被鬼医打断了,说道:“女儿,别担心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大王不能再等了,这样,若是再等一个时辰他不曾出来,我们便破壁而入,按我的推算,他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们能扭转局面,往下的事情便施行宽怀政策,一切都好解决。”
“可是就算解决能解决枭城内忧,那么外患呢,如今天下他城联军而来,此时城中内乱倒戈,若是外城联军压境,又如何抵挡,我看绮萱这女人真是疯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置整个枭城安危而不顾,岂不是让外敌有可趁之机,不论她成功与否,到时候外联军一来,那岂不是踏平而过……”
洛心月忧虑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表情似乎越来越清醒的样子。
她没有刚才的慌乱,也没有那般如坐针毡。
“我也是没有想到,绮萱会选择这个时候发起暴动,看来她是有预谋而来,我甚至一直怀疑,她是想跟外面敌军里应外合,她的目的并非想做这枭城的主,而且为人打开真正天下共主的一扇门!”
洛无尘此时思虑凝重,而说话虽是带着猜想,可是大凡已是肯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父亲为何如此作想,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女人便是枭城的千古罪人,噢对了,父亲是因何有这样的猜想……”
洛心月好奇。
“这么多年来,原本因为《九幽秘赋》而表面趋向附和于她,可是她此人心计与城府颇深,多与妖道、魔剑三人因为想一探天问老人留下的天下奇技秘籍而听其差使,结果不但她只是虚以委蛇地拖住我们,而且还给我们三人体内种下了一种遏制我们深造武学的奇毒之药,换而言之,就算我们得到了《九幽秘赋》的典籍,也是无法修习或者说也是白费心机的,说来汗颜,天下皆知我为鬼医,医道盖世,可是偏偏却无法解除掉其种下的奇毒,直到用了麒麟血蛙方清除此毒,究其这么多年的钻研,到目前为止,我尚未真正破解开来当年她骗我们吃下的是什么一种药,或许此药是从麒麟血蛙上研制的……”
“说到这里,父亲,我有一个问题在心中藏了多年了,一直想问你……”
洛心月此时的焦虑已被洛无尘的话题分神了。
“呵呵,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绮萱会有《九幽秘赋》这天下绝学,是吧?”
洛无尘已然知道了洛心月想问什么,洛心月点了点头。
“其实这么多年来,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是一直未曾真正解开,只知道绮萱夫人她原本叫蓝丝绮,而据江湖史上相传,当年天部老人集天下之武学大成撰得此奇书而定鼎天下,城分九域,便形成下这天下九城的大局之势,天问老人原为蓝姓,而往下几世后人之中,我们虽有相传信息于江湖,可是都要是廖廖片言,亦不足采信。不过百年前以前的天问老人的后人蓝本立出现过,出来如其祖上一般平定了当时搅乱天下的幽冥教,不过天下大局稳定之后便又消失于天地,直到当时熔儿武盖枭城而夺得王权之时,我在从山中来城路上遇到了妖道与魔剑两个老家伙,他们聊起了一些往事,说是当年蓝本立的后人出现过,而且还救了他们俩的命,且还指点了他们的武功,才有后来的江湖名宿之成就,所以他们俩是报恩于蓝家后人蓝远图而效力于绮萱夫人蓝丝绮……”
洛心月听着自己父亲说得沉醉,边说边也有些思考,似乎好些事情也不敢确定,扯了半天也没有说到主题上来,不过如此铺开的话题,却让洛心月更加好奇了,此时似乎有些忘了外面的大战紧张局势。
鬼医洛无尘看着女儿很凝神地看着自己,急着想听下去,于是便宜接着说道:“蓝远图此人也是神秘至极,既是天问老人的后人,自然是拥有着《九幽秘赋》的神功在身,此人极为神秘,几乎在江湖上未怎么出现过,知晓此人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可不是妖道与魔剑当时跟我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他还露过面,而且听他们说年纪与我们相仿,顶多大不了几岁,也有野闻,说是其身有天疾而英年早逝了,而且还留下一双儿女,而照理而推,蓝丝绮便是蓝远图的女儿无疑。
“如此说来,绮萱这女人能拥有《九幽秘赋》尽是祖上一直相传而来,那么父亲你隐忍为其效力这么多年,可曾有幸见过《九幽秘赋》的真容?”
洛心月如此一问,倒是把鬼医给弄得情绪极为可悲了,摇了摇头,叹了叹气。
他悠悠地说道:“你我父女一直不能相认这么多年,也是对绮萱的一种提防,此女人是我见过最有心机之人,她的长远预谋与算计真是非人所想象的,包括以前的枭城王独孤纵横,我一直在猜想一个问题,当时绮萱是从哪里得到了《九幽秘赋》此等天下早已作古失传的秘典,而且竟然当时夺权稳住王权之后,让独孤纵横也开始修练,练到一定程度便开始了走火入魔的境界,就像前段时间熔儿的状态,因为看着自己的夫君情况越来越不好,于是绮萱夫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这位天下第一的鬼医身上,当时我为独孤纵横看诊的时候我也是一头雾水,生平从未见过那种状态,我只知道是因为练了某种武功而筋脉错乱而时而失去理智,尤其是对异性的渴望极为强烈……在我说若不找到枭城王所练何功是什么样的心法才导致的失心,我是无法解除其根症的,迫于无奈,或许绮萱对独孤纵横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所以说出了是练了《九幽秘赋》所致……”
洛无尘说了这么多,洛心月都有些着急了。
“当时我也在想,我费尽心机想得到《九幽秘赋》这天下奇书的机会到了,于是便要求绮萱夫人将秘笈与我参详一番,我告诉她,此等武学导致的反噬非能按一般医道而破之,必然要知道每一种心法所运作到的气息所经走的筋脉方可找出根灶,若不然过不了多久便会所有心性狂变一切筋脉炸裂而自毁……情况刻不容缓,而绮萱极为不愿让我染指,或者说怎么可能让我去了解那天下奇典呢?”
“她自是没有同意,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把事情推进了,那便是当时熔儿设计把枭城王的不世之才独孤煜给……原本独孤纵横身体已严重失心了,时好时坏,发作的时段间隔越来越近,最近因为痛失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更是心郁而加速了其恶根暴发,最后绮萱带着最后的希望还是找到我,最近我俩达成了私下协议,便是她可以将《九幽秘赋》的心法,念与我听,而且是断点式的,说是重要环节点上的,以研究出解决根症的原因,如此一念,我便宜结合心法可能走向的经脉与气息可以估判问题出在哪里?果不其然,当时听到那些片面的心法,也找到一些诀窍,所以试着开出了药方,吃下之后有所好转,不过当时我也知道,独孤纵横的反噬已到了另一个阶段,那种失心对欲的疯狂已过了,而是直接转入到下一个阶段,那便是失意,完全会失去意智而像个活死人,因为所有的经脉已完全自毁而绞在一起,根本就无法再启动意识了,再加上独孤煜的死对其心理上的打击,便形成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当时因为我听了点散式的《九幽秘赋》,所以她对我一直提防着偷习,所以将我拘禁了几个月,而且还让我吃了一些遏制练此武功的秘药,天天在人眼皮底下受折磨,加上我的年纪也一大把了,所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虽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天天在众目之下被盯着,哪怕是大小解也是有人盯着,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也许时间久了,她认为就算我听过她说过的一些心法也不可能再默记下来,或许他认为我差不多全忘了,所以这才让我有了自由,而且幸亏当时我开出的药方对于暂时稳住独孤纵横的病情有一定的效,所以便提出一个要去山中钻研出能彻底治好枭城王的药来,而且还故意与其协定了一个名义上的五年之约,说是五年之后枭城王的病定有好转,到那时我亦可研制出好药出来……”
洛心月听着这些往昔故事,心情随着父亲的语气而起伏,看来鬼医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尤其是在为绮萱夫人假意效力的日子里,费尽心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她既是那般心计之人,为何能容父亲退去山中呢?”
洛心月此时有些不解。
“因为她知道放眼天下也只有我有能稳住枭城王的药方,若不是我的药,枭城王早就薨殁了,不可能还撑到现在,而且当时我在绮萱面前也是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她也知道若是我有其它心思,也是反不出其手掌心的,而且在走之前,那个五年协定是一定要践约的,而且既然我无论在山中何处,她一定是有所知晓了,所以五年之约之时,当时出现了一个少年,那便是袁缺,没想到他被绮萱夫人派去相邀于我出山,而且当时袁缺能到我鬼崖洞那可是九死一生之事,没有人能做到,结果他做到了,我有时候在想,那是绮萱这女人的心计,是想试试这少年的本事,将来为其效力而大用!”
洛心月点了点头,附和道:“真想不到,绮萱这个女人,处处算计,真是藏得太深了,到头来不曾想,这袁缺却是自己的仇人,真是命运会安排。”
“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嘛,还有一点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的,那便是当时隐退山中之前,说了一句,若是能够有传说中的‘麒麟血蛙’作药引,或许能彻底能解除枭城王的问题,当时只是提了一嘴,说只是一个传说,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我可是行医天下,各种奇珍异物皆见识过,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东西,而且我还安慰绮萱说或许世上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麒麟血蛙的这东西是否存在,那便是天下第一毒邪之王,江湖人称‘鬼蛊奇士’的聂雄奇,只是此人专浸邪蛊毒,已很有人见过他了……没想到这顺便提的一嘴,后来还真的让绮萱找到了这聂雄奇,而且还开始练制了那些灭绝人性的奇邪之物,‘仙草灵芝’、‘活死咒’之类的,看来‘麒麟血蛙’也是绮萱从聂雄奇那里得到了种苗,这么多年潜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洛无尘说到这里,连自己的脸色都有些惊变了,看来这些种种事件,真的有些谈其色变,令人胆颤心惊。
“还有一件事情,你与天下大侠杨天高不是忘年之交嘛,他女儿当时中了‘活死咒’的毒,还遣人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磅到你那里医治而康复,父亲不觉得这事情可不是表面上所看到那到简单,或者另一深意呢?”
洛心月突然问到了这一件事情,这让洛无尘不禁叹了一声。
“虽然我身处深山,而且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是有一定的知晓,可是实则所有的一切皆是绮萱的手段,她自找到了聂雄奇之后,开始暗地在山中各隐秘之中进行各种邪毒培育,形成了一张巨大而歹毒的大网,把枭城直接封锁了,断绝了与外面的一切往来,而通往枭城之道变成了黄泉死亡之路,这一切的一切定然是绮萱的手段,或许到今天把一切联系起来之后我才敢完全肯定……唉!”
说到这里,洛无尘又一声叹息。
“杨大侠冒死把女儿遣人送往枭城而寻我医治,或许是万般无奈千方无济情形之下才不迫已而为之,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是后来一想,总觉得不像这么简单,女儿你的疑问是对的,或许杨大侠或许心中知道,此举虽然表面上有风险,但是却有一定的把握能到达,难不成这样的安排,杨大侠事先知道一些什么情况,或者说都在其可控之中……”
“父亲是怀疑杨天高此人……”
“说不上怀疑,总觉得有些理上不通,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但是据我以前游历天下与杨天高的相识相知成为忘年之交,对其人的秉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此人侠风高古,一向云淡风轻而不过多涉世事,他能被天下尊为第一大侠,自是武功奇功,至于他武功如何厉害,这个我还是不甚清楚,只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是极为礼遇宽怀的,更别说是朋友兄弟了,不过他真正是什么样的人,说实在的,我至今还把不准啊!……”
看来洛无尘此刻心中对杨天高认可的同时,已然存疑。
“莫不是当年所说的蓝远图留下一双女儿,难不成……”
洛心月毕竟也是一位极为高深而细腻的女人,此刻竟然提出这一句,把洛无尘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