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他不待见的一个女子。甚至数次抢走了念儿,而不惜心疼。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主,那无上的权利完全可以有无数的方法让她消失于无形,让她噤声。又何必劳师动众的演戏呢?他怎么想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心不禁不敢想象的收缩颤抖。百里轩逸走了几步忽又回转头对那门内的哑女交代着什么。院门离此还有几百米距离,几个守卫在持刀在墙边巡视,现在逃出这别院已是不可能。陆其趁机跃下树杈潜回偏房后窗,那木窗本已是年久被风雨日晒侵蚀的朽木。这在下午时陆其就已经试探过。大力掰断一根木头窗棂,纵身跃上窗旁的软榻。将婆子扔出窗口,自己刚在*上躺好。就听见了渐渐走向门口的脚步声。陆其面向门的方向轻轻打着鼾,闭目露个眼缝。房内未点灯烛借着微微的月光,一袭白袍的身影进了室内。他走到榻前,立了片刻,听陆其均匀的呼吸声,用食指探探她的鼻息。然后用桌子上的火镰将灯烛点燃。跳跃的黄晕闪在简单的室内。陆其闭目调息装作熟睡。百里轩逸坐到榻上静静看着陆其酣睡的娇美的容颜,俯下脸吻了吻她的面颊,红唇,耳际。撩开被子大手抚上她的身体,探进她的领口那滑腻嫩软的肌肤被他的手掌挫揉良久,突然他的脸骤然间现出狠戾和痛苦。仿佛在思考什么。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百里轩逸走出房间。陆其刚才已经极力麻痹自己到了极致,百里轩逸若再不走,再挫揉下去,她怕自己很难忍住神经被刺激的身体的反应。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陆其急溜下榻贴着房门竖起耳朵“药性如何?”“估计要睡十几个时辰。”百里轩逸和侍卫的对话。然后百里轩逸的皮靴声渐渐远去。陆其此刻已容不得时间细想,直觉到危险临近象蛰伏的老虎不知何时就会露出凶相。她静听了窗前没有声音翻窗出去把那依旧在昏睡的婆子放回室内榻上。自己弄好她后再一个鹞子腾空翻窗而出落地,突然脚下的地面塌陷松软。她直条条的落入地下的空间。下落了有不到十米。陆其落在一片‘噗’地腾起的松土上。扑面的灰雾呛得她捂住嘴不敢咳嗽。空间似乎不大,隐约传来细微的鼾声,再静听是小孩子的气息。陆其循着对面空间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光亮,转到那里。隔着琉璃珠串的帘子里面布置成一间小小的寝室。金色帷幔的帐子里玉榻锦被里蜷睡一个小小的身影。陆其看见那身影时——心倏地一紧。那身影是个小童,并且令她感到阵阵疼痛的熟悉。危险的环境令陆其脑筋打起十二分清醒谨慎。她查看下四周没有机关销械的痕迹,从身上扯下巾帕包了一堆土扔进小寝室的地面中央。没有异常。陆其脚尖轻点‘蹭’地蹿到那堆土痕处站稳,捡起巾帕包上碎土再次扔到榻前空地,然后蹿到玉榻边旋身坐下。地下的空间比地面要阴冷。那小童裹着被子面向里蜷曲着身子酣睡。这一坐下近看,陆其的心尖都要碎掉,不详的预感萦绕着她的猜想。她颤抖着手将那小童转过来。脸色骤然变成青灰念儿!真的是念儿!她日思夜想的念儿,怎么会在这里?昏睡?不是在上京皇城享受那父爱尊荣吗?怎么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念儿的脸睡得红扑扑的,嘴角留了一滩口水。不像是正常的熟睡,无论怎么样拍,他都没有反应。肯定是像对待她一样喂了药。一瞬间,陆其心疼加惊惧的几乎窒息。她害怕念儿就此一睡再也不醒过来,害怕她的念儿在此诡异的迷局里会受到伤害。那个人难道真是百里轩逸吗?将我们恩母子都劫持到一处哄骗昏睡,到底是何居心?如果真是有假那将是一场倾天的阴谋啊。必须让念儿赶紧醒来。来自现代的陆其知道这种药令人昏睡必定是麻痹了人的中枢神经。陆其脱掉念儿的衣服将念儿的背翻过来,运功输了内力刺激他的脊椎穴位。然后再摘下榻边帷幔的金钩猛扎念儿的四肢趾端。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念儿呓语出声缓缓睁开眼睛。仍是迷迷糊糊的无意识状态。陆其看见桌上陶壶里的满满一壶饮用水,揭开壶盖朝念儿兜头倒下。念儿此时打了个激灵。渐渐眼目清明。“娘亲?真的是娘亲?念儿找到娘亲了!”念儿从榻上扑棱坐起搂着陆其的脖颈不敢相信似的摇晃。陆其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念儿,告诉娘亲,你怎么在这?谁带你来的?这是哪里?”念儿看见娘亲面色的严肃,也冷静下来。“念儿只记得是和父皇出宫到上京城外的皇家猎场围猎。然后念儿趁着没人注意就骑马溜了出来到民间找你。后来晚上念儿困了就在树林里睡着了。念儿醒来时就看见父皇在这,父皇和念儿说说他要陪念儿一起寻找母妃,然后念儿就看见娘亲了。”陆其的诧异越来越大。“等等,念儿,你慢慢说,是你在树林里睡着了后醒来就到了这里?”“恩。”念儿用力点点头。“念儿醒来就在这看见父皇,念儿还奇怪父皇怎么这样快就抓住我了。”“然后呢?念儿?你在这里怎么又睡了?”“念儿缠着父皇去找娘亲啊,可是父皇说他还有国事要忙,等忙完了就带念儿去。然后父皇给念儿带来很多好吃的。念儿吃饱了就睡了。没想到父皇这样快就找到娘亲了,也不带着念儿去找。”念儿说完撅起小嘴向陆其身上依去“娘亲,我还是有些困呢。”陆其检查念儿周身四肢倒无异样之处。“念儿,再睡娘亲就走咯,打起精神不要睡。告诉娘亲,你觉得父皇和以前一样吗?”“不一样。”念儿小脸露出欢快“以前父皇看见念儿就是背书啊,习武啊,功课啊。总是板着面孔。可是现在父皇还和念儿一起玩,还喂念儿吃饭,念儿不喝汤,父皇还给念儿讲故事逗念儿喝。娘亲,现在的父皇好温柔哦。”陆其曾经的怀疑和不安现在彻底放大落底。“念儿,父皇也许不是真正的父皇,至于为什么,娘亲现在也说不出来。快和娘亲离开这里。”念儿抓住陆其的衣襟,有点没反应过来。“娘亲?父皇怎么会不是父皇?”“念儿,你既然敢跑出来找娘亲就要有脑子,你先好好想想。”陆其放下念儿擎下壁上的火烛仔细打量这空间。这间小寝室还有些青砖做壁,而室外的空间壁上就只是泥土,再往上看距离地面两米处开始,每隔个一米有脚踏的泥坑。原来这里竟是一处枯井。井底下面的面积被扩大些而已。陆其算计此时应是午夜时分,再不跑就错过机会了。“来念儿,此处很是危险。等下娘亲带你出去,若是走散,你去羽阁城方府找方子剑公子。将实情说出。记住了?”念儿此时细想也觉得事情诡异,先不说父皇找到他为何不带他回宫,将他放在这人影也不见一个的破屋子里,就是他的师父栗铜他也没看见。按师父平日对他的疼爱肯定会来看他的。“恩,娘亲,念儿记下了。”念儿鼓起嘴巴郑重点点头。攀爬井壁对陆琪来说是小菜一碟。只是带着念儿蹿到两米高的泥坑落脚,她没有太大把握。“念儿,不论怎样,你不能出声,记住了。”“恩,出声会被坏银发现,念儿记住。”陆琪扯下帷幔撕成碎条将念儿绑缚在背上。将火把插在井底。纵身跃到两米高的泥坑手指用力插在泥土里再踩着一米间隔的落脚点一点一点攀爬到临近出口。出口处原来是虚掩的木盖上面覆着茅草。随着她刚才坠下已经自动弹上了盖子。陆其在木盖下面静静听了会地面。似乎还平静。她掀开盖子露出个缝隙。新鲜空气吹进来,头脑清爽了许多。四周一片黑寂,下玄月被云层遮住,窗子里还有那婆子酣睡的呼噜声。陆其没敢轻易探上地面,露出半个头在观察出口。这窗子离墙还有段距离,好在不远处是树丛草稞。陆其瞄准了一棵树运足内力,‘蹭’地向树杈蹿去。树叶枝桠一阵抖动。“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