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朕疏忽了。疼吗?”百里轩逸大手摸到她的关节伤处。“哦,还疼。”陆其咧咧嘴。抽回胳膊。也许是她还没从这突然的状况回过神来,不知为何不想告诉他本无大碍的情况“无妨。朕派栗铜去给你请城中最好的郎中。”百里轩逸侧身坐在榻上搂过她。声音虽然有点暗哑但却很温柔。“爱妃,这次朕动用了很多人马查到你的行踪。既然你喜欢民间就在此处多住几日,然后就收心随朕回宫吧。”“恩。臣妾劳皇上费心了。”陆其靠在百里轩逸的肩上,依然感觉这不是真实的吧?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陛下,刺史游红求见。”百里轩逸松开陆其,肃衣整冠。“爱妃暂且休息。朕此次来羽阁城本不想惊动州府百官,怎奈灯会巧遇刺史。朕命他不可惊动地方官吏只身来见驾。”“皇上国事第一,尽可去忙。臣妾略作休息就好。只是臣妾不知可否在这院中散心走动。”“爱妃稍安勿躁,待朕忙完国事,来陪你散心。”“那臣妾恭等皇上。”百里轩逸前脚走出去,陆其立马趴在门缝向外张望。影影绰绰看见门口立着一个黑影。此时陆其已经从刚才初见到百里轩逸的兴奋惊喜中冷静下来。如此说昨日灯会从方府回来的路上所见身影就是皇上没错了。恍惚又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却找不到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疑。不久,有一个年长的婆子端着托盘进来。一样一样将饮食果品摆到桌案上。“娘娘,您请用膳。”陆其微微颌首“你下下去吧,本宫用膳食时不喜被打扰。”婆子 犹豫一下,屈身施礼走出门。陆其随即再次扒着门缝看,那婆子并未离开而是紧紧在门边。伙食不错,鸡鸭鲜果都有几样。因是被夜半劫掠来又对这突然示好的百里轩逸感觉奇怪。陆其并未食用菜蔬米饭用身上的巾帕包了一少半佯作吃了的样子。藏在*底杂物后的角落。为了解决腹肌,吃了两个苹果和坚果。料想古代的技术没发达到可以往水果里注射药水的程度吧。黄昏,婆子进来收拾餐具时带来一碗汤药。“娘娘,这是陛下命郎中开的医治跌打骨痛的方子。您喝了吧。”“恩,放下吧。本宫自己会喝。”陆其佯装闭目不耐的让婆子将汤药放下出去。婆子这次却很执着“娘娘,陛下交代,娘娘若是嫌苦不喝,就是奴婢服侍不周。请娘娘喝下莫让老奴为难吧。”这番话令陆其对这碗药也起了戒心。她思维几转,手心出汗。看来这碗药有猫腻,我又不能不喝,就算打碎了这一碗,若是那百里轩逸想让她喝的话肯定还会有另一碗送来。并且还肯定不止喝这一天。只是因何呢?脑筋急转,陆其无奈的说“你是宫里的婆子跟陛下出来的吗?”“回娘娘话,老奴是皇上在此别院中的奴婢。”“哦,这就对了。你且去给本宫拿几颗蜜饯。本宫怕苦。这点陛下了解,”“这?”婆子迟疑不动。“别这,那的了。陛下心疼本宫特意请的药,本宫必须要喝。你若不放心可把这碗药带出去,拿了蜜饯在带进来即可。”婆子听陆其如此说,端着碗走了。陆其急忙从*底的灰土中沾着口水和了一个泥球。握在手心。稍倾,婆子端着托盘再度进来汤药边上有个小碗里零散着几粒蜜饯。婆子偷眼打量下陆其先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手还未停稳,陆其极速近前手指捏起她下颌将刚搓的泥丸‘嗖’地按进婆子口里再手指用力‘啪嗒’合上婆子的上下齿。泥球在婆子惊愕张大的眼光里被她吞咽下肚。“呵呵。”陆其冷笑“知道你吃下的是什么吗?”婆子用手扣着喉咙,恶目瞪着陆其陆其打掉她放进嘴里的手。“没用的。这种‘十日断魂散’是皇家御制,入口即化。专门赏赐那些不听话的宫女太监,哪里等得到你抠出来。不过如果你肯听本宫话的话,本宫会在第十日前的第九日亥时给你解药。否则,你就等着香消玉损葬身荒野喽。”陆其拍拍手中的泥屑。淡定的回到榻上,盘腿坐好。婆子压抑着自己的愤恨和惊惧。“娘娘,您想让老奴做什么 ?”“简单。先给我把这碗药给我喝下去。”陆其指指桌上的碗。“这 ?这是陛下给您的疗伤药,老奴怎敢受用?”“无妨,别废话,喝吧。”为防夜长梦多,陆其端起碗放到婆子手边“自己喝还是我灌你?”婆子立即垂下怨恨的眼光,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极不情愿的把碗端到嘴边。陆其在她嘴角启开时一把将药全部倒进婆子口里。“今晚你还有什么事吗?陆其问道“没——没事,陛下就是让老奴陪着娘娘。“很好。你就坐在这吧。或者陪本宫聊聊天。你是哪里人氏?”“老奴——老奴哪里人氏,额——老奴——怎么如此犯困——”话没说完,婆子就靠着软榻的壁角昏睡过去。陆其心里顿时清明起来。百里轩逸。你这是何意?一边囚禁我用从未说过的甜言蜜语哄我——一边派人监视我,强迫我喝睡药。难道是怕我留在民间给你带来丑闻吗?难道是想……陆其的大眼睛泛出几滴清泪。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是她之前未敢想象的。这是他吗?是那个在她心里高大如神抵般的男人吗?真的是距离产生了美。不耽误时间,将婆子的衣裳扒下自己套上。把婆子扶到枕上面向墙壁躺好。此时夜幕来临,正好秋季夜凉可以把婆子的身体都用被子盖严实了也不会令人起疑。陆其从*角掏出那包食物揣进婆子宽大的粗布袍子里。轻轻推开门。门口果然有侍卫站岗,只是这面孔,陆其并不认识。不是在宫里经常见到的那些熟悉的禁卫军。离开这一年,也许栗铜提拔了新人。陆其装作婆子的样子端着托盘低头路过侍卫。见并无异常,拐过屋角便急急隐没到暗黑的树影爬上树顶里,仔细观察这院子的布局和情况。四合院只有两进。若说是皇帝的别院,那比起京郊的北苑实在是落差太大。难道百里轩逸在此提倡简约风?她刚刚在的并不是正房,只是偏房。恩,难道特意来接我这个妃子却不让我住正房,这何解?十米外的偏方此时正亮着灯盏。难道在接待刺史?但房中却显得安静。院子里的护卫并不多,表明着皇帝是乔装出行吧。但是也没有看见栗铜和青金这样皇上最贴心的侍卫的身影。陆其正准备跳下树,突然看见草丛里一只猫咪卧着。她从包着食物的帕子里取出一些已经和汤汁混到一起的米饭扔到树下草丛,正打中野猫的鼻子。野猫‘喵呜’一声立起身抖抖毛嗅了嗅那饭团,伸出舌头一口一口舔舐。不消两分钟鸡蛋大的饭团被野猫舔舐一净。伸了伸四肢,再次喵呜一声睡了。陆其忐忑的等着野猫的反应。良久,无事。酣睡的野猫竟然打起了愉快的呼噜。好吧。既然无毒。陆其打开巾帕把剩下的早已混在一起不成样子的菜饭囫囵咽下。从被抓来的半夜到此时陆其早已饥肠辘辘。帕子里的剩饭菜好在经动物试验为安全食品,也可顶明日腹饥。此时下玄月爬上柳梢,估计已经是亥时。正房的灯突然熄了。那房前的空场就显得比较安全的黑。陆其想溜下树,又担心被正房边的侍卫发现。正两难之际。正房的门嘎吱打开,百里轩逸还是那袭白袍的身影。而令陆其惊掉眼球的竟是——留在房里待百里轩逸出去在身后关门的人。是那个下午因为弄断了她的胳膊而要被百里轩逸杖刑处死后被自己求情只杖责二十的哑女。陆其心里一个冷颤,急忙用手捂住差不点惊呼出来的声音。就如突入万里冰窖般,拔凉拔凉了一颗心。百般复杂情绪袭上心头。百里轩逸在她面前演这场戏是何什么用意呢?若为了制止她在民间闹出啥宫廷丑闻,不至于费如此周章吧?她本就是他不待见的一个女子。甚至数次抢走了念儿,而不惜心疼。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主,那无上的权利完全可以有无数的方法让她消失于无形,让她噤声。又何必劳师动众的演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