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风情眸光幽暗,似是火焰山即将喷出岩浆,让人看了心底徒生恐惧。
他沉声命令月意:“从今日起,邺北不便再去,好生待在这儿,面壁思过!待南阳王一事处理完,本王亲自处置你。”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有着因此事的生气,有着因太子一事的担忧,更多的,是对月意的失望。
酒觞回眸看了看月意,重重叹了声,便快速跟上赫连风情的脚步。
直到院外巷子内传来阵阵马蹄声,月意才晃过神来这短短半柱香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就仿佛从云端瞬间跌入谷底,为了维护赫连风情所守护的江山国民,她并未告诉他,她进去花圃里,不过是拿了一株天蝉草,仅此而已。
许是怕奈絮偏袒月意,赫连风情竟把奈絮一并带走,调动了死士守在院外,将晚若府邸围得密不透风。
可,绕是这般,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再森严,也总是有人可以来去自如。
一阵疾风刮过,只见一抹白衣身影立在窗前,晶莹的月光笼罩着他,一派仙风道骨。
“司寻哥哥?”
月意有些吃惊,外头都被死士围堵死了,赫连风情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她,但沐司寻竟然不动一草一木就进来了!
沐司寻缓缓转身,眉间蹙起,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忧愁。
“看样子,风情已经来过了,邺北的事,我都知晓了。”
月意扯着嘴角笑了笑,看不出是苦涩还是无所谓了。
沐司寻瞧着心疼,走上前几步,行至她面前,高抬眉眼,漫不经心道:“凭你一己之力,毁不了邺北的机关,能将那机关全数毁尽之人,将晋安王朝所有人拉出来轮上一遍,也是屈指可数。”
是啊,别说是机关密布的邺北花圃,就是那简单的暗格机关,对她而言,已足够让她脑子乱成一团麻线。
“你在掩护什么?准确说,你在掩护什么人?”沐司寻微挑右眉,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月意沉下目光,不吭声。
沐司寻语气突然一松,更加漫不经心:“跟我走吧,留下来本就不妥当,现在,风情不信你,你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他没……”月意刚要开口,沐司寻就长长地“哦”了一声。
反问她:“他信你?”
见她说不出话,他又不咸不淡地道:“不见得,他连听你一句解释也不愿意,他是铁血冷酷的北裕景延王,心系天下,在他眼中,你做的事情是十分万恶的,此时他只是软禁你,待抓到了南阳王后,你认为,他会如何处置你?”
月意突觉茫然:“………”
幽夜临溪的事她绝对不能说出口,那么,就算他愿意听她解释,实际上她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无凭无据地说不是她所为。
并且,如同沐司寻所说,不管她能不能解释清楚,赫连风情却是真的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心一横便调动死士把她看死了。
但事情没到最后,她不会过多地对赫连风情的做法下定义。
哪怕真的不要她了,不钟意她了,也得赫连风情正面告诉她,她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