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哼”一声,尾音上翘,竟让月意听出哄逗的意味,月意不好意思再看他美到不可方物的脸。
见她不说话,他便搂着她吃起鱼,时不时还体贴地剃了刺,将又辣又香又细腻的鱼肉送进她嘴里。
月意吃得心花怒放,不禁感叹自己的厨艺确实不错。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一身脏兮兮的竟然让他抱着,罪恶感更加深了,他最怕脏,她自是不愿弄脏他。
挣扎着便要起身,他却纹丝不动,她竟挣扎不得。
月意停止动弹,偷偷望着他红扑扑的俊脸,叹了声:“你要是喜欢抱着脏兮兮的我啊,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抱一抱,可是这麻辣鱼,吃不下便不要再吃了,下次啊,我会问清你的口味……”
“挺好。”赫连风情沉声道。
月意神色一滞:“王爷……”
他放下碗筷,坐直身体直视怀中的她,思忖半晌,沉默片刻,极其艰难地开口:“月意,邺北花圃一事,可是与你有关?”
月意瞳孔微微收紧,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事,心下已猜出事情恐怕不妙。
不等她回答,他便从怀中拿出白玉盒子,不轻不重地嗑在桌上,沉声:“本王要听实话。”
月意眸光沉了下去,那盒子,原来掉在了花圃里,真是她大意了:“我……进去过,可是,我是为了……”
他缓缓闭了闭眼,冷声打断:“为什么杀死所有看守的士兵,为什么毁掉所有机关!除了你,还有谁,是谁和你一起进去的?!”
月意愣住了,没想到赫连风情会这么生气。
也是啊,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会生气,更何况他是北裕景延王啊,他肩负的责任,不就是守护北裕疆土吗………
可是人并不是她所杀,机关也不是她所破坏,她要将幽夜临溪的事情告诉他吗?
不……不能!
若不是幽夜临溪将她从滔天大火中救出来,她早就死了,若不是幽夜临溪,她也不可能遇见风情,眼睛也不可能好这么快。
不说为了感恩,光说幽夜临溪的身份,这事便不能说出去。若是供出幽夜临溪,那么北裕是要与西圣正面开战吗?还是邺北和邺西要分割开?
月意眉头蹙了蹙,有些难受地开口:“风情,你听我说,我进去,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赫连风情嘴角几乎快要抿成一条线,突然站起身,将她推开,冷眼看着她:“什么原因能让你杀光所有人?玖兰月意,你可知那数十条生命,都是有亲人的!你……”
月意又怎会不知这些。
“王爷,对不起。”月意低声道,压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赫连风情烦闷地捏了捏眉心:“你知道此时此刻本王最不想听到的是什么吗?”
月意抬起脏兮兮的小脸,寻问地注视着他渐渐铁青的面容。
只见他薄唇轻启,略带失望地道:“便是对不起。你这一声对不起,不该对本王说!”
不容月意再对他说什么,那敞开的房门外出现一道黑影,也顾不上赫连风情正在作甚,事情迫在眉睫,酒觞神色紧张地道:“王爷,太子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