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意在心底将酒觞嘲笑了一遍,亏得他跟在十七身边这么久,就连十七是个什么人,他都不清楚。
今日会来接她回府,估计只是恰巧路过。
哪怕他有半分良心,也不至于将她扔在雪峰上喂白头秃鹰,也不至于将她扔在这见不得人的府邸。
月意只是随便应了声,便回了房间。
没空来看她,更好。
今日他倒是无意中帮了她大忙,让她大概记得回府的路。
时间一晃黄昏将至,酒觞给月意送来了晚饭,站在一旁盯梢着她吃下。
月意吃过饭,便以时候不早为由,洗漱过后就要休息了。
酒觞也不多说,这宅子里百般无聊,她休息早些也是理所当然。
将饭菜撤走后,月意急忙将被子叠成状似有人睡觉的样子,趴在门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作。
静……出人意料的静,就连那微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看来酒觞是去处理剩菜剩饭了。
月意勾唇一笑,匆匆走到对面窗户旁,撑起窗户,踩着准备好的凳子爬了出去。
内力尽失就是麻烦,连带着轻功也没了,只能这般靠体力攀爬。
那高高耸立的府邸围墙更加难爬,月意猫着身子在周围摸索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垫一垫。
“嘭~”
不慎踢到了大理石,脚尖疼得泛起眼泪花,月意紧紧咬着下唇,一丁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兵荒马乱间,她退后几步,突然往前拼命助跑,找准方位,一脚踩在大理石上,攀上了围墙。
好在这段日子把自己逼得很紧迫,哪怕没了内力,武功底子并不弱,这样的动作完成得比较顺利。
这边的动静十分轻,再加之酒觞料想不到她有这门心思,导致月意顺理成章出了晚若府邸。
月意凭借着记忆中的方向,终于在夜色降临时去到了淮城。
淮城是四大国之一的北裕皇都,哪怕是到了晚上,也无比热闹。
月意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道上晃悠,对淮城毫不熟悉,一时半会无从入手,只能祈求从百姓口中听到些风声。
然,关于东方绝尘的风声没有听到,倒是在一处巷子口,听到了一伙人欺负人的霸凌声响。
“叫花子也敢来淮城,知不知道淮城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岂能容得你这难民玷污了这片圣土!”
“还敢冲撞本小姐,真是活腻了,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拖出去扔荒郊上喂狗。”
月意冷嘲了一番,正因为是天子脚下,就更该顾及底层百姓才对,这位自称小姐的女人真是罔顾人伦。
心中不爽归不爽,月意并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要是再在淮城惹麻烦,触了十七眉头,指不定她连避风波的地儿都没了。
漠然地走过,谁料那被欺负的姑娘奋起全力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月意的胳膊。
月意脚步一顿,沉默着站在那里不动了。
“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温柔清淡,非常悦耳。
这时,方才骂人的秦若岚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好整以暇地抱起手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毁了容的瞎子,来人,连这丑八怪一起打!”
秦若岚身后的秦舒雨默默地站在边上,面上乖巧听话,实则眼底深处一直酝酿着看好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