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开工的时候别靠近我。”看完了刚才的录像,我柔声对白晓雨说。
录像里,徐祸只是低垂眼帘的坐在一旁。我却像是梦游一样,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
甚至于……还在原地空翻了几个跟头。
以我自身的体质,殊乏柔韧性,是绝对做不出这种空翻的。
一个人,两眼空洞的在房间里比比划划,做着各种怪动作,这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很惊悚的。
看录像,白晓雨应该是被吓到了,眼看我一个后翻,后腰就快碰到书桌的一角,急着想要上来扶我。
不料,却被我反手一把抱住,张嘴就要咬她的脖子。
我后怕出一脊背的冷汗,我的牙齿几乎已经碰到她的皮肤了……
“刚才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何玲直接向徐祸问道。
相对我,徐祸显然更加冷静,当即语速平缓的把刚才见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混账!”听他说完,仇精武忽然勃然大怒。
“怎么了?况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梁大海皱眉问道。
仇精武此时少有的暴怒,竟然挥拳重重的在书桌上砸了一拳。
他本就有功夫,书桌之前又有开裂,被他一砸,竟彻底裂开翻倒了。
仇精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指着齐天大圣的铜像说道:“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铜像,况老板之所以会盗魂出了意外,是因为他盗入的不是卢先福的魂魄,而是这铜像里那人的魂魄!”
众人面面相觑。
罗汉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到铜像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你是说,这铜像里有人?”
仇精武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转身对梁大海说:“我想我知道卢先福为什么会招惹鬼玲珑了。他会邪术,想要得到我们仇家祠堂的福荫木,是因为他修炼的邪术会让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只有靠烧福荫木来为自己求福禄。”
“单凭你说有什么用啊?”白晓雨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我拉住她的手,指了指那尊大圣像,“梁队,秦队,把这个,还有当时被当做凶器的那尊铜像让人去检查吧。”
即便是老练如梁大海,也是才反应过来,大声招呼警员将铜像搬走。
事实是,铜像里有人,这在任何人听来都太过毛骨悚然。0号档案才成立,警方人员还没有具备对特殊状况的本能反应。
铜像被带回了警局,和另一尊八臂哪吒的铜像一起由法证组通过X光进行了检查。
两尊铜像里,果真有着两个男孩儿的尸体。
因为是被高温溶铸在铜像里,尸体的样子已经难以分辨确认,貌似只有我和徐祸知道齐天大圣像中,那孩子真正的模样。
办公室里,罗汉一脸纠结的问:“把尸体藏在铜像里,目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仇精武。
仇精武从卢先福家里出来,面色就一直阴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见我们都看他,才缓缓道:“包藏在铜像里的不光是孩子的尸体,还有九个孩子的三魂七魄。这种邪术原本起源于极北蛮族,叫做九子神打术。吸食九个孩子的鲜血后,把九子魂魄封印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身体里,然后将这孩子制成神像早晚供奉。不但能够聚敛财气,而且还能在需要的时候,‘请神’上身,能够在短时间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听他一说,我们都明白他暴怒的原因了。
两个铜像,那就是十八个孩子的性命。
如果这真是卢先福所为,那他变成肉饼子非但不冤枉,简直是罪有应得。
我不愿意再想铜像的事,就问梁大海:“梁队,单是这样,能替老仇翻案吗?”
梁大海和秦队对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法证已经在试着分离铜像中的尸体。眼下的情况是……就算能证明卢先福是杀人犯,但那和仇精武的案子是两码事,不能帮他脱罪。”
“卢先福的祖籍是哪里?”仇精武忽然问道。
白晓雨翻看卷宗看了看,说出一个地名。
仇精武起身道:“先不管我的案子了,我们去他的老家,把其余孩子的尸骨先起出来吧。”
“你知道其余孩子的尸骨在哪里?”秦队凛然问道。
仇精武微微点了点头,“九子神打之所以邪恶,远不止杀人封魂那么简单。能够聚敛庞大的财气,还因为将其余十六子的尸骸用邪法埋藏,这样一来,便将他们祖上的福德据为己有。”
听他一说,谁都不敢再怠慢,立刻出发赶往卢先福的老家。
联络到当地警方后,由当地警方引领,来到一个极为偏僻的山村——勐龙村。
梁大海向当地的一个警方领导问道:“这村子背山面水,风景这么好,当地部门怎么不开发成旅游区啊?”
那个领导瘪着嘴摇了摇头:“这村子两年前起过一场大火。当时的情形特别奇怪,起火的原因怎么都查不出来,火势也不往山林里蔓延,好像就是特意要把村子里的人全都烧死似的,就围着村子烧。我们和消防队赶到的算是及时的,可还没等架上水管,火一下子就灭了!当时在村子里的村民,一个都没跑出来!”
另一个老警察也点了点头:“当时我是第一批赶到现场救援的,所有的房子都像是同时被点着了,都在烧,可也就是在同一时间,一下子都灭了。那情况就像是……像是用锅盖盖住了烧着的油锅一样。”
他这个比喻十分的生动,让人一下就想到了当初是怎样一番情形。
走进村子,里面果然有火烧过的痕迹。
老警察边走边继续说道:“不光是人烧死了,村里的鸡鸭牲口,也都烧的一个不落。最奇怪的是,就在当天,村子前头的那个湖一下子翻了坑,湖面上全是死鱼。这事当时都惊动中Y了,从那以后村子就没人了,也没人敢搬来住。”
“靠,这可比封门村还吓人呢。”我咧嘴道。
仇精武沉声说道:“封门村是人为的危言耸听,这里却是断了风水的大凶之地。如果没猜错,那十八个孩子应该就是勐龙村的人。村子的风水运势原本是极好的,却被卢先福一人夺了去。运势衰竭到了极限,自然就引来天火地火焚村煮水。”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骂了句‘混账’。
徐祸冷冷道:“姓卢的家产果然不是好来路。歪门邪财来的容易,却是有钱没命花。”
我们是从村尾进入勐龙村的,进了村,仇精武便一路向前。
到了村头,我和徐祸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悚。
“那片空地,不就是那帮孩子翻跟斗的地方吗?”徐祸指着村头的一大片空地说道。
我也看出,那就是我在盗魂时看到的空地。
这时,那个正和秦队交谈的老警察忽然抬高了声音:“听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最早是做户籍警的,卢先福……卢先福……他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我记得最早的时候,他应该是叫卢方天,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杂技班的班主。”
“杂技班?”梁大海看了看我。
老警察肯定的点了点头:“在很多年前,勐龙村还是很富裕的,那就是因为村子里有卢方天。每家每户都愿意把孩子交给他当徒弟,跟着他出去表演。”
“这就对上号了。”我看着梁大海深吸了口气。
梁大海沉声说:“如果能证明卢先福真的害过那么多人,我可以向上头汇报,申请特别处理老仇的案子。”
“啊!”
同来的一个当地女警忽然尖叫起来,指着村头的一栋大屋,颤声道:“那里有人,我看到有个人飘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