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清绝对算是女人中的精品,无论脸蛋儿还是身条那都没得说,还很会打扮,撩拨起人来,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的了,但我却知道这是朵带刺的玫瑰,而且刺上还有毒,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一亲芳泽的。
来到独立的小办公室内,她脱掉风衣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坐进办公椅里,把两条穿着丝袜的动人长腿交叠在一起,有意无意的用红润的舌头舔了舔水果色的嘴唇,“让你在家养伤,你怎么又把脑门给撞破了?还有你那手指头是怎么回事儿啊?”
“去了趟京城,出了点儿小状况,没什么要紧的。”我轻描淡写的说道,隔着磨砂玻璃门向外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看见陈六正背对着这边玩儿电脑,于是孟浪的走过去,把童海清的两条腿抄起来架在办公桌上,用掌心轻轻摩挲着。
没多会儿,童海清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噙着嘴唇嗔道:“除了这事儿,你还能想点儿别的吗?”
我撇撇嘴:“咱俩之间除了这,还有别的吗?”
童海清显然有点动气,打开我的手,用一只脚上的高跟鞋在我大腿上蹬了一下,重又翘起了二郎腿,瞪着眼看了我一会儿,陡地叹了口气:“唉,我跟你上辈子肯定是冤家,也不知道谁欠谁的,这辈子非拧巴在一块儿。”
我本来想说没人想跟你拧巴,是你非得缠着我,我首先是你的保护伞,兼职才是*呢。可我知道,真要把这种伤人的话说出口,她立马就得和我翻脸,有些事儿就是这样,即便是事实却绝对不能说破。
“你觉没觉得这阵子你的日子好像太平多了?”我挑了个话题道。
童海清微微一笑,一挑眉毛道:“那还不是沾你的光,我奶奶后来给你批过八字,你人横命硬,又是……反正一般的邪祟小鬼根本就不敢惹你,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女人,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我的主意啊?”
“瞧这话说的,我可不敢当。”我再次向外看了一眼,瘪嘴道:“这门干嘛非得是玻璃的,不然我还真想试试在办公室里弄女老板是什么滋味儿。”
童海清吃吃笑道:“那还不简单,改天下了班儿试试呗。”这简直就是*裸的挑逗。
我被她轻佻的表情勾的有些心猿意马,刚想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得了’,但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老头子,急什么劲啊。”童海清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接起了电话。
“你忙,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我瞥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你站住!”
我扭过头,童海清捂着话筒瞪了我一眼,快速的和电话里那人说了几句,挂线之后站起身来到我跟前,秀眉微蹙道:“姓况的,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啊?”
我看着她夹带薄怒的美目,没有说话。
“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样,我真想给你一巴掌。”童海清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风衣套在身上,一手拎着坤包,一手拿着手机,“走,带你平事儿去。”
“……”我一头雾水,她却没再多说。
上了她那辆亮黄色的甲壳虫,她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悻然道:“你觉得我现在的钱不够花还是怎么着?你以为打电话给我的老头子是谁啊?哼,没良心的,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上辈子是我欠你。”
不等我开口,她就一脚油门开上了马路,“你以为你把雷四眼儿送进大牢,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个意思?”
“雷老头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你的,幸好我奶奶生前跟他有点交情,这老爷子又特信邪,所以我才能在他面前说上话。前阵子他不是刚搬了新宅子嘛,我去看过,宅子干净着呢,可就是住不安生,我跟他说你是专门帮人平事的,他答应让你过去看看,说这事要是平得了,你们就两清了。”
我虽然仍有点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看着开车的童海清心里却有些惭愧。站在男人的立场我怀疑她无可厚非,可现在却发现事实上是我脏心烂肺。
雷力的宅子在城东,正好和青石街调了个向,不过这宅子可不比我的小院儿,人家可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光是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就够唬人的了。
没等童海清扣门环,两扇用黄铜铆钉装饰的朱漆大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老头子站在门内向她点点头:“童小姐,你终于来了,老大一直在等你们,赶紧进来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中等身高,面容略显清癯,花白稀疏的头发梳着偏分一丝不乱,看年纪这老爷子至少有六十多了,他的右眼和正常人无二,而且目光凌厉的很,但左眼珠子却像是个炸开的玻璃球,应该不能视物。令人惊讶的是他扶着门的那只手,五指粗短干巴,其中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竟然是平齐的。
我小时候,家隔壁住着个耍把式卖艺的老先生,手指头就和这老头一模一样,所以我才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老头竟然是练过铁砂掌之类硬功夫的高手。
我心里犯嘀咕,这趟来的是不是太冒失了,对方真要是有心来个瓮中捉鳖把我堵在这大宅里,那可是真够瞧的。
进了大门,童海清并不急着往里走,而是停住脚步对老头说:“郭二叔,他叫况风,是专门来帮雷老平事儿的。”
“况风。”老头盯着我一字一顿的问道:“就是你把天宝给送进大牢的吧?”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屁话,再说了,你横归你横,我姓况的除了钱谁的账都不买。
童海清微微一笑:“况风,之前的事儿不提了,你帮忙给这宅子长长眼吧。”
我没再看独眼老头,放眼往院子里看去,除了感叹宅子的豪奢气派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掏出随身的八卦镜朝着院子和后面的建筑照了照,收起八卦镜,摇摇头道:“风水什么的我是不在行,但院子里干净的很,没什么特别的啊。”
“呵呵,有人要遭殃了。”独眼老头突然笑道。
童海清猛然回头:“郭二叔,来之前我可是跟雷老爷子说好的,况风是来帮着平事儿的,你们可不能动他。”
“童小姐多虑了,老大绝不会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两位里边请吧。”
我一边跟着被称为郭二叔的老头往里走,一边小声问童海清:“你只跟我说这宅子不安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童海清白了我一眼,“敢情刚才在车上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脸一热,厚着面皮说:“那能怪我吗?你就穿这一身儿开车,我哪儿有心思想别的啊。”
“这话我爱听,你倒是不装。”童海清嗔了我一眼,“现在说也来不及了,等会儿你自己听雷老爷子说吧。”
走了没几步,就有浓重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独眼老头把我们俩领进正屋,刚一进门,我就愣了。
右侧太师椅里坐着的一个胖子看见我也愣了,他把复古的圆形墨镜往下一扒拉,瞪着对小眼睛看着我,愕然道:“警官,你怎么也来了?”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警方怀疑和李倩的案子有牵连的香烛店店主——张汉……张瞎子。
左边太师椅里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老人,闻言微一皱眉:“警官?张大师,你说谁是警察?”说着,目光落在我脸上:“是他吗?”
张瞎子把墨镜往上一推,坐正说:“咳咳,之前警方侦破一件凶杀案的时候遇到些难题,当时就是这位警官和他的两名同事来找我问事的。”
“呵呵,你就是况风吧,你不是干中介的嘛,什么时候改行当警察了?”光头老人斜着一只眼睛冷然问我道。
这老头的光脑壳油光锃亮,但凡在媒体上见过他一次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就是雷四眼的老爹——雷力。以前他还有个绰号叫雷老虎,可见为人有多横了,只是如今洗了底,这个外号是万万叫不得了。
我摊摊手说:“上次警方找我帮忙查寻线索,刚好找上这个张……张大师,他误会了而已。”
“你不是警察?”张瞎子嘴张的能塞下一整个馒头。
我摇摇头,不准备跟他多费口水,转向雷力道:“老爷子,我从一进门就开始看,你这宅子里干干净净,连半点儿煞气都没有,我就直接问吧,你到底是碰上什么难事儿了?”
雷力还没开口,缓过神来的张瞎子突然诈尸般的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大声道:“哪儿来的江湖骗子,居然敢在我面前信口开河!这宅子明明风水不对,四角挂煞,五马拔财……你,你这样不懂装懂是会害死人的!”
他本就生的膀大腰圆,这一下拍案而起显得极有气势,我挠挠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想了想,“扑哧”一乐:“哥们儿,你心可真大,不好好卖你的元宝蜡烛,居然跑来给雷家看风水……”我大概猜到刚才郭独眼说‘有人要遭殃’指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