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外套甩在一边,转身把童海清摁倒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喘着粗气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我有了关系,以后缝阴月阴日我就得像上次似的豁出命去保护你啊?”
童海清饶有趣味的把有着红色塑料包装的套子顶在额头上,翻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往上看,“我可没奢望,通过李倩的事儿我是看出来了,你那心跟秤砣似的,锤子都砸不出一个坑,更别说软刀子能扎的进去了。我就是想要个男人,单纯的要个男人。”
“那老子就满足你的愿望。”箭在弦上,我再没有矜持的理由。
“你轻点儿,怎么跟素了几十年似的。”童海清凝眉嗔道。
半个小时后,我忍不住皱眉道:“你就不能动作幅度小点儿,怎么跟素了几十年似的。”
暴风骤雨过后,我靠在沙发里点了根烟,刚抽了一口,裙衫凌乱躺在我腿上的童海清就把烟捏了过去,熟练的抽了一口,仰面看着我吃吃笑了:“你刚才还真说对了,我真素了有一阵子了。”
长期的压抑在今晚得到了畅快淋漓的发泄,酒后的激情过去,我通体舒泰说不出的惬意,接过烟抽了一口,也笑了:“你一开始就说对了,我真素了好长时间了。”
“你家里那个何玲不能帮你?”
“……”她问到点儿上了,我无以应对。
童海清翻身坐了起来,胸前一对雪白的玉峰颤的我直眼晕:“那姐们儿可真有意思,吊着你不说,还硬把你往那个女警怀里推,她是真大方还是怎么着啊?”
我想了想,觉得她既是我的现任老板,现在又有了‘真枪实弹’打下来的‘友谊’,所以就把何玲和何秀玲的事儿说给她听了。我确实需要向一个正常人倾诉,哪怕童海清也有阴眼,也能看见鬼,但是,相比麻子这个战友,她似乎更有亲和力。
“哈哈哈……双魂一体……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儿……”童海清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末了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说:“这也是你们俩的命,我只能说那姐们儿挺有福分,碰上了你这么个爷们儿;你也有福气,她也是一心为你着想,难怪你直接把我给的那张卡给她了呢。”
这个女人平常说话什么的有点儿疯癫,但不得不承认,她有着一种别的女人所没有的特殊气质。
我把烟掐了,直接抱着她上了二楼。李倩的鬼魂仍然紧随其后,却早已被两个素了许久的男女自动屏蔽掉了。
第二天一早,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猜忌,我先去了门店。
看见门口停着辆警车,我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男人婆,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你下回来能把你这破车停远点儿吗?回回来一堵门儿,我们这买卖就不用干了,别人还以为我们这店是黑社会开的呢,三天两头往这儿招条子。”我说的是实话,自从上次当着她的枪口把金链子黄老鳖揍了一顿后,拉面馆儿老板每回都死乞白赖的给我免单,我已经没法再吃拉面了,起码隔壁这馆子不行。
白晓雨的嘴皮子有点儿爆皮,眼睛干巴巴的,眼底子发红,显然昨晚熬了一宿。
“不好意思,我下回把车停对面儿。”她掠了下刘海儿,闭了会儿眼,才对我说:“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李倩,19岁,以前是个不良少女,十六岁那年就堕过一次胎,从那以后患了忧郁症,高中也没上完。她家里人说自从那次的事儿以后,她就有点儿神神叨叨的,时不时的拿个黑眼罩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旁人问为什么,她也不说。去年她还在自己屋里的窗台上摆了香炉和贡品,连上了三天三夜的香,最后她爸硬是把香炉贡品给扔了才……总之她的情况挺复杂。”
见她累成这熊样,我也没脾气了,“进去喝杯水吧。”
“我先把车移开。”
“钥匙给我。”
“你不能……”
“拿来。”我最烦她这种一本正经膈应人的认真劲儿,抢过车钥匙把警车挪到了对面。
“白警官,请喝咖啡。”刚进门,庞乐就把热咖啡端上来了,这小子的眼力价谁看了都佩服。
相比之下李冒九就有点儿不开眼了,“白警官,你三天两头的找我们风哥,是看上他了,还是真有事儿找他帮忙啊?你要是看上他了,那可不应该,风哥有女朋友,我双姐漂亮着呢;可你要说找他帮忙……他又不是出来混的,能帮你什么忙啊?”
庞乐勒着他脖子就拽一边儿去了:“我说你小子嘴皮子是练溜了,可他妈心眼子都一点儿没见长啊!少说两句你能死啊?你给我老老实实趴这儿,把江南秀水那套房子给我在网上多发几遍!”
贾猛从电脑后头抬起头,“那套房我发了,大家都是兄弟,不是这也跟我抢吧?”
庞乐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飘的茶叶,抿了抿,吐了吐舌头,“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一行的规矩,你挂网上人家未必联系你,小九脸儿憨,他有他的优势,兴许别人看见他那张跟遗像似的照片儿就认准他了呢,公平竞争,大家发财嘛。”
“乐哥,那照片儿是你用手机给我拍的……”李冒九直起腰。
“你闭嘴,赶紧发。”庞乐一巴掌给他又拍回去了。
贾猛瞪着他发狠,他却假装看不见。
庞乐这个货嘴巴是缺德,但为人却很上路,所以我们俩玩儿的开。
见气氛有点儿紧张,我正想说两句调剂一下,刚把一杯咖啡牛饮到见底儿的白晓雨突然转过头:“江南秀水?不会是17栋102吧?”
我一下子听出味儿来了,刚想拦着她,贾猛却点头道:“对,就是那套房,警花姐你真神,能掐会算啊?”
“那是李倩以前的家,她死之前她爸妈就商量着要带她搬到北郊的老房去了,说是有助于帮她缓解抑郁症。”
我的巴掌都伸到她嘴边儿上了,可看了看她腰里鼓鼓囊囊那一疙瘩,最终也没敢把她捂死。
庞乐把茶杯一放,拉着李冒九就往外走,贾猛也合上电脑拎着包跑了出去。
我快气疯了,“白警官,你们警察是不是没保密守则啊?”
“他们干嘛去了?”白晓雨恍然问道。
“找李倩她爹,买凶宅去了。”我翻白眼。
凶宅在我们这一行来说可是抢手货,旁人唯恐避之不及,我们却要争抢着自己买下来。互联网的发展带来了新的销售渠道,也带来了新的客户群。很多钢需客户只图便宜,不问房子以前的情况,知情的中介却可以以房子死过人为由跟房主压低价格买下来,转手再卖给他们,以此来赚取差价……
白晓雨听我解释完,干咧咧的笑了笑,“给你同事打电话,让他们别费劲了。李倩爸妈认完尸直接栽在医院了,现在哪儿还有心思谈卖房的事儿啊?不过你得跟我去那套房看看,可能会有什么发现呢,这也是秦队的意思。”
我点点头,给庞乐发了个信息,跟陈六打了个招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童海清正好挎着包进来,“哟,白警官来了,这是要上哪儿啊?”她很淡定,甚至没正眼看我,就好像昨天晚上跟我一起用了半盒子避孕套的不是她一样。
我模棱两可的说:“我去看看江南秀水的一套凶宅。”
“去吧。”童海清撂下两个字,直接款步进了办公室。
来到17栋的时候,贾猛正悻悻然往楼洞外走呢,看见我愣了一下:“风哥,你怎么也来了?”
“新老大让我过来看看,大家都是同事,她听说这事儿怕你和庞乐闹矛盾。”我眼皮也没眨一下。
贾猛气哼哼道:“这房子的主人也是扯蛋,屁股都没擦干净呢就挂牌儿,这不,警察在屋里呢,打房主电话,一句话没说完他直接就给挂了!”
我淡淡的说:“那就再等等,你先回去吧,别跟庞乐较劲了哈。”
“操!那小子没赶上出租车,还没来呢。”贾猛骂骂咧咧的走了。
白晓雨使劲在我肩膀上捶了一下,“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虚啊?说瞎话都不带眨巴眼的,你那俩兄弟不是已经回去了嘛!”
我懒得跟她解释这一行的事儿,只是指着贾猛的背影,说:“下回要是再被尸体吓到,你那男人不出现,我就揍他了!我操……”
“再说一遍,他不是我男人!我还告诉你,我被吓着以后也得发泄!”白晓雨收起拳头,拽着我外套的领子往楼洞里拖,我捂着受伤的胃,跟条狗似的任她牵着进了102。
“晓雨,干什么呢?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秦队瞪着通红的眼睛训她,很明显,他这两天也没怎么睡好觉。
我捂着胃缓了一会儿,恨不得反过来把这霸道的男人婆揍一顿,可我没胆子当着一大堆警察的面儿袭警。
刚抬起头,我就看见一个警员手里拿着个咖啡色的玻璃瓶走进了客厅:“头儿,死者的床底下找到个药瓶,用带回去化验吗?”
秦队点点头:“带回去给法医。”
“不用了。”我盯着那个玻璃瓶,向那名警员伸出手:“拿给我看看。”
警员怔了一下,依稀认出我是前天晚上发现尸体的人,转眼看向秦队。
“给他。”
警员丢给我一双乳胶手套,然后把玻璃瓶交给了我。
我拧开盖子闻了闻,合上盖子还给那警员:“里面儿的东西别化验了,查查上面的指纹就行了。”
“哥们儿,你说了不算。”警员说。
我拱了拱腮帮子,指着瓶子说:“里边儿那两颗大的不是药丸子,是牛眼珠。泡眼珠子的也不是普通的化学药水,而是屠牛泪。这东西得来不易,你要一化验,就给毁了。”
“糊弄谁呢?”警员不信。
我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你敢不敢试着抹一滴在眼睛上?试完你就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