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枫一大早就抱着一坛子烈酒,坐着马车去了皇宫。
他必须在太子的人来找他之前,就把此事给解决了。
江枫并不是舍不得酿酒的配方。
就如柳云泽所言的那样,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江枫对此看的并不是很重。
但江枫与太子周胤不熟。
把酿酒的配方给了太子周胤,江枫估计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江枫准备把酿酒配方献给兴帝。
就算换不了一官半职,起码也能给兴帝留个好印象。
兴帝给江枫入宫的令牌起了作用。
守卫在验过令牌后,直接让一个小太监带他去了御书房。
兴帝正在批注奏折。
伤愈后的高长顺,束手站立在兴帝身后。
高长顺在见到江枫后,身体忍不住一阵哆嗦。
他实在是怕了。
当日小太监把高长顺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中间又摔了一下,半条命都快摔没了……
高长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如今他一见到江枫,就有些条件反射。
感觉全身都疼……
兴帝抬头看了江枫一眼。
“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江枫见兴帝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捂住腹部,不禁关心的道:“陛下身体可是有所不适?”
兴帝摆手道:“无妨,只是有些腹疼罢了。”
江枫继续道:“陛下,腹疼可不是小事,还是让御医给您看看吧!”
兴帝笑道:“等朕忙完手头的事情,便传御医。”
“快说说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朕的事情很多,没空陪你闲聊。”
江枫不再劝说,一脸严肃的道:“臣听闻长乐公主说,宫中最近颇为节省,想必是陛下内帑不足的缘故。”
“臣听闻此事后,夜不能寐。”
“便想了一个充实内帑的法子,特来献给陛下。”
兴帝闻言,眼睛也是一亮。
内帑何止不足,空的简直都快能跑老鼠了……
几年前兴国与晋国之间的战争,花费颇大。
户部补给不足,兴帝只能用内帑的银子贴补。
这一来二去,都快把内帑搬空了。
兴帝虽然一直压缩宫中不必要的支出,但皇庄的那点产出,实在是太少。
节流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如今兴帝最缺的,就是银子。
既然江枫有开源的办法,兴帝自然会很感兴趣。
但兴帝面上依然是古井无波。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江枫笑嘻嘻的把一坛子酒放在书案上。
“陛下,关键就在这酒上。”
“臣提纯过的酒水,想必陛下已经用过了吧?”
兴帝点点头,笑道:“此酒上市的当天,萱儿就给朕送来了几坛。”
“朕已经喝过了,的确不错。”
“难道这酒,就能让朕的内帑充实起来?”
江枫点头道:“陛下,容臣给您算一下账,您就明白了。”
“在水云阁,一壶酒售价一两银子。”
“如今是限量销售,每人仅售卖一壶。”
“平均每日的销售额,都在一千八百两银子左右。”
兴帝惊讶的道:“你说什么?”
“这小小的酒水,一天就能售卖一千八百两银子?”
“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有五万多两银子?”
江枫再次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
“这还是没有放开了卖。”
“若是放开了卖,臣估计销售额还能翻一倍。”
兴帝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那一个月就是十万两……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多万两……”
江枫继续道:“陛下,还不止如此。”
“臣已经与长乐公主商议过了,准备在建宁大街再开一家水云阁的分店。”
“如此一来,恐怕营业额还得再翻一番。”
“等时机成熟,此酒水甚至可以在全国售卖。”
“这一年下来,更不是个小数目。”
兴帝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如今大兴为了休养生息,轻赋税而重劳役。
户部每年收上来的税银,至多也就在五百多万两左右。
兴帝没想到这小小的酒水,只是在京城售卖,都快赶上全年赋税的一半了。
但如此暴利的买卖,江枫居然献了上来。
这实在是不符合江枫的性格。
兴帝望着江枫,笑了笑道:“江枫,说说你的要求。”
“若是不太过分,朕便答应你。”
江枫却拍着胸脯道:“作为陛下的臣子,自当要为陛下解忧,这才是作为臣子的本分。”
“臣没有任何要求。”
江枫从怀里掏出蒸馏酒设备的图纸,双手递给了兴帝。
“此后这蒸馏酒,就是皇家专卖了。”
“想必陛下也不会让臣白辛苦,随便给臣留点份子就成了。”
兴帝接过图纸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高长顺。
“好,图纸朕收下了。”
“但朕什么都不做,便白拿你这么多的好处,那与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朕会专门建造一处作坊,用来酿造这种烈酒。”
“水云阁负责售卖,你和萱儿各占一成。”
“剩下的八成利润,你每月上交给朕的内帑。”
能占一成的份子,对江枫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江枫大喜道:“谢陛下体恤。”
兴帝捋须笑道:“若是还有人窥视酿酒的秘方,你尽管推到朕身上来。”
“若是无其他事情,你便退下吧!”
江枫直接就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兴帝一语便道破了天机。
皇帝毕竟是皇帝,其心智岂能与常人相比?
如此挣钱的买卖,江枫毫不犹豫的就献给了皇室,必定是遇到了他难以解决的麻烦。
兴帝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江枫讪讪一笑,也没在说什么。
“陛下英明,臣告退。”
顺利解决了此事,江枫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江枫轻轻松松的回到江府,看见门口停着辆马车,便知道是太子的人来了。
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对江枫拱手道:“在下顾耀先。”
“请问阁下可是江县子?”
江枫点点头道:“我是江枫。”
“你找我什么事?”
顾耀先怕江枫不知他的身份,又补充了一句。
“家父太子少师,内阁大学士顾维桢。”
“本人太子侍读。”
江枫微笑着拱手道:“失敬失敬……”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