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其实女儿自以与相公同房以来,一直在服用避子丸……”宋攸宁避重就轻,故意说的含糊。一边说,还一边打量着宋母。
“你……你……”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宋母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着宋攸宁的眼神变得震惊,难以置信,恐惧,自责,好半晌才回归到平静。
深吸数口气,才觉勉强压下了那几欲昏厥之意。“何故如此?”
“当日你既以死相逼也要嫁给女婿,如今为何?”宋母的手指紧紧扣着手中绣帕,那力道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之抓破。这一刻,她真恨不得话题就停在刚才,哪怕知道是女婿不能生也好过此刻。
“娘,嫁给相公确实是我心中所愿。”宋攸宁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动。
“如今我亦是不后悔。”
似是猜到宋母心中所想,宋攸宁又赶忙补充。
“那究竟是为何?”宋母只觉荒唐至极,又害怕至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年轻时她一直生不出孩子,吃了不知多少苦,尤其没分家那些年,宋家那些长辈,几乎要将她的脊梁骨都戳断了,可如今,她的女儿,竟是私下里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多大的理由,她实在是想不通。
“娘,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与相公回门时,同娘说的话。”
宋攸宁语音轻柔,却又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敢。“当时我便笃定,相公来年定会金榜题名。”
宋母似也想起当日之言,眼神不由放缓许多。虽说后来女婿确实如女儿所说那般高中状元,可即便到了今日,她仍是不知,为何她的女儿就对女婿有如此大的信心?
思及此,宋母心中虽对这女儿更是自豪,然一想到她如今胆大到作出如此出格之事,又努力绷紧了脸。
“这事与你吃那药有何干系?”
宋攸宁仍旧笑意盈盈,“当然有干系。”
“娘,你想啊,如若我当时不偷偷吃药,此时怕是孩子都可以下地了?”宋攸宁语气揶揄,说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客气。
宋母被这话逗得一乐,一张脸再绷不住,不禁抬手使劲戳了戳宋攸宁,“你这混不吝的。”都还没怀过孩子呢,就学那妇人口气。
“嘿嘿,”宋攸宁被骂了也不生气,看着宋母亲昵的蹭她的脸颊。
“娘……”尾音拖得又长又娇。
“快说。”
宋母却是不买这账,别开脸,急声催促,一时之间,颇有几分不讲理的样子。
“娘,其实成亲前,我虽听你和爹说过宋家不富裕,然等真正到了宋家,才真真是明白爹娘说得已是含蓄。”
宋母任由女儿靠着,此时听到女儿的话,眼中瞬间浮现出丝丝心疼,嘴上却是还在强撑。“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嗯,”宋攸宁点点头,抱着宋母的手收得更紧,“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日日为我担心。”
宋攸宁吸了吸鼻子,屋内一时寂静无声。“沈家家贫,虽说我相信相公定会高中,然我也是不想孩子跟着大人吃苦的。”
“胡说,”宋母语气有些严厉,“我与你爹都在,又怎可能会让你与女婿的孩子吃苦?”
“嗯,我知道。”宋攸宁轻轻点头,然又微微摇头,“然娘,这终究是不一样的。”
“即便你与爹愿意养我和孩子一辈子,然女儿既已嫁到沈家,又怎能不考虑相公和沈家的想法。”
宋攸宁语气里对世俗的无奈和理解,听得宋母一愣。
“那之后了,后来你公婆都做了生意,沈家条件已是不错,你怎的还不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