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
林掌柜是秦意的人,为何会在李玄的地盘…
可她转念又觉得不对,李玄和秦意该是同属于三皇子一派,两人之间有来往倒也正常,
她更想不通的是李玄为何大费周章地绑她一个丫鬟,为此还杀了御查司的人,
杀平民尚且能压住,杀御查司的侍卫…就等同于向沈渊宣战,即便他们私下关系再恶劣,也不曾闹到这种地步啊…
胡思乱想间一扇雕花门出现在眼前,
车夫解开她腕上绳索,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灯火突然暗了下来,地毯吞没了脚步声,她软软地踩上去,听见阵阵淫靡之音传来,
是个女子在喘,
男人笑了声,说了句不堪入耳的话,
这声音没错,
就是狗日的李玄。
大门在身后被关上,唬的她抖了下肩,
桃色帘幔后,身影交织,她定在原地被迫听完了活春宫,车夫也在,面无表情,似是习以为常,
后来那活春宫停下了,一双丰腴的美手撩开帘子,女子笑着瞄她一眼,半敞着衣襟,扭着腰肢走了,
即便身处险境酒酿也忍不住咋舌,这胸脯二两肉都快有她脑袋大了…
“来了?”那人问,嗓音带着戏谑,
车夫拉开帘子,床榻之上,李玄半露着上身,他生来带着女相,烛影之下更显妖孽,好在肩背挺括,肌肉线条分明,撑起了武将该有的气势,
酒酿识趣地福身行礼,“见过少爷。”
行的是丫鬟礼,颇有讨好之意,毕竟之前用辣椒粉洒他一脸,就怕这人秋后算账,
现在得护着孩子,不能硬碰硬,
李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问,“几个月了?”
酒酿头皮发麻,讪笑着回,“刚满五个月。”
她知道李玄的癖好,于是转了话头,问,“可有伤到宋夫人?”
“她无碍。”李玄说,
酒酿松口气,她在马背上的时候就复盘了一遍事情经过,李悠一定是幕后主使没错,那句“断头娃娃绣得不错”必然是起因,
至于宋絮…
她不是没想过宋夫人也参与了其中,但线索太少,不敢妄下定论,
李玄是冲着她来的,没伤到宋夫人就好…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过没伤到宋絮,却死了两个无辜侍卫,酒酿不由地捏紧手心,语气不卑不亢,“少爷,我一个丫鬟无足轻重,但您对御查司侍卫下手,就不顾念和沈渊的同僚之情?”
李玄闻言笑起来,直起身子坐床边,向她招招手,
她不想去,便没动,身后车夫一把推她上前,劲极大,推的她一个趔趄栽进李玄怀里,
龙涎香混着刺鼻的脂粉味裹上来,闻的她胃里一阵翻腾,
那人手臂箍住她,贴在她耳边问,“谁说是我下的手?”
酒酿没懂,
就看李玄扬起手,啪的打了个响指,
仓啷一声,寒光乍闪,车夫拔出匕首一刀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血是喷出来的,抛出一道弧线洒在他们脚下,
车夫仰面倒去,嗓子咕噜咕噜冒出血泡,不消片刻就睁着眼死了,
酒酿浑身僵住,想大叫,却发现根本叫不出声,巴掌大的小脸吓到煞白,只觉胸口被巨石压着,喘不上来气,
李玄懒洋洋道,“是歹人劫的你,劫完之后畏罪自尽,关我什么事?”
“你…你…你怎么能…”酒酿牙齿直打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人进来,抬走了尸身,用清水将地面擦洗干净,躬身退下,
明明刚死了个人,转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人命竟是这么不值钱啊…
忽而肩头一凉,眼前场景从地面变成床顶,她竟敞胸露怀地被推倒在了床上,
想挣扎着起身,被李玄推回去,大手覆在她小腹上,笑道,“怎么这么小?”
酒酿怔怔地问,“什么?”
“你多大了?”李玄问,手指来回抚摸,目光贪恋着迷,看的她毛骨悚然,
“多大年龄了。”李玄见她不答,又问了遍,
“我…我今年十七…”
“黄毛丫头。”那人嗤笑,
她早不是黄毛丫头了,以前是,是真正意义上的乱发枯黄的黄毛丫头,可现在墨发如瀑,被养得极好,
“肚里谁的种?”李玄又开口,呼吸越发粗重,
酒酿紧紧攥住床褥,攥的骨节发白,涵儿像是受到惊吓,咚咚咚的连踢她好几下,踢在李玄手心,踢的他侧森森地笑起来,
说是沈渊的必死无疑,两人水火不相容,李玄定不会放过孩子,
得说是秦意的,他们是盟友,
真该死,秦意为什么和这种人是盟友。
“是秦老板的…”酒酿小声开口,“我骗过了沈渊,让他以为是他的。”
“你想乱了沈家血脉?”李玄挑眉,眼神玩味起来,
“他活该!”酒酿咬牙道,“他一直在虐待我,我乱他沈家血脉又如何!”
“胆子倒挺大,不怕被沉塘?”
酒酿回,“不怕,秦老板会护着我。”
她不停地提及秦意,就是要李玄看在盟友的份上别动她,
“他的确会护着你。”李玄懒洋洋道,
好在这人只对她肚子有兴趣,没碰她其他地方,
“你是他的心头肉,又有了他的种,自然更要护你周全。”
酒酿一把抓住李玄手腕,迫他停下,“少爷,您抓我来到底为了何事?”
李玄想上她早上了,气息炽热,那双大手也越发急躁,想上,却没上,这不是李玄的性子,所以应该是不能。
“是秦老板托你救我出来的吗?”酒酿问,
李玄嗤笑,“我和他的关系没近到这种地步。”
“那为何…为何绑我出来…”
“拿你换东西。”
“换东西?”酒酿蹙起眉头,“换什么?和谁换?”
是要换东西,李玄忍下躁热,拽过薄毯把人盖了起来,
三皇子欲夺取皇位,若日后和皇帝兵戎相见,必定少不了武器的储备,他想拉秦意入局帮他走私生铁,几次三番被拒绝,他们有过合作,但都局限在私盐和香料上,
盐和香料易抽身,铁矿却不行,这也是秦意不愿入局的原因,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那蠢货妹妹不知为何得了失心疯,哭着喊着要他把酒酿弄走,还说最好弄死了,扔到乱葬岗去,于是开始做局,把人带了出来,又引走御查司的侍卫,这才让他得手,
如今这黄毛丫头是落他手上了,可惜光是碰一下秦意都得和他决裂,弄死更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