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缘不知道是谁在假山前说话,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皇宫,此处向来是非多,所以花半缘更加小心的缩在假山一侧,避免自己被那些人发现。
听到他们在交流此次宴会的事情,花半缘紧贴着假山石壁,偷偷看向假山后的那些人。
此刻月光正好照过屋顶,透光斑驳的树枝后,花半缘看到了三个人影在交谈。
“殿下可是还记得之前答应的事情?”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花半缘用力辨认但是似乎对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还没等到花半缘想出这人是谁时,就听到另一个声音开口道:“自然记得,你我目的一致,自然是共同合作。”
那人的声音极冷,甚至在说的时候,花半缘都能隐约听到他轻浮的笑声。
是北琼三皇子,赫连景逸的声音!
花半缘惊讶,她探了探头,想看清此时在深宫里究竟是谁在与北琼皇子密会?
“今日宴会外使云云众多,可我找殿下来不止是之前的事情。”
赫连景逸听着倒也不意外,轻笑道:“六皇子你向来考虑的如此长远,不愧是办大事的人。”
六皇子?李元器!
原来与北琼皇子密会的人居然是六皇子李元器。
花半缘挑眉,心想到之前就听李予知说六皇子与外面周边联络频繁,看来他这么早就先和北琼勾结上了。
六皇子李元器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赫连景逸猜透,倒也不再转弯,直接说道:“先前已经按照殿下的指点,在太子李重乾身边安插了不少的眼线,现在李重乾已然相信是李予知暗害于他,倒是省去了我们的一番周折。”
花半缘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先前的闭门不出不是因为太子风寒吗?怎么变成李予知加害太子了?
风声吹过,园中的树叶哗哗作响,赫连景逸思考了一会,继而说道。
“太子李重乾虽性格老实,但是却胆小如鼠,知道真相后却到现在都迟迟不敢下手,而六皇子你向来是办大事的人,大宣的储君之位我看也只有你能胜任。”
谈话间,赫连景逸轻笑了一声,而六皇子李元器在听到这句话时候,面露喜悦,他知道赫连景逸这是答应帮他了。
“元器能得以殿下帮助当真是幸事,至于先前的协议,若是事成之后,我定会让出这三座城池。”
原来,北琼临近大宣有三座城池,只是先前因为北琼好战,本想挑衅攻打大宣小城,却是没想到被七皇子李予知与南丰王府萧洛带兵反被拿下北琼的一座城池,为了停战,北琼主动拿出两座城池,这才两国安好。
一直以来,这件事情在北琼皇帝心里久久不忘怀,北琼三皇子赫连景逸想拿回城池,而六皇子李元器想卸掉七皇子李予知的力量与南丰王府萧洛的势力,从而在众皇子中上位为皇,两人自然一拍即合。
李元器承诺只要帮助自己上位,便可让北琼不费一兵一卒的,归还北琼的三座城池,还允诺北琼百姓可畅通大宣境内。
现在七皇子手上虽并无兵权,但是远在边境守护的南丰王府的兵将还在,所以栽赃太子是虚,打垮李予知是实!
今日宴会他们便想借着太子之手,行谋反之事!
“今日宴会人多眼杂,但是却是一个十分的好机会,太子不出手,那么我们便帮他一把可好?”
赫连景逸的笑声生冷,听的花半缘心底发寒。
她听清楚了两人的计划,若是真让六皇子李元器得逞,那么不仅太子会被利用,而且李予知也会陷入危险,整个大宣又会陷入原来的发展,从此一蹶不起。
她又想起了大宣最后的结局,不免有些着急,掰着岩石的手都紧了起来。
看着赫连景逸的先行离开,六皇子李元器原本带有讨好的眼眸暗了许多。
他沉了一口气,走到一直跪在身边的身影,悠悠问道:“你方才说宴会上准备的如何?”
地上的那人瞧着是个侍卫打扮,听到六皇子问话恭敬的回道:“属下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将御膳房的下人买通,此事定会万无一失,无人知晓……”
噗哧一声,地上的那人还没说完,就见他身子一歪,捂着脖颈便轰然倒下。
临死前,虽是满眼不敢置信,但是脖颈的伤口让他摸不清方向,最后一头栽倒在假山的溪水旁。
六皇子李元器看着手中匕首倒流的血槽,冷声说道:“既然无人知晓,你自然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死去的侍卫倒在水溪旁,鲜红的血液流入溪水,围着假山环绕到花半缘的身旁,看着水中掺杂的暗红色血水,花半缘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空中的铁锈味道还是让她大口喘了下粗气。
噗通。
就当花半缘看着李元器就要离开时,假山上的一块石子松动,好巧不巧的正落水中,石子落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园子里格外清晰。
这声音不仅让假山后的花半缘心跳到了嗓子眼,也让准备要走的李元器骤然停下了脚步。
“谁在那里?!”
李元器的声音逼近,假山后的花半缘内心焦急万分。
当下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再多想,就在看到李元器就要顺着声音绕到假山后面时,就见花半缘急中生智,拿起一块石头,用力朝着相反的方向扔去。
哗啦。
石头撞到水面的声音比方才更是大了许多,李元器闻言更是循着那最新的一处声音搜去。
见到李元器被骗到相反的方向,花半缘也顾不得在考虑到暴露自己,趁着李元器还没有发现自己,连忙从假山的缝隙中爬出来,顺着小道拼命的逃离园子。
果然,那边李元器找到那处石子的声音落地处后,并无发现有人,他目光一转,伸手摸着假山后被压弯的花草,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此人声东击西的蒙骗了。
小道处,花半缘不敢停留,一个劲的循着记忆从花园里跑出来,可是皇宫偌大,此处自己人生地不熟,没跑几步便把自己陷入了另一处废弃园子。
此时她身处的园子似乎是个许久不打理的地方,园内杂草众多,墙边的深井也是早已干枯。
此时夜黑风高,花半缘听着身后急促追来的脚步,额头已然冒出一层汗水。
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