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初出发时候,皇宫给两人的银钱都是一样多,可他没娘亲在皇宫管钱,外祖又不是个敛财的,只出不进,花钱如流水哇。
姬邦彦这段时间还能给发军饷,姬公珤从一开始就只能给管饭。
这边的将领们迫于陆仁贾的威势才不敢生事,但是背地里他听不少将士说还不如跟着姬邦彦,这边战死了抚恤金都发不出来。
“舅舅,这么下去将士们怕是饭都要吃不上了,北狄那边赶一群羊过来,羊饿了吃草,人饿了吃羊,还时不时的派骑兵来这边的城池打劫一通改善生活,但是我们的粮草可是要从后方运送来的,吃紧的很啊。”
陆仁贾拍拍姬邦彦的肩膀:“大外甥,你别着急,这里我可比你熟多了,有我在,保证能让你吃的饱饱的。”
姬公珤不是很喜欢这个远房亲戚,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
什么身份,也配和自己套近乎。
但是现在他只能耐下心中不顺,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毕竟他现在能指望的也就陆仁贾了。
“有舅舅在,外甥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久居京城,还指望舅舅带着我长见识呢。”
陆仁贾很是受用,从龙之功谁不想要,他故意耗着,就是等大皇子主动找上自己,这样出手才算是雪中送炭。
自己功劳自然也是最大的。
别说他算计,他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带着全家性命豁出去,可不是为了那点子血缘关系的。
“我一个粗人哪里能带大皇子长见识,下面人送来几个美姬,干净的,您去享受享受,明天一早,我保证让您看到粮草。”
姬公珤不好美色,尤其这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下一秒北狄的人打进来都不为过,他晚上睡觉都不敢脱裤子,谁还能对美人硬的起来。
但是他现在需要陆仁贾手下的那些将领,所以他得去睡,得露出一些把柄,这样才能让大家都放心。
“舅舅有心了。”
正要出去,一个小兵掀开帐子走了进来,对着姬公珤行礼之后,避着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陆仁贾。
姬公珤出去的脚步缓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在军中就是个吉祥物,并没有多少威望,很多内部的情报都没有告诉过他。
陆仁贾自然也看到了姬公珤的动作,但是这次他没有把人找理由支出去,直接把情报递给了姬公珤。
“看吧,六皇子也没钱了,之前他能发出军饷,那边的将士才勉强听话,现在他也拿不出银子,怕是难以服众了。”
陆仁贾说话带着幸灾乐祸,姬公珤心中也是一阵欢喜,但欢喜过后还是叹气,可他们俩就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这边也掏不出银子。
“舅舅,我们顶多算是情况一样,不见得就处在了上风啊。”
陆仁贾知道姬公珤这是想着试探自己,但是他不会给姬公珤有直接面前将士们的机会,这样,军权永远就在自己手中,日后打赢了仗也别想推开自己。
“大皇子,六皇子那边用银子才聚集起来一点声望,你放心,如果他拿不出银子,不用三天,必定内乱。”
姬公珤没想到陆仁贾竟然这么不择手段,现在大敌当前,若是那边防线出了问题,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舅舅,若是北狄和夜灵打进来了...”
“打不进来的。”
陆仁贾漫不经心的把纸条扔到火盆里,胸有成竹的说道:
“起码绿草长起来之前是不会打起来的。
去年的雪灾,冻死牛羊无数,北狄和夜灵的补给没有那么多,他们趁着镇国公出事儿发难,就是想趁机讹大虞,逼着大虞求和而已。”
姬公珤虚心求教:“为何不打?若我是北狄或者夜灵,一定会趁虚而入,就算是打不到京城去,夺取一些城池扩大疆域也是好的。”
陆仁贾双手靠近火盆取暖,“大皇子以为,打仗打完了就结束了吗?占领城池,守城还需要他们的将士,那城内的百姓也非他们族类,若是奋起反抗,那又怎么算。
就算是城内百姓归顺,可教化百姓,引本国百姓前来生活也需要时间,哪里有直接拿了求和赔偿的银子省事儿。”
姬公珤虽然从小就看军报,但是为君学的是治国之道,和打仗想的可不一样。
“可这都是长远的事情,也是要扩大疆域后必须要做的事情....”
陆仁贾引着姬公珤走到推演沙盘这里,指着三国的交界处: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大虞,北狄,和夜灵三个国家互相的实力相当,就算是真的打起来,掀了老底拼了命就都是三败俱伤的事儿。
虽然北狄和夜灵现在看起来是在合作,但是互相也是防备着的,谁也知道若是全军出击,另一个会不会反过来趁虚而入,打仗,打的不光是实力,还有人心.....”
姬公珤一直以为陆仁贾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这人还真有点子东西,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想想也是,整个边关都在镇国公的治理之下,若真没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升到将军。
毕竟武将可不像文臣似的上面一句加官就能解决的事儿,若不能服众,带兵出去一次就能从位置上掉下来了。
就算是皇帝也护不住一直打败仗的将军。
姬公珤对陆仁贾的态度更加恭敬,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的,
“多谢舅舅解惑,是我一直被输赢迷住了。”
陆仁贾的视线从沙盘上转移下来,“大皇子谦虚了,这段时间您和将士们同吃同训练,也是让我刮目相看。”
其实这都是姬公珤作的戏,拿不出钱来,要是还高高在上,怕是会被人套麻袋的。
这里天高皇帝远,谁看得起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皇子啊,赶紧练练,要是打败仗了跑路的时候好歹也能抗两招。
“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