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自高太尉率大军走后,常巧之便感觉空气中都飘荡着自由的香味。
别的马帮贩运私茶、私盐跟她之前一样,小心翼翼地搞夹带,可现在的常巧之嚣张得很,什么夹带,根本就没有的事,她就这么光明正大把私茶、私盐运走。
各检查点非但不查,有时候还主动过来给她请安,搞得常巧之心态异常膨胀,跟个大螃蟹似地,大摇大摆地横着走。
常巧之来回走了几趟汉城后,见没啥问题,就把锅头的位置交给了罗成,自己没事就游山玩水,今天去汉城钓鱼,过几天就去广城看大胡子带兵操练。
中间有空的话,还跑回青川村在杨里正面前狂刷存在感。
杨里正自打知道她被封乡君后,就变得格外有礼貌,但凡她在家,必然晨昏定省,不知道多乖顺呢。
他还几次提出想把里正这个职位转给常良才,却被常巧之拒绝,开玩笑,就他那爹的性子,连自己老娘都摆不平,还想着管理那么多村民,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好在常良才也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就种他那几亩地,以前秋冬之际,他还想着在地里再种些萝卜、白菘之类糊口,现在也知道家里也不缺那口吃的,便开始种紫云英养地。
这期间,常巧之还经常去新房工地监工,虽然中间停工了一段时间,但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包工头带着人日夜赶工,照这个进度下去,估计过年就能住上新房。
“哎呀~这日子美滴很呀!”常巧之太满意现在的生活了,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和睦,就连常老太知道要给她行礼后,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若是生活能这样继续下去,常巧之大概可以提前几十年进入养老模式。
但命运却总是那么爱捉弄人,这天常巧之正在河边冰钓呢,刚把钓上来的草鱼放进桶里,抬眼却见裘大当家、胡大当家、翠花、柳队长等人联袂而来。
常巧之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错过了某人的生辰,连忙起身问道:“抱歉啊,我是不是忘记啥事了?”
她赶紧心里算着日子,可今天并非年节,也不是某人的生辰,狐疑地看向众人,“发生啥事啦?莫非有人造反?”
裘大当家等人一脸严肃道:“最近京城出现一支叛军,发展规模非常快,据传首领正是关自成。”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常巧之松了口气,“我早猜到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他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大胡子沉声道:“关自成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宁王派人来找我们商量进京勤王一事。”
“一个关自成还摆不平呢,怎么又来了一个宁王?”常巧之见鱼钩动了,赶紧提起鱼杆,可那鱼已经跑钩,“罢了,要不我们去新房坐一坐吧,在这里杵着还怪冷的。”
常巧之的新房已经盖好,家具都是木匠精心打制过的,如今就差挑一个黄道吉日搬家。
众人跟着常巧之走进花厅团团落座,而大胡子等人便将最近的情况说了。
原来那关自成走出了八百里山脉,凭着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很快又组建起了一支流民大军。
原本流民都是一群散沙,靠着官府和达贵富人的救济苟活着,所有人,就包括龙椅上那位都打定主意,只要拖到开春,流民自然就会散去。
可谁知关自成又横空出世,带领着流民杀富济贫,还攻陷了几座城池,皇上几次派人招安,可却连使节都被杀了祭旗。
情况危急之下,高太尉率大军前来镇压,但光脚的岂会怕穿鞋的,打的官军只能据城坚守,就指望流民不打自溃呢。
都说浑水好摸鱼,京城一带的民乱引起了江南宁王的注意,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勤王呢,还是别有狼子野心,竟派人联络广城和汉城两位千户,欲率大军前去平乱。
常巧之听到这里,一脸纠结,“宁王很单纯啊!”
“他本是世袭的藩王,封地又在富庶的南方,除了皇权,应该没什么能打动他的。”
“嘶~”常巧之本来还觉得日子过得去,怎么就横生波折呢,她好奇看向众人,“你们是怎么想的?是打算趁着乱世追鹿中原呢,还是偏安一隅?”
裘大当家摇摇头,“现在我们也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问问你。”
常巧之感觉有些牙疼,“现在外面太乱,不如我们猥琐发展,不管怎么样,先让百姓吃饱饭吧。”
宁王不必说,有钱有粮,加入他的军队,无非就是被他当枪使。
另一边的官军则拥有全国最强大的暴力机器,反观关自成的流民大军则是一群悍不畏死的穷小子,这两者之间还不知道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大胡子表示同意,“造反也是有条件的,咱们没钱没粮,倒不如多种些粮食,管他们外面怎么打生打死呢。”
裘大当家点头,“其实我们的地理优势很明显,只要能扼守住咽喉地带,不管是宁王,还是关自强都进不来。”
柳队长想到关自成就是自己带来的,便想着将功折罪,主动要求道:“不如由我带人守着山口,若是有敌情,便以烽火为号!”
翠花赶紧举手,“我也同去!”
常巧之来回看着两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们两人道:“你们俩……你们是不是……”
柳队长赶紧摇头否认,“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翠花被否认当下就不乐意,“你什么意思,嫌弃我?”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冷的天, 柳队长都急得头顶冒汗,他越是着急,越是解释不清。
翠花怒拍桌子,“好你个姓柳的,原是我二婚配不上你,不乐意直说就是,用不着玩弄我的感情……”
“我哪有这个意思啊,冤枉死了,我是觉得太突然,怕你接受不了……”
“我就是这么个性子,不想娶我,那就干干净净地撂开手……”
自觉捅了马蜂窝的常巧之见势不好,准备开溜,却被翠花一把按住,“慢着,你给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