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佩言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魏冬凝一时之间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被房间里出现的第二个人吓了一跳。
一声“卧槽”被卡在喉咙里,呛得她一直咳嗽个不停。
顾佩言见状赶忙上前,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帮她顺气:“抱歉,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咳咳咳。”魏冬凝连连摆手。
得亏她现如今身强力壮的。
这要还是她上辈子那副身体,估计她的人生又要重开。
也不知到了那时,小五她爹会不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魏冬凝拍了拍胸口:“我渴了,早点喝完赶紧睡觉。”
随后飞快在把酒倒进两个酒杯里,将其中一杯递给顾佩言后,拿起自己的那杯和他的碰了一下。
动作豪气地让顾佩言怀疑自己不是娶了娘子,而是找了个结拜兄弟。
在魏冬凝即将举杯喝下之时,勾过她的手臂,带着她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解决了口渴的问题,魏冬凝没有再做停留,转身重新滚进被窝里。
两眼一闭,接着睡觉。
至于顾佩言?
魏冬凝表示:他又不是缺心眼,这么大的人了困了难道不知道要睡觉的吗?
顾佩言也没有想要对她做些什么,见人都已经安睡,便再次躺回了刚才的小榻上。
负责在门口守夜的千荣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原以为是自家少爷准备进行下一个项目了。
他都做好了躲起来等少爷结束再回来的准备。
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千荣咂吧咂吧嘴,小声嘀咕着:“少爷到底喜不喜欢少夫人啊?说喜欢,大婚夜什么都不做。说不喜欢,还那么贴心的给人家准备手炉,还偷偷藏着人家的香囊。真的是好生奇怪。”
现下房间里已然安静下来,千荣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
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快步走回了他住的房间。
红烛着了一整个晚上。
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还剩下短短的一小截。
顾佩言率先从小榻上醒来。
榻上终归是没有床上舒服。
一宿下来,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反观魏冬凝。
吃得饱饱,睡得好好。
此刻依然睡得酣甜。
顾佩言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恶作剧的心思。
罪恶的手伸向魏冬凝,想捏住她的鼻子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可最后的良知还是没能让他下得了手。
换成在她肩膀处推了两下:“起床了。”
“哥~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就一会儿~”
魏冬凝还以为是苏逸卓在叫她,翻了个身,将锦被蒙在头上,无意识地撒娇道。
顾佩言被这一声“哥”叫得愣了一下。
她是把自己当成谁了?
顾佩言的心里五味杂陈。
强忍着把她摇醒问个明白的冲动。
左右也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还不如装作无事发生。
放任她又睡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没再给她耍赖的机会,将被子里的人捞了出来:“别睡了,我们该去请安了。”
然后将等在外面的小福召了进来帮魏冬凝梳洗打扮。
一套梳洗的流程下来,魏冬凝就算是没睡醒也被折腾醒了。
半合着眼,在脑海里和同样刚睡醒的小五吐槽着:“早知道结婚要早起,这婚我就不结了。”
小五睡了一晚,此刻精神大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扫描了一下屋内的状况,惊奇道:“你们昨天晚上竟然是分床睡的?”
“不知道啊?应该是吧。”魏冬凝打了个哈欠:“我先睡的,他先醒的。”
“你这睡眠质量真的无敌了凝宝,是不是有坏人趁你睡着把你绑走你也不会知道啊?”
“有位大师曾经说过:‘没心没肺睡眠质量都好’。”
“凝宝,你说会不会是这个顾佩言不行啊?要不然怎么对你无动于衷?昨天可是洞房花烛夜啊。”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竟然能忍住什么都没做。
小五表示佩服。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
“我不小。”小五据理力争道。
顾佩言听不见魏冬凝和小五之间的谈话,见她还闭着眼,头一顿一顿地,颇有些无语。
她怎么这么能睡啊?
细算下来,从昨天拜完堂吃过午饭之后,她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
“小姐,梳妆好了。”小福贴在魏冬凝的耳边温声提醒她。
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把她吓到。
魏冬凝缓缓睁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扇了两下。
“唉。”魏冬凝扁了扁嘴,很想问杵在后面的某个男人一句:“这个安真的非请不可吗?”
一想到现在是古代,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走吧。”
魏冬凝站起身,走到顾佩言的身旁,任由他把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顾嵩早早就起了床,穿戴整齐地坐在主座上,等着昨日才成亲的小两口来给他请安。
皱着眉的样子和顾佩言如出一辙。
魏冬凝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公爹,总觉得他很像她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
每天就是板着张脸,背个小手在教学楼里走来走去,检查每一个路过学生的仪容仪表。
魏冬凝每次都是绕着他走。
省得走个路还要提心吊胆。
顾佩言拉着魏冬凝给顾嵩行了礼,坐在下首的位置上,等着顾嵩的训话。
顾嵩看着他们还不太熟的模样拧紧了眉。
新婚的羞涩在两个人的脸上是一点都看不见。
若不是千荣说了他们是分床,他都有种这两个人已经走到老夫老妻那种平淡的生活了。
这个儿媳妇,平心而论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可只要一想到她那个讲不通道理的爹,他就头疼。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真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顾嵩没有和小女孩交谈的经验,只好先提点了一下顾佩言。
“你们既已成亲,作为夫君,你多让着点她,尤其你比她年长几岁,莫要欺负人家小娘子。”
“是,父亲。”顾佩言微微颔首。
“我和她父亲是有不和,可和你们也没什么关联。那都是朝堂上正常的交流,万万不要影响到你们之间的生活。”
“孩儿懂得的。”
魏冬凝见他们相谈甚欢,继续在脑海里和小五吐槽着:“哎,顾佩言他爹要是秃点,真的和我们那个教导主任很像。你说古代人都用什么养发的?怎么人到中年一点秃头的迹象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