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皱眉,伸出右手腕,“圆通,我的手绳不见了。”
闻言,圆通仔细回想一番,“难道是船上那番打斗掉落的?”
实不相瞒,冬月也是这么猜的,只是,掉在船上,被宋墨发现的可能性极大。
“你是害怕被谁捡了去?”圆通问道。
他一看冬月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明说,但他心里其实知道冬月害怕的是什么。
冬月点点头,没多说。
事到如今,她再如何担忧,也不可能再出去寻找手绳。
二人作罢,各回营帐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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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乍现。
冬月是被营外的议论声吵醒的。
梳洗装扮好出去,就见圆通和渔民大哥坐在不远处聊天,手上还烤着野味。
冬月走过去,在圆通旁边坐下,“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哎呀,你有所不知,今日一早英国公到了军营,他托运粮食有误,大帅正在校武场上,准备鞭刑他呢!”
“啊?”冬月闻言惊讶的张开嘴。
脸上维持着震惊的表情,手里还慌乱的拉着圆通,想去凑热闹。
“哎哎哎,小伙子,你上哪去呢!”
丝毫不管身后,渔民大哥的尔康手。
两人赶到校武场外,士兵都围在外围,他们只能隔一段距离往里看。
正中央,确确实实,英国公和定国公二人对峙,一人被挂在十字杖上,正不服气的大吼挣扎。
而定国军大帅,则是霸气威武的坐于主位,擦拭配刀,不屑的看向对面那人。
冬月看得一清二楚,就是英国公没错。
愣愣的看着那人,没注意圆通拉着她换了个靠近的地方,只能看见背影和定国军大帅的正面。
里面两人正犟着。
二人身后却传来几道铿锵有力的马蹄声。
“少帅,手绳那小子!”落后几步的陆鸣突然说道。
“哦?”马背上人闻言,意味深长看向冬月那边。
恰巧冬月听见声音转过身来。
二人对视一眼,宋墨不动声色移开双眸,策马进去。
“看来,是他们围剿成功了。”一旁,圆通若有所思般说道。
后面的事情,二人没再围观。
从宋墨赶回后,他们便意料之中,宋墨会替父受过,承了那三十鞭子。
没看到英国公被鞭打,冬月心里隐隐失落。
她却不知道鞭打过后,宋墨和英国公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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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刑过后,不致死,却也疼痛难耐,宋墨偏偏强忍伤口撕裂,去找了英国公,归还手绳。
“父亲,这个手绳是您的吗?”
英国公还在气头上,本是没把他所谓的手绳放在眼里,谁曾想,看过去后直接傻了眼,愣了神。
反应过来,周围人都在看着他,急忙掩饰道,“啊,对,这手绳是你家母亲送与为父的,就是很早之前被贼人偷了去。”
说着,他面色逐渐阴沉,“砚堂是在哪找着的?若是被为父抓住,定要扒了那贼人一层皮的好。”
闻言,宋墨却沉默着摇摇头。
他不曾错过父亲眼底的一丝心虚。
同样的,他想起手绳主人的面容,不知为何,下意识不愿说出来。
“真的不知?”英国公再次问道。
这回,宋墨不做犹豫,直接摇头否定了。
等他走后,宋墨便在陆争陆鸣的搀扶下回去营帐敷药。
定国公进来亲自上手,恨铁不成钢。
他一向看不惯小妹的夫婿,更看不过去宋墨为父亲代过的样子,不由得手下用了些力气。
暗自在心里吐槽,不疼都不知道长点记性!
“你小子,这样做值得吗?”定国公蒋梅荪忍不住问道。
却迟迟未听见宋墨的回答,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子走神了。
“砚堂?砚堂?!”
宋墨回神,“噢,舅舅刚刚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蒋梅荪不答,只是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舅舅,母亲可有送过您手绳?”
蒋梅荪认真回想一番,似乎并未送过,他一介武夫,征战沙场,手绳这种外物是很少见的,小妹一般也不会送他这些东西。
“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昨日在船上见到一根手绳,以为是父亲的,刚刚还给父亲。”
闻言,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蒋梅荪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宋墨心里还想着事。
父亲说的手绳被贼人偷去,他却未曾听说过,想来还是太少归家的原因,家中许多事情,他都不晓得。
可贼人为何只偷一条普通的手绳呢?
直觉告诉宋墨,这件事情很是奇怪。
上好药后,蒋梅荪便去处理军务,而宋墨也闲不下来,带上陆鸣去寻那黑脸小子。
“少帅,他们在那!”陆鸣眼尖,指向河边。
只见两个人影在河边练武。
“好奇异的招式,两人配合,没有武器,招招式式柔和却又坚韧有力。”宋墨念念有词,不自觉朝那边走去。
还未走近,那边两人就察觉到他的存在,齐齐冲了过来。
随行跟着的陆鸣一个激灵,“大胆,竟敢行刺少帅!快来人唔唔唔?”
陆鸣不明所以,看着捂嘴的自家少帅。
早在他开口的前一秒,冬月和圆通便齐齐收手,拱手行礼,“见过少帅。”
宋墨见陆鸣不再大吼,放下手,探究的目光看向冬月。
“你是男是女?”如此直白,问的几人一愣。
见二人迟迟不答,宋墨于是又说道,“你可知道我的手段?”
宋墨料定,这二人不是寻常之人,从他们的气度和礼仪来看,真相不得而知。
因此他也肯定,这二人必然是了解他的。
果不其然,冬月虽没正面回答,但也肯定宋墨心中猜想。
“少帅是找我们有事吗?”冬月如此问道。
“你那红绳从何处得来?”
冬月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真被他给捡了去,面上一片淡定,“不知少帅这是何意?”
宋墨闻言勾唇,意味深长的说道,“哦?是吗?何意......你心里应该清楚才是......”
“......”冬月不知道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她只知道,此时说谎不是个绝佳的计策。
“红绳是我父亲的,若是少帅拾到,烦请少帅归还于我。”
这回换成宋墨惊讶了,若说天底下一样的红绳很多,都是巧合也说的过去,但在确定这红绳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情况下。
偏偏他递给父亲的时候,父亲半点没做犹豫,确信是他的,这就怪了,太巧合了!
如今这小丫头又说红绳是她父亲的。
可笑,莫不是父亲养了外室和私生女不成?
宋墨不敢深想,父亲和母亲分明举案齐眉,养外室这种事情,他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
“我并未捡到红绳,营中还有军务,我先走了。”宋墨带着陆鸣离开。
冬月还能说些什么,他毕竟是少帅,就算借口再蹩脚,她也不能说什么。
“小冬月,你说宋螳螂为何不将红绳还与你?”圆通好奇的问道,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