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得脸上的痛,一把抓住宋氏的胳膊,惊喜道:“宜宁,真是的是你,你回来了?”
嘶。
脸上的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反应过来,宋氏打了她一巴掌。
她眼中闪过迷惑之色,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宜宁,你听我解释。”
宋氏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怔,毕竟秋婶子见到她时欢喜并不是假的。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在她与安粮两人都出事的时候,退了与二来与江白的婚事。
“解释什么?解释你见我家出事,落井下石,欺负我的大丫没了父母,上门退婚,害得她羞愤上吊吗?”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大丫啊!
才不过十五岁,就这般失了性命,不过是一桩婚事,何至于如此。
可事实便是这样。
若张秋禾按约定,趁着热孝让大丫与二来两人成亲,说不准她的大丫现在还好好活着。
哪怕新来的江白对二丫和阿文都极好,还救回了她,可毕竟不是她的女儿。
她的心里怎么会不痛。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害的。
宋氏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秋婶子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心慌不已。
她手忙脚乱,眼睛也不自由地红了。
“宜宁,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她面色带着几分哀求,不想好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慌忙说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可你看大丫现在也成亲了,能不能看在我们的情分,容我与你解释一二?”
听到她这话,宋氏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汹涌。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大丫?”
“啊,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大丫。”
宋氏状若疯妇,扑到秋婶子身上又哭又打。
秋婶子一开始还只是护着自己没有还手,后来发现宋氏真是往死里打她,便也动起手来。
两人都是女子,但秋婶子常年干农活,宋氏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江绿想要帮忙,但被宋氏制止。
将心中的悲愤,怒意都发泄出来,宋氏仰躺在地上,眼角泪水不断地流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天空。
她知道,村里所有人都以为大丫还活着。
张秋禾也以为大丫还活着。
所以她不能对她做什么。
大丫死了,却是自己上吊死的,张秋禾在她与安粮二人出事时退婚,做得不地道,可要把大丫的死硬安在她的头上,也说不过去。
可她心里就是憋闷。
不打这一场,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
“我知道你怪我退了二来与大丫的婚事,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秋婶子躺在她身旁的地上。
庆幸她家里没有养鸡,不然现在就是两个浑身鸡屎的人躺在这里聊天。
“呵,那你解释呀!”
宋氏冷笑一声,心想她如何解释,她的大丫都回不来了。
“你跟我来。”
知道她不信,秋婶子起身,把宋氏也拉扯了起来。
宋氏还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即便如此,也半分不损她的美貌。
秋婶子也不说话,带着她来到屋内,然后走到灶房,在宋氏嘲讽的眼神下,费劲地搬开了家里的米缸。
见到米缸下出现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后,宋氏人麻了。
怎么江白在平山的宅子里建什么安全屋,这张秋禾在家里也挖了个地道?
她心中震惊,跟着秋婶子下到地道里面,随着烛火点亮,她看到了床上躺着的身影。
宋氏身形一僵,甚至连手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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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江白刚歇了一会儿,便收到了三皇子的传信。
打开信纸,看清信上的内容,她眸光一变。
“送信的人呢?”
“还在外面。”
“让他进来。”
江白坐下,将信纸揉成一团,隐约之中,似有一个活字。
“见过江姑娘。”来人是一名面容普通的侍卫,见了江白,只虚虚地看了一眼,便恭敬地行礼。
王爷说了,对着这位江姑娘,要如面对他一般恭敬。
江白打量着他,问道:“明煜除了让你送信,可还有其他话让你带来?”
那侍卫抬头,回答道:“王爷说,想请姑娘舍些人才。”
江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气急反笑道:“他倒是打得好主意。”
这是盯上她的玄衣卫了。
那侍卫垂下头去,但仍然复述自个主子的话道:“王爷说,一个消息换一个人,总是不过分的。”
是不过分。
这个消息对她或许没什么,但对宋氏和江绿他们来说,意义就不同了。
“行,我答应了。”
“他想要谁?”
侍卫心中钦佩于自家王爷的神机妙算,回答道:“王爷说,不拘是谁,只要医术高超便好,或精通蛊术亦可。”
江白眼眸微眯。
这小子,难不成受伤了?
还是有其他打算?
“甲一。”
“让十一走一趟。”
甲一点了点头,将那侍卫带了下去。
正好甲十一刚给宋氏治完病,正是休息的时候,让他跟着去三皇子那里,也不耽误什么事儿。
江白将捏皱的纸条重新展开,不由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呀?
将侍卫送走之后,甲一再次走了进来。
江白将纸条给他,他看了一眼,亦愣了一下。
抬头去看江白,欲言又止道:“主子,这消息未必是真的。”
“可若是真的,总要把人找到才是。”
甲一闭上嘴巴,这事,他可不好插嘴。
“去吧,命人好好的查一下这件事。”
“若实在不行,便将陈员外绑了,当初这事有他们陈府插手,想来他定会知道什么。”
“可这样一来,必然会惊动王家。”
“县衙那边近些日子有些蠢蠢欲动,没有蛮夷精兵的威胁,京城那边可能会来明的,到时给您随便栽赃个罪名,将您打成通缉犯,好光明正大地抓捕您。”
毕竟王家是世家,信王府的势力也不小。
只要江白没做好与他们正面对上的准备,便不好明目张胆地对付他们的人。
江白冷笑一声。
“没事,若他们真这么做,咱们反了便是。”
江白这话,说得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甲一的嘴巴张了张,又默默闭上。
算了,主子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