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
杨暨十分不解,怎么都想不到是这个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难道这还不够?”
朱晓慧情绪激动,眼眶泛红,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着,声音因为愤怒和不甘而微微颤抖,“凭什么她一个后来的人,能轻而易举地占据你的心?若组织派我去做你的太太,那如今相爱的该是你我。”
“她本就是我的妻子。” 杨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她是假的!” 朱晓慧却根本听不进去,像一头发狂的困兽,大声反驳道。
绑住她的人差点抓不住。
“她是真的。”杨暨反驳。
“她与我从小定下娃娃亲,是我四年前,在老家,我明媒正娶,上了家谱,拜了天地,见过亲友的妻子。”杨暨的目光变得柔和而坚定,“她从不是假的,而是我货真价实、相伴一生的妻子。我爱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
他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着朱晓慧的内心。
“不——”朱晓慧疯狂喊着。
“你该上路了。”
“砰——”
“砰——”
两声枪响,
朱晓慧死不瞑目。
杨暨腹部流血不止。
朱晓慧毕竟是武馆的学员,有些本事在身上,在杨暨开枪之前,她趁着旁边摁她的人不注意,抢了他的枪。
只是她的手被绑在了背后,从后背开枪,自然打偏了,只打到了杨暨的腹部。
既然不能共生,能共死也是好的。
“杨暨——”
曲承欢突然惊醒,她怀孕后一直贪睡,不知道为何大白天的就梦到杨暨。
梦到成亲那日他留自己一个人在宾客面前。
“呕——”
曲承欢一声干呕,拉回思绪,她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肚子,温柔说道:“你想爸爸了?爸爸应该快回来了。”
“咚咚咚——”
“少夫人!”佣人在门外喊道。
“进。”
女佣得了许可,轻轻打开门:“少夫人,厨房刚煮好燕窝。夫人想着您该醒了,让我来问问,您是去下面吃,还是给您端上来?”
“我收拾一下,下楼吃吧。”
“是!”
曲承欢换了身衣裳,打算下楼吃燕窝,刚走至楼梯口,就听到向父说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向母回道:“挑些软和些的布,给孩子做小衣裳。”
“也不用这么早吧,不是还有七个月才生嘛。”
“早些做准备,到时候就没那么慌了。”向母语气带着笑意,“这都是咱们做爷爷奶奶的一片心意。”
楼梯口的曲承欢心里很温暖,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命真好,虽然现实世界母亲早逝,父亲不疼爱她,可这几世,她遇到的都是好父母。
她刚要下去,就听见向父的低声呵斥:“住嘴!”
曲承欢立即止住了脚步。
向父看了看楼梯方向,没发现人,对着向母说道:“星华的孩子,可不姓向。人家是要跟自己姓杨的。”
他接着道:“你可别因为他们俩住咱们家,就以为那真是咱们的儿子,就以为那孩子就是咱们的孙子。他们夫妻都是好孩子,你对他们好我也赞成,但是千万别在说你是孩子的奶奶,到时候你让人家应还是不应。”
向母长叹一口气,眼睛开始酸涩:“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们住在这那么长时间,我把他们当成自个的孩子,一时忘了。”
向母抹了抹泪,伤感道:“我们的国生要是活着,兴许也娶了个好媳妇,也该生孩子了吧。”
“好了,这都是命啊。”向父安慰着向母,也安慰着自己,“国生没有负了这个国家。”
曲承欢默默退回了自己房间。
还没来得及想杨暨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
沪市的大街小巷便被报童们的叫卖声充斥。
“号外号外!长樱号火车大爆炸,回程政府高官无一人生还!”
这天的报纸早早送去了向家别墅,向父看到这则消息,在饭桌上就念了出来,口气中带着喜悦。
他念完又看了看向母和曲承欢,三人互相看去,心照不宣笑了笑。
政府大楼全都乱套了,又是调查爆炸原因,又是整理遇难者名单,各科各室都在加班。
陆启铭从政府大楼出来已是深夜,他疲累的坐上汽车,让司机赶紧开车。
开到半道,车子突然熄火,怎么也打不着。
司机转头对陆启铭说道:“陆处长,您稍等,我下去看看。”
陆启铭累到不愿意说话,点了点头。
司机先开前盖,自己检查着。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是延市的人,快抓住他。”
说完又开了两枪。
这话被陆启铭听了个清楚,那叫喊的人穿得是行动处的衣服,从他汽车前方不远处跑过去。
因为太晚,所以没看他的清脸。
陆启铭摸上腰间的枪支,打算去抓人,这个时期撞上来算他倒霉。
于是陆启铭下了车。
对面窗口上一支狙击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砰——”
陆启铭血淋淋躺在地上。
“少夫人,有人送来一封信,是给您的。”
佣人把信件拿给曲承欢。
“是谁?”
“不知道,只说给您。”
曲承欢接过信件,让她下去,她打开信件,上面写了八个大字,
“所托之事,幸不辱命!”
曲承欢勾唇一笑,明白这是贾处长给的。
这个讨厌的人,终于死了。
曲承欢特意关注了这几天的报纸。
果然,
陆启铭死的透透的。
照片上的子弹正中眉心。
以至于报纸上写了一篇——去陵市政府高官,在吴口岸又遭袭击,多名官员遇刺身亡的文章,曲承欢根本没注意。
只是杨暨怎还没回来,这都一个多月了吧。
一个午后,向宅电话响起。
“喂,这里是向公馆!”接电话的是向老爷子。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向老爷子的脸逐渐变白,
他的手无力地垂落,电话听筒砸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向老爷子想叫人,但已经说不出来话,他伸出一只手,用尽全力挣扎向前,想要触碰桌子上的水杯。
管家听到动静,匆匆从远处赶来,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向老爷子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青紫,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痛苦地挣扎着。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管家急忙冲上前,并大声呼喊,“来人,来人,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