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这话倒不完全是捧张铁军,而是实实在在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可能张铁军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在乔家铺子里面的话语权已经很足了,甚至就连自己接替乔抗战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都没有引起过多的反对。
究其原因还是要归功于张铁军处理事情的老辣和极其高深的狩猎能力。
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子,白手起家,不仅养活了一家子人甚至还能给一个铺子的人发福利。
在这个吃了上顿都不见得有下一顿的时代,张铁军能够做到这一步,也算是给了不少家长希望。
别的不说,自从张铁军当上大队生产书记的这段时间以来,一举一动大家伙儿也都看在了眼里。
县长亲自接待,几个也是颇有能力的男人格外卖力,拉矿,发肉,修缮房屋。
一桩桩一件件也完完全全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村里人。
“我刚从一发那边回来,根据他的意思,最新的一批铁弩很快就能制好,到时候你就组织人巡山吧。”张铁军道。
“嗯,应该来得及,你别看这些小孩现在还差点意思,不过他们就像是一张张白纸,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应该都是一等一的好猎手。”李国庆赞赏道。
张铁军看看日头,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怎么跟我回家喝点”
“不了,晚上我还想着写点东西告诉他们一些简单的技巧。”说到这里,李国庆想起什么来有些为难道:“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说一声。”
“怎么了”张铁军道。
“我昨天在铺子里招收学院的时候发现村里的孩子不少,小一百口子人呢。”李国庆道:“这些孩子整天放养在家里,除了砍草就是放羊,就连整个生产大队里面连几个认识字的都没有,这件事情你要想想办法了,这一代我们还有办法,可是下一代呢,还有铺子里的治安也很是差劲,我昨天起床上厕所还发现了有不少地方推牌九...”
接下来的话,李国庆也并没有都说出来。
张铁军其实心里也清楚,外面的很多事情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决,可是乔家铺子这么多年遗留下来的内部危害却是一颗毒瘤...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爆炸。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张铁军点了点头。
李国庆也并没有继续追问,其实他也知道张铁军苦熬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这个过了年才十九岁的孩子身上担子已经远远超过了很多同龄人。
从李国庆这里出来,张铁军也只是简单回家吃了口饭,就拎着那一杆老式燧发猎枪上了山。
这几天里里外外算是把自己也给累坏了,一连好几天没有干自己老本行工作的张铁军趁着夜色上了山。
在张铁军当上这个官儿以后,压力倍增,想要获得少许宁静的时候,只有上山才能满足。
山里呆的时间越久,越能够感觉到大自然的那一股宁静,没有钩心斗角,没有你死我活,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生存。
现在乔家铺子的事情可以说已经算是有了一个大框,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时间让其慢慢运行就可以了。
趁着难得的时间,张铁军也开始度假了起来。
这一次张铁军走的是一条自己原来时候从未走过的新路线。
横穿岩石岭。
岩石岭,是乔家铺子周围的一条岩石岭,和平日里长满树木的山岭不同,岩石岭上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就连平日里生命力最为顽强的苔藓也活不下去。
张铁军之所以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探索这里,主要目的是那张牛皮地图。
这张牛皮地图对于张铁军来说真的堪比救命神器。
有好几次在生死存亡之际都是张铁军靠着这张牛皮地图找到了活下来的线索和希望。
这张牛皮地图上标记了很多位置,大多数位置上更是标记了特产动物植物或者风险。
但是却有几处地方标记的是问号。
这也就说明张铁军他爹可能来过这些地方,但是却并没有任何发现,再或者是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这些未知的地域现在是给张铁军最好缓解压力的机会。
一来是张铁军可以完成自己父亲未完成的意愿,二来也是更好地给自己开发新的路线,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关东山随便掏出来一些近一点的山头都可以养活自己,但是现在自己身份有了变化,所要考虑的事情也就多了不少。
当天明的时候,张铁军来到了一处山坳口。
这里是上山的唯一通道,也是一条很是明显的分界线。
山坳口的外面虽然算不上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仔细察觉却也能发现很多动植物留下的痕迹,可是山坳里面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看起来这里面还真是有些门道。”张铁军蹲下身子捏起地上的一撮泥土道:“五花夯土”
五花夯土是一种专业的名词,其意思是一种特殊的人工熟土,是在古代用木炭和白膏泥共同调制的。
这种土只有一种作用,那就是粘贴在墓道的附近。
换而言之,有这种土的地层下面通常会有墓道。
这荒山野岭地怎么会出现这种土呢
张铁军蹲下身子仔细看去,是五花夯土无疑,整条山坳之中的小路到处都是这种五花夯土,可想而知,岩石岭山下到底埋了什么东西。
犹豫了片刻,张铁军还是迈出了脚。
之所以,张铁军并没有知难而退,是因为张铁军在那张牛皮地图上的问号旁边看到了一个特殊的符号。
那是一扇大门的符号。
这段时间以来,张铁军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喜欢上了这个时代的很多人。
可他依旧还是好奇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怎么来到的这里,还能不能回去
而自己也有一种预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秘密,很有可能就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
五花夯土被风卷起几粒沙土,而张铁军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了小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