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端庄优雅
她语调急切又带着几分笃定地说道:“亮平,你先消消气。你就这么怒气冲冲地直接去找他,毫无卵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说着,她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对侯亮平冲动的无奈,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想想,要是这样简单粗暴地去质问,他就算心里真有想法,也肯定不会和你说实话。要不然啊,你转学的事儿也不会拖到现在都没个着落。” 梁璐说着,松开了抓着侯亮平胳膊的手,那双手在松开的瞬间还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刚刚用力过度。她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手指轻轻抚过裙摆的褶皱,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恳切地望着侯亮平,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真的在为他出谋划策。
餐厅里轻柔的古典音乐仍在流淌,那悠扬的旋律此时在侯亮平听来,却成了嘈杂的背景音。他站在原地,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梁璐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确实言之有理。
侯亮平的眼神逐渐从愤怒变得迷茫,仿佛一只迷失在迷雾中的孤雁。他紧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嵌入嘴唇的皮肉里,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手指在胡茬上摩挲着,陷入了沉思。周围食客们的轻声交谈、餐具的碰撞声,此刻都被他屏蔽在了耳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内心的纠结与困惑。
片刻后,他快步走到餐桌旁,脚步有些急促,椅子在他一屁股坐下时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胳膊紧紧地勒着胸膛,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力量。他急切地望着梁璐,眼神中满是期待,问道:“那你说,我该咋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被他蒙在鼓里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对现状的无力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上也浮现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像是岁月与烦恼刻下的痕迹。
梁璐坐在那里,听着侯亮平的担忧,表面上还维持着关切的神情,她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同情。可在心底,那股想要彻底搞垮祁同伟的恶意却在疯狂滋长,就像黑暗中不断蔓延的藤蔓。她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大脑飞速运转,那转动的眼珠子仿佛是精密齿轮在运作,刹那间,一条毒计在心中成型。她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一闪而过,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旋即换上一副笃定又急切的模样。
“亮平,我有主意了!” 梁璐身体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桌布,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桌布在她的手中被揉成了一团。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祁同伟身败名裂的场景,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脸颊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这事儿啊,就得闹大!闹得人尽皆知,让他没法收场。”
侯亮平微微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那紧皱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疑惑,他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在口中停留片刻才缓缓咽下,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冷静一些。他缓缓问道:“闹大?怎么个闹大法,这样能解决我的转学问题吗?”
梁璐身子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侯亮平的脸上,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重大的秘密,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你想想啊,祁同伟现在正处在实习的关键时期,他一心就想着往上爬,肯定是半点麻烦都不想惹。”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眼神如同寒夜中的利刃,透着刺骨的寒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加重语气,“而现在正好有个绝佳的机会,我从小道消息听说,他最近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侯亮平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摩挲着,一下一下,仿佛在计算着事情的利弊。“在他接受采访的时候去闹?这样是不是太……”
梁璐不等他说完,便急切地打断道:“就是这个时候去闹,事儿准成!电视台采访那可是面向大众,一旦把你的委屈和他的‘不义’都抖搂出去,他就别想再装模作样。到时候,上面的领导也会重视起来,你的转学问题,还不是手到擒来?”
侯亮平坐在柔软的餐椅上,听着梁璐条理清晰地讲述着计划,原本在心中盘桓的犹豫如同晨雾般逐渐消散。他微微颔首,眼神里那层迷茫与迟疑的薄纱被缓缓揭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笃定的认可,以及跃跃欲试的期待。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下巴,胡茬在指尖摩挲出细微的触感,仿佛在思考着计划的可行性。终于,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真诚的赞赏,语气里满是钦佩:“还真行啊,璐璐,你不愧是大学教授,这脑子就是聪明,一下子就想出这么个好主意。” 那声音在温馨的餐厅里轻轻回荡。
梁璐端坐在对面,听到侯亮平的夸赞,嘴角恰到好处地勾起一个微笑。那笑容乍一看,谦逊又温柔,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透着脉脉的善意。可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虚伪至极。她缓缓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遮掩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后,她轻轻摆了摆手,姿态优雅,故作感慨地说道:“唉,我就是看不下去祁同伟那副做派,一直耍着你。你对他那么真心,一起出生入死的,他却这样对你,换做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她缓缓抬眼看向侯亮平,眼神里满是 “义愤填膺”,仿佛真的为侯亮平遭受的不公而愤怒不已。
侯亮平被梁璐这一番话说得心里热乎乎的,一种久违的感动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漂泊许久后,终于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港湾,而梁璐就是那个理解他、懂他的人。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他想要倾诉内心深处那被压抑许久的情感。
他微微欠身,朝梁璐凑近了一些,椅子在光洁的地面上轻轻挪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梁璐,眼中满是深情,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动:“璐璐,你不知道,这么久以来,能有你懂我、为我着想,我心里真的特别感动。你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心里的阴霾。”
说着,侯亮平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梁璐放在桌布上的手。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手背,那轻柔的动作里满是珍视,仿佛握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继续深情地说道:“你聪慧又善良,和你在一起,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心里占据着特别的位置,我真的…… 真的很在乎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缓缓流淌而出,带着滚烫的温度。
梁璐听着侯亮平这一连串的情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在她心里,侯亮平此刻那油腻又肉麻的样子,与祁同伟的沉稳坚毅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祁同伟身上那股不卑不亢的气质,如同高山般令人敬仰,而侯亮平此时的模样,却像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让她心生厌恶。要不是为了利用他对付祁同伟,她连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听这些恶心的话。
但多年的伪装让她早已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脸上依旧维持着那温柔的笑容,仿佛侯亮平的情话是世间最美妙的乐章。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举动。然后,她用手指轻轻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那纤细的手指如同灵动的音符,在发丝间跳跃。她的眼神迅速瞟向桌上的餐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道:“哎呀,亮平,先别聊这些了。饭都快凉了,咱们赶快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后面的事儿呢。”
话音刚落,她便拿起餐叉,手腕轻轻一转,餐叉稳稳地叉住一小块牛排。她优雅地将牛排送入口中,轻轻咀嚼着,试图用这种方式结束这个让她作呕的话题。
另一头,一间布置得简洁而不失庄重的会议室里,李为民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时不时地抬手看看表,眼神中满是忧虑。距离电视台记者前来采访祁同伟的时间越来越近,可祁同伟却还不见踪影。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李为民赶忙抓起手机,一看是祁同伟的来电,立刻接通,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同伟啊,你啥时候能到?记者马上就来了,可不能让人家等太久。”
此时的祁同伟正坐在车里,身体随着车辆的缓慢挪动而轻轻摇晃。他透过车窗,望着前方那望不到头的车龙,心中一阵无奈。喇叭声此起彼伏,周围的车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滞不前。他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叹了口气说道:“李主任,实在对不住,我这边堵得厉害,全是车,根本走不动。我尽量快点过去。”
祁同伟心里清楚这次采访的重要性,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誉,更关系到整个专案组的形象。他本早早地就出门,预留了足够的时间,可没想到会遭遇如此严重的堵车。他暗暗在心里咒骂这糟糕的路况,恨不得能立刻插上翅膀飞过去。
李为民听着祁同伟无奈的声音,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处境。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行吧,同伟,你也别太着急,注意安全,能快尽量快。这边我先和记者们沟通沟通,争取稳住局面。”
祁同伟心中满是愧疚,语气诚恳地说道:“李主任,真的麻烦您了。我这边一有机会就往前赶,绝对不会耽误太久。”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靠向椅背,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脸,试图缓解满心的焦虑。他心急如焚地望着前方那宛如一条钢铁巨龙般纹丝不动的车辆长龙,每一辆静止的车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这次采访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不仅是个人荣誉的彰显,更关乎整个专案组的形象。可眼下这拥堵的路况,让他的采访之行变得岌岌可危。
他不停地轻拍方向盘,一下又一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渐渐泛白。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堵得也太离谱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烦躁,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心中那股好奇也愈发强烈,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情况导致车辆停滞不前。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的画面,是交通事故?还是道路施工?每一种猜测都让他更加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终于,按捺不住的祁同伟推开车门,迅速下了车。车门 “砰” 的一声关上,在这寂静又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他身形挺拔,穿着笔挺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整洁的外套,衣角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他多年养成的沉稳气质让他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他快步朝着拥堵的源头走去,周围的车辆像是沉默的卫士,整齐排列,引擎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轰鸣,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无奈。
随着他逐渐靠近,人群的嘈杂声也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终于,他看到前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像是一堵厚实的人墙。人们的脑袋攒动着,像一群忙碌的蚂蚁,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叹和议论。
“这是出啥事了啊?” 一个年轻小伙子满脸疑惑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好奇。
“好像是有人受伤了。” 一位中年妇女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回答,眼神里满是关切。
各种声音在他耳边交织,让他更加好奇。祁同伟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仿佛能感觉到一场麻烦正在等着他。他一边说着 “借过,借过”,一边用胳膊轻轻拨开人群。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见他神色严肃,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便自觉地让出一条窄窄的通道。人们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仿佛在期待着他能解决这场混乱。
当他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央时,一阵揪心的哭声传进耳朵。那哭声尖锐而悲戚,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赶忙循声望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疑惑。他转身向身旁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大爷打听道:“大爷,这是咋回事啊,怎么闹成这样?”
老大爷皱着眉头,撇了撇嘴,满脸无奈地说道:“嗐,又是一起‘碰瓷’事件。地上哭的那女人非说孩子被电动车撞了,可那司机死活不认,说压根儿没撞,是对方自己蹭上来的。这双方就这么争执不休,谁也不肯让步,就把路给堵成这样了。” 老大爷说着,还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对这种乱象的厌烦。
祁同伟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在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和一脸委屈的司机之间来回扫视。那女人此刻正坐在地上,双腿弯曲,双手紧紧搂着孩子,哭得声嘶力竭。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急切和愤怒。她的肩膀随着哭声剧烈地抖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你们看看,我孩子这伤得这么重,都是被他撞的,今天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 那声音带着哭腔,在人群中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司机则站在一旁,双脚不停地挪动着,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满脸焦急地辩解:“天地良心啊,我这好好骑着车,她突然就带着孩子往我车上凑,我刹车都来不及,根本就没撞到她们。这不是存心讹人吗!”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眼神里满是无辜和无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围的群众也纷纷议论起来,像炸开了锅一般。有的站在女人这边,一位戴着遮阳帽的大妈提高音量说道:“不管怎么说,孩子受伤是事实,司机肯定得负责。” 她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有的则支持司机,一个年轻的上班族皱着眉头反驳道:“我看那女的就是想碰瓷,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人群中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争吵声、劝架声交织在一起,让原本就拥堵的路段更加混乱不堪。人们的情绪都被这场纠纷调动起来,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
祁同伟站在中间,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祁同伟听着双方的争执和周围群众嘈杂的议论声,只觉得一阵头疼,无奈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他双手抱在胸前,提高音量说道:“那直接报警解决不好了?警察一来,查清楚事实,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一位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鸭舌帽的年轻路人,从人群中探出脑袋,无奈地摆了摆手说:“警官,您有所不知,这堵车堵得太厉害了,交警一时半会儿根本进不来,这会儿估计还在疏通路上呢。”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着年轻路人的话。
祁同伟一听,心里愈发焦急。采访的时间分秒逼近,可眼前这局面不尽快解决,拥堵根本无法缓解,自己也肯定要迟到了。
他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哭闹的女人和满脸委屈的司机之间来回扫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大步流星地走到双方跟前。他先是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郑重其事地掏出自己的警察证,高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
“我是警察,现在为了尽快恢复交通,也为了公平公正地处理你们这件事,你们双方都跟我回警局说话。”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女人原本还在搂着孩子哭泣,听到祁同伟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停止了哭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声音带着颤抖说道:“警察同志,这…… 这孩子伤成这样,就在这儿处理不行吗?” 她紧紧地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似乎生怕孩子会被带走。
司机也满脸紧张,搓着双手,嗫嚅着说:“警官,我真的没撞人,去警局我也不怕,就是这电动车……”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电动车,
眼神里满是担忧。
祁同伟目光坚定,神色严肃地说道:“在这儿争执只会让交通更堵,耽误更多人的时间。回警局我们有更专业的设备和流程来调查清楚,
你们配合就行。” 说着,他朝旁边几个身体强壮的路人招了招手,说道:“几位大哥,麻烦帮个忙,先把电动车挪到路边,别妨碍交通。” 那几个路人赶忙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把电动车抬到了一旁。
祁同伟又转头看向女人和司机,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走吧,都跟我走。”
女人瞬间慌了神。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下意识地把孩子抱得更紧,仿佛孩子是她慌乱之下唯一的依靠。她东扯西扯地找着借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警察同志,这孩子刚受了惊吓,这会儿状态不好,去警局路上折腾,别再出啥事儿。而且家里老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能不能就在这儿把事儿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