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这么大?
崔芜瞬间心凉了下,看来是没戏。
也是,这人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不要名分的与人厮混。
“那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陆淮生音量陡然拔高,“你还想找别人?”
崔芜被他吼得一愣,“你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控制我吧。”
“说句不中听的,我才三十几岁,孤独寂寞的时候找个人依偎作伴,难道不正常吗?”
他们男人会好色想女人,女人偶尔也会想男人啊。
只不过她比那帮男人坦诚的多,也干净得多。
起码她不会在已有家室的情况下乱来,也不会强迫威胁对方。
她要的就是你情我愿。
陆淮生怒极反笑,“崔芜,我好像挺不了解你的。”
崔芜笑笑:“对啊,你要是用三纲五常的角度去想我,会发现我就是一朵另类得不能再另类得奇葩。”
“但随你怎么说,我自己开心快活最重要;也别拿我哥说事,我哥在官场上混到今天,就是为的我们能随心所欲不受世俗限制。”
陆淮生没脾气了,“所以你不想嫁给我,但是愿意没名没分的和我在一起厮混?”
崔芜点头,满意一笑,“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要是愿意,我也犯不着去找别人。”
他这体魄身形,遍数整个大晋,也没人比得上。
更别说这张脸还合她心意,还是她孩子的爹。
陆淮生深吸了口气。
崔芜怕他被气死,忙声解释道:“我不是针对你,任何人我都不会嫁的!”
“我现在只想经营好仁善堂,治病救人,再将自己生平所学编纂成书,待书编好了,我就再次离开,出去悬壶济世。”
“陆淮生,如果我还是那个没有出过京城没有看过外面的崔芜,我想今日我应该是不会拒绝你的求娶;但事实不是。”
“见过外面的天高云阔,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为某个人而停下脚步。”
陆淮生垂下眉眼。
他明白了。
喉咙似乎被堵住一般,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心间的酸涩。
“……如果不成亲,互相作伴,你愿意陪我到几时?”
崔芜满脸惊愕。
她不敢相信这是高高在上的陆淮生会问出的问题。
他凝着她,素来清冷的眸中此刻是不加掩饰的卑微和忐忑。
弄得她像是个负心汉似的。
“我,我……安安还在这呢,起码五年内,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陆淮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好,那我同意。”
崔芜一愣,“同意什么?”
“同意你说的,不谈婚嫁,只谈风月。”他一字一顿,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崔芜咽了咽口水,“……你其实不用太勉强自己的。”
陆淮生冷笑了声,扼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
崔芜看着缓缓向她逼近的人,呼吸都停了,“你,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只谈风月吗?”
陆淮生扯下自己的腰封,“我这就好好伺候你一次,省得你贼心不死的还惦记着找别人。”
说罢,他扯下自己身上那薄薄的一件夏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结实的手臂。
崔芜滴溜溜的瞥了两眼。
越看越满意。
陆淮生丝毫不留余地,将她按进了身子。
……
半个时辰后。崔芜满面红润的从里头出来,骨头缝都是酥的。
余光看到镜子,她下意识走上前照了一下。
得,连胭脂水粉都省了。
陆淮生颇有伺候人的自觉,事后还打来了热水给她清洗干净,服侍得十分到位。
崔芜便也为自己刚才的话找补道:“陆淮生,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名分不名分的还重要吗?”
“人真真切切的在身边,难道不比什么都强?”
男人委屈,但男人不敢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崔芜忍不住笑了,“乖!”
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陆淮生嘴角微抽。
“你这,我能每天过来吗?”
崔芜差点咬到舌头,“每天?”
他都三十多了,还有这样的体力和精力吗?
崔芜有点怀疑。
“且不提我每个月还有小日子,每天都来,你行吗?”
陆淮生目光微顿,渗出丝丝凉意,“我不行?”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崔芜二话不说求饶示弱。
“行行行,你最行!是我不行,我这小身板,要是你天天来,没几日我就得散架。”
陆淮生没好气的睨了眼嘴上没个把门的女人。
“约好时间,几日一次?”
这么正式?
崔芜疑惑。
陆淮生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我不一定每日都能准时过来,商量好时间,若是哪次耽搁了,我再额外给你补回来。”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崔芜差点都被他骗了过去;但转念一琢磨。
这话不对!
什么叫补回来,怎么说得好像她斤斤计较、少一次都不行的样子!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若是你临时有事,尽管忙你的去。”
陆淮生抬手扶正她头上的海棠金簪,“也好。”
……
陆国公府
陆老夫人和盈安听陆淮生说完原委,祖孙俩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盈安:“我娘……思想之开明,的确是京中女子所不及的。”
陆老夫人倒是看得开,“哎呀,没名分就没名分,为娘是怕你老了没个作伴的,不是担心咱们府上没有人管家理事。”
“这不是有安安呢,这份家业将来都是安安的;咱们给安安招个赘婿,第一个孩子随母姓,这不也是传宗接代了吗?”
盈安眼角直抽,“祖母,您这思想开明程度也不在我娘之下啊!”
陆老夫人无奈,低声道:“我要是不开明点,你爹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看着上头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祖孙俩,陆淮生连挣扎解释的心力都没有了。
就这样吧。
他堂堂大都督都能没名没分给人当外室了,被亲娘和亲女儿嘀咕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盈安心疼爹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爹爹,您别灰心。”
“您要这么想,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
“她能愿意和您这样,那也是对您的独一份啊。”
这闺女可真会安慰人。
陆淮生瞬间有被安慰到。
一时的没名没分不要紧,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