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早发现了,谢珩这人有点“自以为是”。
她多看他一眼,他就能自己理解出好多事来。
真不知该说他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晚上吃素是养生之道”,但对一个正值青少壮年的武将来说,一桌子素菜,那吃完真就和没吃一样。
口腹之欲没能得到满足,谢珩就想从别的事上讨回来;谁知没等他伸手碰到人,乔乔忽地往旁边一躲,还嗔了他一眼,“干什么你?”
他的女人、他还干什么?
谢珩不大高兴,“我不能碰?”
乔乔:“我不是说过了,今晚要斋戒。”
斋是吃斋,至于这戒是戒什么,也是十分显而易见。
谢珩被噎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瞬间就皱到了一起。
乔乔午后的时候泡过了一次澡,这会就不需要再洗,看了会账本,她脱下外袍裘衣准备上床。
然等她都收拾妥了,准备放下帐幔睡觉,就发现谢珩居然还坐在内室的圈椅上,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但凡宿在后院,两人是都会做那事的;
但今晚她斋戒,肯定是不行。
思及此,乔乔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回前院歇着吧?”
谢珩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自己男人加起来三天两夜没回家,回来第一天晚上,她居然不留他?
谢珩起身,走到衣架前,也自己动手脱去外衣,手脚麻利的进了被窝。
看样子,是不想自己去住前院。
乔乔也不能真就赶他走,而且,她一开始也不是赶他,是今晚不能行事,他定力一向又不好,她怕他熬着难受。
既然他想留下,那她也没意见。
有个人形暖炉给她暖被窝,她高兴还来不及。
外面冷风呼啸的,乔乔也忙爬上床进了被窝。
一时没什么睡意,她翻了个身,依偎在男人怀里,想和他说说话。
乔乔:“你明日还去卫所吗?”
谢珩平躺着、闭着眼睛,单手枕在脑后,“不去,明日起可以休憩两日。”
乔乔作出贤妻的模样,关心起丈夫在外面的日常。
“卫所里条件肯定不比家里,你可还习惯?”
谢珩声音淡淡的,“嗯,士兵们都能习惯,我有何不能。”
他眼睛还是闭着,乔乔就不大高兴,“你又没睡着、做什么闭着眼睛和我说话?”
谢珩陡然睁开眼,眼底熊熊的欲火烧得乔乔下意识缩了下。
他伸臂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的身体顿时严丝合缝的紧贴着。
开口的嗓音哑得不行,“你说为什么?”
乔乔感受到他身下的异样,羞涩的咬着唇,脸色微微涨红。
拨开腰间的手,乔乔快速翻了个身,逃得离他远远的,中间足以能再睡下一个人 。
“不早了,睡吧。”
谢珩盯着她的背影,仿佛饿极的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重重的呼了口气,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腰。
乔乔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做出什么,赶紧按住腰间的手,“你早些睡吧。”
敬香礼佛这样重要的事,她不敢生出任何诚意不足的样子。
谢珩就收回了手,也翻了个身。
两人背对躺着。
乔乔心里清净,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谢珩转身又看了过来,目光清明,哪里有一点睡意的样子。
默念了三遍清心咒,毫无丝毫的作用。
红绡帐中,满是女人家身上的温软甜香,他想躲都没地方躲。
再念几遍清心咒都是枉然。
谢珩忽地觉得自己今晚留宿在后院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
乔乔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想着今日要出门进香,心里更是雀跃。
大宅院的媳妇姑娘,非必要都是不会出门的,虽说府里的日子衣食不缺、呼奴唤婢,但待久了还是怪闷的,能出去走走谁也不愿意待在笼子里。
早饭桌上,乔乔穿着件鹅黄色袄裙,越发衬得她桃腮杏眼,柔媚娇俏。
头上梳着飞仙髻,戴着两支羊脂美玉雕刻的芙蓉玉簪,并簪着一对珍珠对钗。
因着今日要去寺里的缘故,不复平时的珠光宝气,唯有清新淡雅。
饭桌上,依旧是一桌素斋。
婆子们觉着三爷脸色不大好,大气不敢出,越发小心伺候。
乔乔倒是没觉得如何,独自吃得香甜。
国公府的厨娘手艺了得,即便是不沾荤腥的素菜也做得十分可口。
寂然饭毕,秋香拿着一蜜合色团花斗篷替其穿戴好,“马车一早就套好了,里头炭盆一应都是足的;只是在外面的时候要多当心,别着了风寒。”
乔乔看向坐在炕床上看书的谢珩。
让秋香她们都退出去,她笑着来和他告别。
“时辰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谢珩放下书向她看了过来,“你和大嫂,是谁提议的今日出门进香?”
乔乔:“大嫂子担忧大哥,人无精打采的,我想她宽心些,就提的陪她祈福求平安。”
谢珩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目光深邃幽暗,“大嫂为大哥求平安,你去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
乔乔:“我自然是和大嫂作伴一起。”
谢珩攥住她的手腕,“那你就不求个什么?”
乔乔眯了眯眼。
原来在这等她呢。
她笑着扑到男人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在他身前好生蹭了一番。
谢珩脸色一僵,“……你,你,你在做什么?”
乔乔眨巴着眼睛,娇俏笑道:“大嫂给大哥求平安符,我自然给你求呀。”
“明知故问的,非得我说出来你才高兴是不是?”
谢珩摸了摸鼻尖,眼神忙乱中别过头去。
“我,我不是。”
嘴上否认,但那透着红晕的耳根可出卖了这心口不一的男人。
乔乔嗔道:“你呀,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这话谢珩就不服了。
他伸手掐住她脸颊,虎口抵住她的红唇,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最硬?你确定?”
乔乔恼羞成怒,冲着他胸膛狠狠捶了两下。
“正经些!”
再馋现在也不能吃,谢珩决定不再给自己找罪受。
“快去吧,别让大嫂等着。”
一群婆子媳妇簇着乔乔到了仪门,上了一顶软轿;
四个小厮抬着轿子送至国公府门前的珠缨华盖马车。
薛氏早坐在车里了,听到动静掀开马车窗帘,露出一张隐隐约约的芙蓉面,笑道:“怎么来的这么迟?不知谁那么有本事绊住了我们三夫人的脚。”
乔乔只笑而不语,在婆子的搀扶下上了车。
随行的丫鬟婆子们也坐了两辆车,另有随行的小厮侍卫,不计其数。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