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夜醒来后,宁宗主也没有隐瞒,告知了他他如今的情况。
根基受损严重,修为恐怕此生再无寸进。
宁宗主知道傅青夜心性坚定,且他必定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需要他费尽心思隐瞒。
傅青夜心中虽然苦涩,且有着无尽的遗憾,但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没有悲痛欲绝,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傅青夜在动用秘法前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不是纪长歌打断他,他失去的只会更多,如今虽然修为此生再无寸进,但能够保全如今的修为,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傅青夜的冷静让宁宗主十分心疼,他情愿傅青夜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也不想让他这般压抑自己。
他是看着傅青夜长大的,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子,如今道途尽毁,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如表面一般平静呢!
“青夜,都是为师的错,我在发现你拿走了那秘籍的第一时间就该把你追回来,而不是还让你跟着纪长歌他们到处跑!若不是这秘籍……”
宁宗主十分自责,傅青夜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接口道:
“若不是这秘籍,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我们这一行的亲传也可能损失惨重,拖不到救兵到来!
所以师父,你不必自责,恰恰是因为我拿到了秘籍,才保住了性命。”
傅青夜淡淡递给了宁宗主两个储物袋。
“师父,这里面都是我在北域得到的资源,就全部上交给宗门了!”
宁宗主没去接,“青夜这资源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你就自己留着……”
说到这,宁宗主顿住了。
他本想说“你就自己留着修炼吧”但如今青夜这情况,这么说不是扎他的心吗?
他如今哪里还用得到这些资源?无论如何修炼,他都不可能突破了。
傅青夜知道师父的未竟之言,只是单单道:“师父,这些资源我暂时也用不到了,原因咱们都明白,与其如此还不如上交给宗门!您就不要推脱了!”
听得傅青夜如此说,宁宗主也就收下了。
原本他也没太在意,以为他们去一趟北域肯定是被人追得抱头鼠窜,就算能夺到一些资源,也绝对不会多。
他接过储物袋,下意识地查看了一下,便想收起。
可下一刻他悚然一惊,把就要收到怀里的储物袋哆哆嗦嗦地再次拿出来。
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终于相信,自己没有眼花。
眼前两个储物袋里满满的全是天材地宝,甚至都来不及整理,就那么随意地堆放着,仿佛是什么垃圾一样。
甚至这里面还有不少储物袋。
宁宗主目瞪口呆:“这这这……你们这是把北域给洗劫了?”
这话出口宁宗主就知道自己问了蠢话,要是真洗劫了整个北域,不可能就这么点东西。
“那倒不至于,我们只是洗劫了凌霄宗的宝库,还有凌霄宗基本所有高层的私库。
没想到凌霄宗这么有钱!
里面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打开的储物袋,是我们一路杀回来的时候,有机会就会把死去修士的储物袋顺手拿了。”
之后傅青夜把他们这一趟北域之行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宁宗主也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
宁宗主感叹,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群亲传去北域竟然是为了在北域构建传送通道,没想到还真给他们搞成了。
这事要是成功了,以后他们对付北域还不如同探囊取物?
记得之前他要纪长歌给他一个非去北域不可的理由,纪长歌也没有明说,如今听到缘由,这一趟北域之行确实很有必要。
而且他们做的事只能悄悄进行,人数多了反而坏事,似乎也只有这些亲传才能完成这事。
听着他们的经历,宁宗主有些欣慰。
别的不说,自己这徒弟跟着纪长歌混在一起这么久,倒是真不那么死心眼了。
不枉费他专门叮嘱跟纪长歌多学学。
其实他倒是想自己教,但问题是关于这方面他也教不了,他也是个死心眼。
看着自己的大弟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颓废,宁宗主也就放心了。
便离开了傅青夜这里,他急着去清点傅青夜带回来的资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宁宗主走后一众亲传也都来看傅青夜。
傅青夜在一众师兄弟之中威望很高,所有师弟都很崇敬他,如今他出了这等事,一众师弟心里都很难受,可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
一个个争着抢着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根基和修为的事情他们是一点都不敢提。
傅青夜看着都替他们累得慌,最后没说几句,就把他们都赶走了。
其实根基受损傅青夜心中固然有许多失落与彷徨,但他真没他们想得那么痛苦。
他向来心性坚韧,不为外物所扰,他虽然被称为天才,入道便觉醒剑意,就只剑意这一点就足以令所有修士艳羡。
毕竟多数修士,哪怕是剑修,终其一生都修不出剑意。
但即使他有着如此得天独厚的天分,在修道一途也不是一帆风顺,还是有着许多挫折与考验。
他挟着一往无前之心跨过无数关隘,就算他是天才,但他付出的努力不比别人少,他的道心更是坚定无比。
其余五宗的首席都是不世天才,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力压所有同辈,成为亲传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当然,纪长歌那个变态除外,他是个意外。
但话又说回来,纪长歌凭借五灵根都能杀出一条血路,并且战力无人能敌,他怎么可能不行呢!
根基受损,修为不能突破他就修剑意,剑意若还是不够他便修灵魂……
总之,大道万千,他必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且……
想到他昏迷前所有人那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还有师父的自责与心疼,以及所有师弟的小心翼翼,傅青夜露出一抹微笑。
这么多人关心着他,他又怎能不振作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