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如果你能办到一家独大,那我可以给你披上合法合规的皮。
到时候你设的卡都是正规的,要多少钱你随便定。
虽然不能再明目张胆的抢劫,但过卡时要点额外好处不手到擒来?
再找个名头收点养路费、罚罚款不什么都有了?绝对比你现在东躲西藏,昼伏夜出挣得多。
而我呢,当然要在里面拿更大的分成了,哪怕百分比还是10个点,整个运输线上能得到的,是不是也远超过只有三家?
我知道你现在的疑虑是什么,担心我空说大话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对吧?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背后靠的是谁?是‘大爹’,我手里的那几条能给人一枪撂倒的真家伙怎么办下来的?也是走的他老人家的门路。
所以上面说的这点事,只要我去讲一讲,不成问题。
不过是也要分出一头好处孝敬孝敬罢了,但再怎么分,也比现在强海了去了,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还有,我给你说点不能带出这个屋的秘密——‘大爹’本人早就看中这块儿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做,现在我来了,一拍即合,因此万事俱备,只欠我去挑明,还有哥哥你应下来的这股东风。”
而蛇哥此时大脑运转的速度堪比当年研究相对论时的爱因斯坦。
他在疯狂的展开头脑风暴,把自己知道的能和这件事搭上边的细节全过了一遍,尤其是关于“大爹”和项骜关系这点,最后回忆起听说过的许多传言,最终认定眼前的男生没有吹牛逼。
“骜总,我多问一句,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不是大瓜,不是浩南?”
“哼,这还用我说吗?你是三人中最有实力的,占的地方也最好。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俩也不行,哪能和哥哥你比?
先说大瓜,这人看着挺明白,实际上却是‘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好谋而无断’的主儿,想做什么得别人先去试了水,感觉可以了才一起跟着打秋风。
这一类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绝无可能,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最多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已,前提还是没有人去抢。
看过《水浒传》吗?和里面的白衣秀士王伦属于一路货色。
至于浩南,那和个傻子有什么区别?咋咋呼呼的除了叫唤什么也不会,并且据我所知,他旗下的这些弟兄这摊买卖,是他哥给他的,也不是他自己做起来的,他哥前几年出去和仇家干仗被打死了,才轮得到这小子说了算,我讲的没错吧?”
蛇哥闻言琢磨了一下,心说此次来找项骜谈判的主意是自己出的,大瓜的确是看有人挑头了才跟着上的,再往前倒,这家伙也确实是次次都不当出头鸟;至于“好谋无断”,这个评价简直精辟!
而常石陈浩南,平时没少嘲笑这人有勇无谋,看来也被看了个底掉。
想罢,他道:
“那骜总怎么看我?”
“哥哥你虽然目光短浅了点,但是个能做实事的人,只要有个好的合作伙伴,绝对是人中龙凤。
这不,我出现了,正应了你最初给我说的那句话:有钱一起赚。”
“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慌,因为我不知道这么大的计划要怎么做,如果做成了,分账又要怎么分。”
“我已经想好步骤了,蛇哥只要点个头,我一步一步讲给你听;而分账,目前想的是四六开,我四你六,怎么样?有兴趣吗?”
这句“我四你六”算是让面前人放下一切戒心,打消一切顾虑决定要这一票了,他激动道:
“骜总,你也太仗义了!万万没想到你能把大头给我!”
“不算什么,我本来还想过三七开,我三你七呢,毕竟得你出人出力,多拿一成哪怕两成都应该的,我这里只是打打配合,能回个成本再赚一点就满足了。
况且哪怕真是三七开,也比我现在拿的10个点多出不少来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那怎么好意思呢,四六开就四六开!绝不反悔!”
“好,那我当蛇哥你是同意了。”
“必须同意,这还能说啥!”
“既然如此,我就讲讲怎么做——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主要一步是得把大瓜和浩南这两帮人给拿下,剩下的小鱼小虾再用‘坚壁清野’的方法收拾没有难度。
而怎么拿下他们,根据我打听到的情况,他们手底下加起来大概有200来人?”
“嗯——差不多,大瓜多一些,得一百三十四,浩南少,估计七八十的样子。”
“那你有多少?”
“我的话,把能上的全凑上,将将300人上下,但平时不会出动这么多。”
“我这里有一百左右,再从市区里找一些来也能跟你差不多。
那咱们加起来,可就是差不多600人,配合上装备、出其不意,全歼对面的二百多,是不是手拿把攥?”
“全歼......骜总你是要把这么多人都杀了吗?”
“你想什么呢?战役学上有一个属于叫‘歼灭战’,你看历史文献里动不动歼灭了多少多少军队,那并不是说全给打死了,而是击溃了其主力,使对手丧失继续战斗的能力的意思。
被干掉的属于少数,大部分可以抓俘虏,也可以撵出去,如果打跑了的多了则要改称‘击溃战’。
不过在这里区别不大,只要消灭了大瓜和浩南的主力,让这俩人永远退出这一片,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明白了......那具体怎么打?”
“第一步,先把人引到这个地方来。”
项骜打了个响指,有人掏出张地图展开放在桌子上,那竟是一张老式的军用地图,虽然老,可对地形地貌的描绘远非民用货可比。
上面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和代表了各种物体的符号让不懂的人看的眼晕。
而这边的手指落在的位置是一条沟,并接着道:
“这里以前是条村民挖出来的泄洪道,但常年不用成了野沟,谁进了里面再把两头一堵上,谁就是瓮中之鳖。
只要请君入瓮成功,便是第二步——咱们联手来一出‘关门打狗’,不愁灭不了他们。
然后不管活的死的,一起送给条子换赏钱,两不耽误,如何?”
“好家伙,这不就是要打一场伏击吗......”
“嗯,蛇哥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可怎么把人引进去?”
“这个我正在计划,想好了会和你说的,你有好的意见也给我通通气。
而且这件事不是嘴上一说就能立马做的,得有很多准备得铺垫好,比如实地勘察一下地形,地图是几十年前画的了,现场变化肯定有,得亲自去转一圈才能心里有数。
再比如从弟兄中挑选可靠、手硬的精兵强将,还有规划路线,一旦他们有突围出去的怎么部署分层阻击、追击的人马,以及附近有无小路,那些地形适合什么样的交通工具等等,这些全得搞清楚了才行。
要不贸贸然出击,只能打草惊蛇甚至反蚀把米”
“这么麻烦啊?我以为就是凑一起干一顿完了呢。”
“要是都这么简单,那将军和士兵便也没区别了。行了,蛇哥你先回去,咱们半个月为限,我这期间会尽力做好上面说的几件事,同时把成果分享给你,你也按照我说的,把力所能及的方面准备好。”
“好吧,那我可等骜总的总攻命令了。”
“嗯。”
等把人送走,项骜坐回去和赵佗面对面,后者道:
“骜哥,以你要干的事,这半个月肯定不会只做这些,今天只是给他心里种下一枚和那俩离心离德的种子,对不对?”
“当然,所以往后这些天你还有得忙。”
“你说,什么事用得着我?”
“先去运输线上找拉石方的车,吨位越大越好,数量不能低于50辆,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了,必须是有自卸能力的,否则再大也一律不要。
然后我会去泄洪渠附近仔细看看,如果两侧能通行重型车辆最好,如果不行,你得赶在行动之前找一支工程队来给我场平两条临时路来,不要求什么质量,只要满载的大货车能走就行;到时候所需费用到我这里来领。
最后一条最重要,去给大瓜和那个喜欢古惑仔的傻子散播消息,一定要悄无声息、润物细无声的透露出去,以免说的太明显引起怀疑。
总之得让这俩人知道我和长虫在‘密谋’对付他们的事情,让他们为了自保准备拼命。
驼子,说实在的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来的,但我非要给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佗想了想,道:
“骜哥,你是想锻炼我?”
“对,刚子太过憨厚,使诈不行;而三铁打顺风局没问题,真碰上难啃的骨头我对他也没太多信心,其他人我目前也没发现顶得住的,所以你得当我的左膀,右臂本应该是老杆来做,可惜......不提也罢,反正你得给我快速成长起来。”
对面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杯,道:
“这杯下了肚,我赵佗肝脑涂地也得对得起骜哥你的信任!”
话罢一口将杯中酒尽数入腹。
“好兄弟,此次做成了,算是咱们这帮人的‘立国之战’,赢了名扬天下,常石江湖的蛋糕就得有你我一份,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退回原位继续干运输安保,再图时变。
所以你也别太有压力,放手去干,只要用心了即可。”
“明白!而且我今天也想明白了,长虫送过来的那个女人你能收下,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吧?”
“嗯。”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你这么一反常态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转天,一切部署行动正式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