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京城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一场大雨似乎随时都会倾盆而下。
姜国公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这天气。
姜清染,此刻和姜家的小妾魏小娘一起,被罚跪在姜家祠堂之中,不过再过半个时辰,他们两个人便可离去了。
魏小宁十分困倦又疲惫,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但是姜清染挺直着脊背,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复杂的思绪。
祠堂这种地方向来是静心的,她在这里却也对从前的事情感觉思绪更清晰了几分。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悲惨死去的时候,姜家似乎有一个神秘的暗室。
那时姜家遍地尸体,他只期待自己的亲人不要在这里被找到,可是却一个个看到了他们死去的样子。
她寻找魏小娘,却怎么也找不到,而那个暗室里也不见魏小娘的踪迹。
但她一直怀疑魏小娘是通过这个暗道逃跑的。如今,她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姜清染看向茯苓,说道:
“茯苓,你向来是个聪明的,想来办法也多,你去想办法把魏小娘的婢女如意支开,莫要让她在这碍事。”
茯苓虽然不知是要做什么,但是也不多问,只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机灵,
“奴婢明白,这就去。”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开。
果然外面低声说话,虽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三言两语之间,便听见两个人远远离去了。
“豆蔻。”
姜清染轻声唤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
“王妃,奴婢在。”
豆蔻连忙上前,恭敬地回应,平时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可是在关键时候她便也从不会拖王妃的后腿。
“你守在祠堂门口,莫要让任何人进来。”
姜清染目光坚定地看着豆蔻,吩咐道。
“是,王妃放心。”
豆蔻领命后,迅速走到祠堂门口,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姜清染见时机已到,缓缓站起身来。
魏小娘看到姜清染突然起身,心中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姜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祠堂之中,岂容你如此放肆!你难道就不怕我告诉了老爷去,你现在尽管是恒亲王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不听老爷的话吗?”
姜清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越是激怒她,便越是有利。
“放肆?魏小娘,你也不过是姜家的一个小小妾室,有何资格对我这般说教?我现在堂堂恒亲王妃,来姜家,就是为了把你踩在脚底下。”
说着,她便在祠堂里肆意走动起来,眼神还时不时地挑衅地看向魏小娘。
魏小娘被姜清染的态度激怒,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你莫要得意,今日你我都被罚跪在此,谁也别想好过!更何况若是日后老爷问起来,哪怕你是恒亲王妃又能如何?该罚还是要罚。难道你要拿王爷去压他吗?除非你以后永远也不想进入姜家这个大门,跟你母亲待在一起!”
“哦?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过不下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朝着前世暗道所在位置的蜡烛旁走去。
“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恒亲王妃又能如何?如今王爷离京,你不还是回到了这江家,难不成你还能不看自己爹爹的脸色?如今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跪在这祠堂里。
“难不成你还能在这姜家对我不利?我可是你爹的宠妾!”
魏小娘不甘示弱地回怼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姜清染站在蜡烛旁边,眼睛却始终留意着魏小娘的一举一动。
她心中想着,只要魏小娘真的知晓暗道的秘密,看到自己站在这关键位置,必定会有异常反应。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魏小娘除了愤怒地争吵,并没有露出任何她所期待的破绽。
“是我猜错了?”
姜清染心中暗自思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又带着嘲讽的神情。
“你在那神神……叨叨地做什么?”
魏小娘见姜清染一直盯着自己,心中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却不知为何说话竟结结巴巴的。
“与你无关。”
姜清染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缓缓地从蜡烛旁走开。她在祠堂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
“难道是我前世记错了?又或者这魏小娘太过狡猾,隐藏得太深?”
姜清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她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她知道,这个暗道的秘密或许是解开前世诸多谜团的关键之一。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姜清染和魏小娘都停下了争吵,警惕地看向门口。
只见姜承良大步走进祠堂。
“你们在这做什么?”
姜承良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他的目光在姜清染和魏小娘身上来回扫视。
“父亲,是魏小娘她……”
姜清染听到声音之后,还没等他入了门,便瞬间倒在地上,装作一副被推倒的样子,梨花带雨的准备诉苦。
“够了!都给我闭嘴!”
姜承良怒喝一声,
“罚你们跪在这里,是让你们反省自己的过错,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争吵!”
姜清染和魏小娘都不再出声,纷纷低下头。
姜承良看着她们,心中满是无奈和失望。
“你们两个一个两个的又何时把姜家的荣辱放进心里过?一个向来心高气傲,连他爹都不放在眼里,另一个眼中只有钱!”
他说起姜清染的时候,眼神之中的神色简直是罪大恶极,看着她充满了恨意。
可说起魏小娘的时候,虽然嘴上的话很严厉,可是却是一副心痛的样子。
姜清染冷笑一声,看来姜承良不是不喜欢她,是心中确确实实没有她。
他又说了两句便离去了,可姜清染心中却只有暗道的事情,至于姜承良对她说的那些话,早已经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难道是方向猜错了?可是不应该啊?
“老爷,是妾身的错,从前是犯了一些错,可是头一回弄那些钱确实是想为您买酒的,你知道我是从山野里来的……”
姜清染冷眼,直接站起身去了蜡烛旁边。
实在太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