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若是让圣上瞧见了娘娘您如今这番模样,那还不得心疼死!娘娘,依奴才之见,您还是赶紧先回寝宫去,好生收拾打扮一番。等您把自己拾掇得妥妥当当的之后,再去找圣上也不迟。”
小李子,一直以来都对柳彻忠心不二,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他。宫廷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有一件能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他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清清楚楚。
这不,他知道魏梓芙刚刚生下的小公主,已经被皇后娘娘给抱走了。此刻看到魏梓芙如此失魂落魄、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的样子,他的心里面也着实不是滋味,又是难受又是同情的。
但是呢,作为圣上身边的亲信之人,替圣上排忧解难、分担烦恼那可是他应尽的责任和神圣的使命啊。
这会儿看着魏妃这气势汹汹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不管不顾地直接冲进宫殿里去,找圣上把这件事好好地理论个清楚明白。
可是绝对不行!为了维护圣上的尊严和宫廷里的宁静祥和,他就算拼了老命,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魏梓芙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闹事。
魏梓芙面色苍白如纸,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紧紧地抓住身旁秋桐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
经过一番艰难挣扎后,她才终于勉力站起身来,但双腿仍像棉花一般无力,摇摇欲坠。
只见她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吃力。
她用断断续续、略带哭腔的声音对着小李子说道:“小李公公……我深知您身处这宫廷之中,亦有诸多难处。但恳请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不过是一个刚刚成为母亲的可怜女子罢了!”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历经九死一生才将这个孩子诞下。可谁知,在我尚未看清孩子面容之时,我的孩子就已经被抱走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该如此待我!”
小李子面露难色,心中虽怜惜魏梓芙的遭遇,但又不敢违抗圣命。
他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劝解几句,然而就在此时,紧闭的御书房大门之内忽然传出柳彻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外面究竟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听到这声呵斥,小李子浑身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赶忙回头看向魏梓芙,示意她暂且留在门口等候,随后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独自迈步走进了御书房,准备向柳彻回话。
魏梓芙望着小李公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下意识地甩了甩自己那还有些发蒙的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与此同时,秋桐和冬雪始终不离不弃地站立在她身侧,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她,生怕她稍有不慎便会跌倒在地。
而此刻的魏梓芙,完全是凭借着内心深处强大的意志力苦苦支撑着自己虚弱不堪的身体。
柳彻缓缓地走到门口,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身影单薄、在冷风中摇摇欲坠的魏梓芙她那娇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寒风吹倒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魏梓芙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与柳彻交汇在一起。尽管身体极度不适,但她仍努力强撑着,颤抖着双手向柳彻行了一礼。
柳彻望着自己心爱的魏妃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他眉头紧皱,心疼地责备道:“梓芙,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刚刚生下孩子,身子骨尚且虚弱得很,理应躺在床上好好静养才是!秋桐,快快扶你们娘娘回房歇息去。”
然而,魏梓芙却并没有听从柳彻的安排,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跟随了两辈子的男人,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坚定地问道:“皇上,您方才也说过,臣妾刚刚经历了分娩之苦。那么臣妾斗胆请问皇上,臣妾辛辛苦苦诞下的孩子,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柳彻被魏梓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时语塞,他深知自己将魏梓芙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送给陈阿娇一事做得确实有欠考虑,不仅伤害了魏梓芙的心,更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麻烦。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又怎能轻易低头认错呢?在他看来,即便有错,那也是旁人的过错,绝不可能是自己。
于是,他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冷冷地看向面前这个头发散乱、形容狼狈的魏梓芙,语气生硬地说道:“此事朕自有主张,无需你来操心!”
魏梓芙被柳彻的这句话说的心凉了半截,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今天可能不会让她带走,但是她就是想在柳彻面前试试,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会心疼她一些,但事实证明,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柳彻凝视着眼前有些恍惚的人,缓缓开口说道:“梓芙,皇后刚刚痛失爱子,心中悲痛万分。当她见到你方才诞下的爱女时,那眼中流露出的喜爱之情难以掩饰。于是,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咱们的孩子交由皇后代为抚养。以后她就是中宫嫡出的孩子,你该为她高兴才是。”
魏梓芙闻言,娇躯一颤,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紧咬下唇,声音略带颤抖地回应道:“可是皇上,这是臣妾头一回生育,也是首次拥有属于自己的亲骨肉!臣妾实在舍不得与孩儿分开,只想亲手将她抚养成人。”
柳彻的眉头微微皱起,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之色。
他的语气变得比以往更为生硬:“梓芙,一直以来,你都是那般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想来此次也定然不会让朕陷入两难之境吧?日后,咱们必然还会再有其他子嗣的。”
魏梓芙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令她倾心不已的少年帝王,如今却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刹那间,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离一般,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几近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