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李梦雅已经下了车,趁着公交车还没有关闭车门,我连忙下了车,可是我在公交站台上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于是又四处看了看,然而还是没有她的踪迹,仿佛她从这座不称心的城市失踪了一样。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然后步行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上,片刻后,我所等待的那辆返程公交车终于来了。
……
“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到了,请携带好自己的物品从后门依次下车;开门时请小心,下车时请注意安全。”
下了车后,我依照着记忆向住院的那栋楼快步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在楼下等待电梯的时候,看到一位重危的病人躺在担架车上,被随行的医生和病人家属推到我附近焦急着等待电梯的到来。
不巧的是,这里所有的电梯都处于上行的状态,所以还没有失去冷静的医生只能静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从身边的溜走,而有的病人家属已经失去了冷静,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位穿着普通的女士在担架车旁,大声哭喊道:“妈,您现在千万不能睡觉啊,您睁开眼看看你的女儿吧!妈,您一定会没有事的,我们已经到医院了,医生们一定会治好您的,您一定要坚持住啊!您一定会没事的……妈,我求求您睁开眼再看看这个世界吧,妈……”
那位女士后来双腿好像支撑不了自己身体的重量,直接跌坐在地面上,随行的家属有的默默流泪,有的紧盯着电梯,有的正在劝慰那位女士,想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她仿佛失去了某种力量去支撑身体,被别人艰难的搀扶起来后,又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担架床躺着的病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她,她可能连睁开眼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而那位女士的双手死死紧抓着担架床旁不愿意松开……
我等待的电梯先其他的电梯一步来到了一楼,见状急忙对他们大喊道:“电梯到了,你们快来!”
众人闻言迅速反应过来,那位女士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很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和随行的人一起推着担架车向我身前的电梯走来。
由于他们的人数众多,一部电梯承载他们的重量和空间已经显得很吃力,所以我并有和他们搭乘同一部电梯上楼。
在电梯轿门快要关闭的时候,那位女士对我张了张嘴,随后从眼眶滑落出的泪珠流进了她的嘴里,那些泪珠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使她直到轿门彻底关闭的那一刻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片刻后,我乘坐另一部电梯来到了10楼,快步走到护士站,向里面一位护士问道:“您好,我之前在这里住过院,请问我现在可以查一下当初住院时所花费的全部费用吗?”
护士抬头看着我,回道:“您出院的时候医院会给您打印一份出院小结,那里面包括了您在医院支付的所有费用。”
“出院小结……哦,当初是我朋友给我办理的出院手续,那些东西都在她那里没有给我。”
“那您去找你朋友要一下不就好了吗?”
我挠了挠头,回道:“我朋友去外地出差了,我现在有急用,所以能不能请您帮帮忙再帮我打印一份?”
护士看了我一眼,回道:“好吧,您稍等。”
我双手合十,说道:“谢谢你。”
随后护士操作鼠标查询了起来,一会儿后,她微皱着眉头轻“咦”了一声。
这时,一位年长一些的护士来到了她的身旁,问道:“怎么了?”
“护士长,这位先生之前在我们这里住过院,现在想查询一下之前住院时所花费的费用,可是我刚用电脑看了一下,他这个费用是不是当时负责记录的同事填错了,怎么住了三天院总共才200块钱?”
“我看一下。”
年轻护士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将椅子让给了那位护士长,她操作电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立马站起身看着我问道:“您好王先生,您现在的需求是什么?”
我顿了一下,回道:“就是想把之前住院花费的清单打印出来。”
“好的,请稍等。”
紧接着便传出打印机打印的声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从打印机里面拿出一张A4纸双手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后,注视着纸上面的内容,可是上面并没有很详细的治疗费用,只显示出我是哪一天住院,然后哪一天出院,最后是总共花费200元整。
我拿着纸向护士长问道:“护士长,这上面的内容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了,而且我住院期间还做了许多检查,我听别人说那些检查的费用不便宜,这200元是太少了?”
站在一旁的年轻护士眼角弯了弯,但是并没有笑出声,我很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估计我是她从事这份工作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嫌治疗费用少的病人了吧……
护士长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您已经出院很长时间了,您住院时的详细费用记录已经都制作成档案封存了,目前在我们医院的系统上只能查到这些信息。”
“那我能不能去看您刚才所说的档案?”
护士长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很抱歉,我这边的权限不够,所以我无法带您去看档案。”
我下意识问道:“那谁有权限,我现在去找他。”
“这个……王先生是这样的,这些记录一旦制作成档案封存对我们医院来说就相当于机密文件,一般人都是没有权限查看的,应该只有院长和副院长才有这个权限。”
院长级别才有权限?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估计想见上一面都难,更别提让他们其中一位抽出时间带去看档案了。
“我看一下我自己的档案就这么难?”
护士长听后,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很礼貌地回道:“王先生,对此我深感抱歉,因为档案室里并不只有您一个人的档案在里面,我们这也是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还请您谅解。”
闻言点了点头,看来她口中的档案室以我自身的条件是进不去了,犹豫了一下后,我只好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没等多久,对面便接通了。
“王强,你出去见客户了吗?我在公司怎么没有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