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早早妹妹不一样,她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农活她都是干惯了的,一定能很快就适应,干得又快又好,说不定还能再立个功被表扬,就很快又回城了。”
“不过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不问过早早妹妹的意见,就擅自做下决定。”
“所以、所以从知青办出来,我就决定了,还是自己去下乡。这么多年,本来我就占了早早妹妹的身份,被爸爸妈妈宠着长大,又怎么好继续霸占着不放?”
“呜呜呜,妈妈,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爸爸,还有大哥和砚彬。可、可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你们被人举报什么事都不做,也不能再对不起早早妹妹,我好为难,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我想着,这么多年,爸妈你们的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答的,又怕直接说出来你们会为难,所以就编了个招工的借口,想着拿到户口本后,第二天就去给自己报名。”
“但、但,我没想到,早早妹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事儿,还误会我是故意要害她,竟然找了个借口抢了户口本,先一步跑去知青办用我的名字报了名。”
“我知道最开始我确实做错了,早早妹妹会误会也可以理解。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给我报了去西北。”
“那地方好远啊,我听说后第一反应就是这辈子恐怕都难再见爸妈你们一面了,所以一时难过得不行,没忍住,就想问早早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没想到她、她……”
话说到这里,池珍珍泪如雨下,一副没办法再说下去的样子。
但完完整整露在池家三人视线中红肿的脸,却效果十足的补齐了她未尽的话。
“呜呜呜,妈妈的珍珍,你这个傻孩子,不就是几个烂人胡说八道吗,你怎么就能这么懂事,怎么就这么懂事!”
早在池珍珍说舍不得自己,但为了报答自己的养育之恩,决定下乡时,许琴就眼眶通红的哭了起来。
她一把抱住池珍珍,心疼的轻轻摸着她的脸,“妈妈的宝贝儿,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要错也是那些嚼舌根的人的错,是池早个死丫头的错,你就是太善良了。”
话落,她一边心疼的搂紧池珍珍,一边恨恨的朝池早看去。
却不想,视线才刚落在她身上,一个东西飞快就砸了过来。
许琴一惊,连忙用身体护住池珍珍,生怕她被砸到。
“池早,你干什么!”
“妈!珍珍!”
池锦年和池砚辉也吓了一跳,呵斥和惊呼同时响起。
“咚”,一个小盒子摔去地上,盒盖迸开,里面东西滚了出来。
没被打到,许琴顿时长松口气。
但紧接着,满腔怒火就再也忍不住。
“滚、你给我滚!你不是假冒珍珍吗?既然名是你报的,那你就代替珍珍去下乡!你个孽种,我、我打死你!”
她说着左右看了看,就想把池早刚扔过来的东西再砸回去。
却不想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她送给池早的生日礼物。
许琴一顿,一时就愣在了那里。
十月怀胎,池早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
“呜呜呜,妈妈,我好疼,我舍不得你和爸爸,呜呜……”就在这时,池珍珍声音又响了起来,她一边说还一边往许琴怀里钻。
许琴心里一紧,哪还顾得上再去想什么亲生不亲生,只心肝宝贝肉的去哄怀里的人。
池早看着这一幕,刚吃进去的饭都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原本,原本她听着池珍珍一通洗白,还在感慨真不愧是连公安的审讯都能顺利通过的人,竟然眨眼间就能把害人说成报恩,真是厉害。
可偏偏,除了那些莫须有的嚼舌根和心理活动,她又确实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别说什么跟池家人揭穿池珍珍,就他们对她的态度,她说池珍珍就是故意想害她,他们会信才有鬼。
那就随池珍珍说去好了,反正这个乡她是下定了。
可池早还是被激怒了,因为许琴的一句话,一句和上辈子她死后,许琴去机场接池珍珍时说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激怒了。
——都是别人的错,是池早那个死丫头的错,你就是太善良了。
她当即忍不住,打开包就把先前许琴给的生日礼物砸了过来。
原本想着不拿白不拿,但这一刻,她只觉得恶心。
饭再也吃不下去,池早放下筷子起身,冷冷扫过所有人,“我要是孽种,那你们就是孽父孽母,照样没一个好东西。”
话落,也不管池锦年和许琴会不会气死,池早又看向池珍珍,“口才真不错,不过可惜,你就是把自己夸成九天仙女,该下乡的时候也得下乡。这事儿,你逃不掉!”
“刺啦”,凳子腿擦过地面,池早拿起书包,大步往楼上走去。
“什么下乡?谁要下乡?”
只是她才没走几步,野的一头大汗的池砚彬回来了。
因为之前池锦年三人没顾得上关门,所以他还没进来就听见了半截子话。
这会儿他上下打量着池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池早,你要下乡去了?哎呀,真不愧是被领导表扬的人,你这觉悟……”
不过话没说完,他却皱眉改了口,“不对啊,你不是武装部都有工作了吗?那干啥又跑去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狗日的,我弄死他!”
池砚彬总算看见了一脸惨样的池珍珍。
他说着就大步冲了过去,什么下乡不下乡的,根本顾不上了。
池早也没那么闲,再去给他解惑。她只自顾走自己的。
只是才上了没几级台阶,身后忽然响起池珍珍的惊叫。
“啊!啊啊!我知道了!”
“池早,你刚才说上次打我没打到脸,你、你……我和砚彬在农场被人套麻袋那次,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