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对皇后的话不说是言听计从,也会认真想想,免得打扰瑛嫔养病。
齐姣看向上方的皇后,皇后只给了她一个眼神,像之前她们合作做生意时,递给对方的,心照不宣的眼神。
皇后果然是聪明人,瞒谁也瞒不住她。
众人散了之后,齐姣自然而然就留下来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娘。”
皇后推了一杯茶过去,眼神温和,“我只是相信瑛嫔和长安之间的情谊。”
齐姣微微颔首,“她们二个可是忘年交。”
之前长安刚开始练武的时候,和瑛嫔像是搭档一样,有时还会过过招。
“我也不瞒着娘娘,此事说来话长,如今瑛嫔是和长安在一起,也是事出匆忙,才想出了养病这一出。”
皇后作为后宫之首,有她打配合的话,瑛嫔的事能瞒的更好些。
皇后:“瑛嫔是个很通透的人。”
她也很认可这句话,瑛嫔虽然比较内敛,但她观察的还挺敏锐的。
段惟和回乾清宫拟旨的时候,瑛嫔就过来了。
行礼挺严谨的,但很快就黏到长安身边,说是无论如何,都要带上她。
这事,长安都和段惟和摊牌了,都没想着瞒,但也不意味着想暴露的这么快。
她就是抓住这个紧凑的时间点,才能让她爹同意。
但凡早那么几天,恐怕,今天刚同意,明天就有人来劝,事情只要一拖,就永远也成不了。
长安虽然平时在公主所,但和瑛嫔也一直有在接触,两人一起晨练。
对瑛嫔来说,请完安之后,就全都是她的自由时间了,没宫权,没孩子。
偶尔宣妃有什么“新产品”她才会过去,宣妃还会帮她捣鼓捣鼓脸。
那些时间便都用在“武”上,她一直觉得,以后肯定会用的到。
也许是因为两人趣味相投,长安和她说的也就多些,在这种事上,瑛嫔真的像鹰一样敏锐。
她也没让长安为难,知道长安被允许之后,立刻就去乾清宫求见皇帝。
赵进宝进来回话时,不止他心里纳闷,段惟和心里也挺纳闷。
“皇上,可让瑛嫔娘娘进来说话?”
“请瑛嫔进来吧。”这也是瑛嫔第一次来乾清宫,说的话也挺大逆不道的。
“皇上,公主她一个人去,你心里肯定会有些担心,大皇子虽在,但终究男女有别,我要是去了,也能好好保护公主。”
这话刚好戳到了段惟和心里纠结的点,派的人手再多,不是贴身保护的,还是很容易有危险。
长安身边那些宫女自然是不行的,也就一个桂枝能顶的上一点事。
“皇上,嫔妾和桂枝交过手,不出十招,必胜。”说这话时,瑛嫔看起来非常自信。
“到时候就说嫔妾病了就行,反正也没人知道。”
瑛嫔的存在感,在后宫确实弱,要不是这一出,连他都不怎么会想到瑛嫔。
段惟和不过多犹豫,眼眸一抬,“那朕就信你这一回。”
“多谢皇上。”瑛嫔下意识就行平时武人之间的拱手礼,看到段惟和的脸上,这才换了手。
应的那声,也是相当洪亮,让段惟和都觉得,这不是在和后宫妃子在说话,而是臣子,还是武将。
因着长安的关系,瑛嫔这关过的很快。
齐姣和长安也知道瑛嫔用的理由,这下也是两全其美。
皇后听的津津有味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那点疲态都少了,“真的?瑛嫔在宫里还在坚持练武,想必就是为了今日。”
齐姣笑着点头,“现在是乐苑,不是瑛嫔了。”
另一头的钟乐苑已经在骑着马,和长安并驱而行了,这里不像宫中,要求和束缚那么多。
等停下来时,两人还能说说话。
出宫之后,钟乐宛就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大嗓门,无论说什么,都透露着一股意气风发,像是回到了之前并未进宫的时候。
这样的体验太新奇了,很多在深宫中枯萎的妃子,一辈子都等不来这种机会。
钟乐苑驭马靠近长安,“你那个小伴读怎么样了?”
长安有些无奈,“什么小伴读,人家有名有姓,她骑马的时间不长,干脆就在马车里,吹的风多了,免得还病了。”
这次行军的时间很急,但马车也是有的,毕竟还有皇亲贵族在。
钟乐苑是太久没骑马,就想着下来骑,要是不骑,在长安的马车里歇着,也可以。
她心里也没底,能一路骑马,就算在宫里也坚持不懈地练武,但不在外面风吹雨打,这一路要坚持下来,很难。
长安这话也挺有道理的,钟乐苑用手肘戳了戳长安,“没想到公主的胆子还挺大的。”
她看的出来,那乌小姐走的应该不是明路。
长安利落地翻身下马,仰头对钟乐苑说道:“这有什么关系?能出来就行,我也能让她平平安安地回去。”
钟乐苑后知后觉地想到,就算是皇子和贵妃不同意,长安应该也能出来。
只是因为她有把握说服,所以才愿意摆明来说。
“走吧,去找我们的军师。”长安率先一步,走在前面,钟乐苑下意识就跟上来。
能让长安冒险弄出来的人,应该很厉害。
在坤宁宫和皇后坐了一会,皇后倒不觉得累,反倒还乐在其中,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
离开坤宁宫,齐姣也没能马上回华阳宫,则是第一时间去看了张太后。
今年冬天格外冷,张太后的身体一向扛不住冷,也是因为这样,才没起来送长安。
小顺子提着食盒,走的很快,但步子稳的很,“主子,刚刚煮的八珍汤。”
今日出门之前,齐姣就吩咐牛有福煮上八珍汤,就是为了去慈宁宫的时候带上。
张太后生完太子之后,就伤了身,身子虚,只能慢慢补着。
对于张太后在冬日的情况,齐姣作为曾经在她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齐姣刚来,于嬷嬷就先招呼她进了正殿,“天寒地冻的,贵妃可别冻着呢。”
齐姣也不推脱,她成了贵妃之后,就算是皇后身边的人,也都是把她当正经主子对待的,从来没有说怠慢了去。
就这分寸感,张太后身边的人,就没有差的。
齐姣在喝茶,于嬷嬷去请示张太后。
泡的是普洱熟茶,冬天喝这个很合适,透露着陈香,还带有枣香、参香、沉稳,醇厚。
茶汤入口,浓郁的滋味扩散开来,质感厚实,茶味充分散开,充实又满足。
齐姣喝茶是半吊子,喝的多了,也只能是尝出好不好喝。
看着杯里浮浮沉沉,到处漂流的茶叶,只想到,刚才在坤宁宫就喝了不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齐姣没走神多久,于嬷嬷探开帘子,笑起来的脸上有许多纹路,温声说道:“贵妃进来吧,太后也想和你说说话。”
张太后靠着坐起身来,头上还戴着抹额那黑发中又多了几根银丝,于嬷嬷没藏好,跑出来了。
“坐吧,难为你还天天想着哀家。”
“太后不觉得我打扰就好。”于嬷嬷拿来矮凳,齐姣就坐在床边,和太后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