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来往于澳门跟内地之间,有关崩牙巨的大名早就是如雷贯耳了,今日一见,果然有枭雄之姿。
“杨风兄弟,英雄出少年啊,身手好,够胆识!”崩牙巨一边陪同我们饮茶,一边对我大加赞赏。
“巨哥您过奖了,我不过是略懂拳脚而已,今天还多有得罪,我出手没轻没重的,伤了您不少兄弟,我拿笔钱出来,就当给兄弟们喝酒了。”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脾气,钱就不用了,他们几十个人都打不过你一个,那是他们没本事。”
“巨哥,我的一点心意而已,您千万不要推辞。”
我今天在崩牙巨的场子打伤了他手下那么多人,不给点交代是说不过去的,虽然崩牙巨嘴巴上说着客套话,可我明白,像他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缺钱的,但是最怕丢面子。
我拿这笔钱出来,起码崩牙巨脸上会好看一些,传出去别人也没话说。
“杨风兄弟,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可是看到你我就觉得莫名的喜欢,用一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一见如故,就是一见如故,我看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吧。”
崩牙巨的话简直惊到我了,我跟他年龄差了不少,身份地位更是有着巨大的差异,虽说他是黑道人物,可他现如今可以说是黑道里的天花板了,在整个澳门的黑道江湖里,他可以称得上是地下皇帝了。
一直以来我也吃的是江湖饭,面对崩牙巨伸出的橄榄枝,我一时之间实在不好拒绝,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同意了他关于结拜的提议。
崩牙巨闻言大喜,举起杯中的茶水跟我碰了一下,接着一饮而尽,江湖儿女,亦正亦邪,我略懂一些相面之术,我观其面相,看得出他这人是一个性情中人。
崩牙巨点着了几支香,插在了他办公室里的关公像前的香炉里,他跪了下去,我也赶紧有样学样,就这样我们在关公面前焚香叩头,正式结为异姓兄弟。
崩牙巨起身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很快门外就涌进来了不少人,这些都是他们帮派中的骨干分子。
“你们都听着,这位杨风是我刚结拜的异姓兄弟,从今往后,你们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他。”崩牙巨站起身对着所有人郑重的宣布了这一消息。
“兄弟,你身手如此出众,老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崩牙巨又开口对我说到。
“巨哥,您有什么想法?”
“我想请你在我帮内做一个双花红棍,不知你是否愿意?”
所谓双花红棍通常是指三合会组织里的金牌打手,除了负责组织打斗、对外扩张,还负责执行帮会内部的纪律,是一种较高的职位,想当年孙中山先生也曾在洪门内担任过这一位置,这都是有真实史料记载的。
我没想到崩牙巨居然开口邀请我做他们14K的双花红棍,我心里清楚,崩牙巨可能是有心想利用我,他可是名动江湖的一方大佬,搞不好就会出事,我真是有些后悔刚才那么草率的就答应了他结拜的提议。
“巨哥,我这人闲云野鹤习惯了,双花红棍这个位置我还真坐不了,再说过不了几天我就得回内地了,这样不合适。”我说的很是诚恳,崩牙巨虽然有些失望,可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有句老话叫做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炷香,说实话我跟崩牙巨不过是初次见面,我对他并不了解,所以我暂时并不想跟他有太紧密的捆绑。
何况,我要真答应了他做他帮里的双花红棍,以后他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交给我办,那就没法拒绝了。
我这个人很难完全相信一个人,我身边那些人都是经过了生死考验才走在一起的。
崩牙巨心情大好,吩咐手下备下宴席,我本来是跟着霞姐过来带麻杆回去的,没想到又生出这么一段故事。
胡吃海喝了一通,我带着麻杆跟霞姐回到了我们下榻的酒店里,今天我也有些喝多了,崩牙巨跟他手下几个帮派高层人士都是好酒之人,我陪着他们几乎是一口一杯,最后他们全都趴在了酒桌上。
“杨风,你怎么出去一趟喝了这么多酒?”林茵梦闻到了我身上浓烈的酒气,问起我来。
我把今天出门如何遇见崩牙巨,我们如何不打不相识,最后又结拜为兄弟的事情都给林茵梦讲了一遍。
“啊?你跟他结拜为兄弟了?”林茵梦听到我的话显得很是吃惊。
林茵梦作为澳门的风云人物,对崩牙巨这样的人简直熟悉不过了,早些年崩牙巨还曾在林家开设的赌场里做过叠马仔,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被誉为三百年帮会第一人的杜月笙曾经说过,帮会就是夜壶,需要的时候就要拿出来用一下,不用的时候就会嫌它臭,塞进床底。
林茵梦的家族能够在澳门长盛不衰实在不易,这片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却产生过无数豪杰,林茵梦作为如今的家族掌舵人,对于黑道,她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虽然她的家族早些年也跟黑道也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澳门做赌场生意,就离不开跟黑帮打交道。
“姐姐,有什么问题吗?”我问起林茵梦。
“混黑社会的能有几人得以善终,别看他今天势力如何强大,但是难免会有翻车的一天,杨风你一定不要跟他那样的人牵扯太深,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林茵梦完全是为我考虑,其实我后来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又岂能反悔。
我这人一向对朋友讲义气,既然我已经跟崩牙巨结拜了,就不会对他三心二意,可他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参与其中。
跟林茵梦谈完话,我想起还有件正事没干,我今天不是要跟麻杆谈谈他赌博的事吗,差点就忘记了这一茬。
我敲响了麻杆房间的门,这小子见到是我,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霞姐看我过来了,很知趣的起身出门了,只留下了我们两人在房间内。
“麻杆,你小子是不是飘了?”我冷冷的开口说到。
“杨风,对不起,我这两天有点没克制住。”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还有下次,你就没我这个兄弟了。”
我本来想好好教训麻杆一顿的,可话说再多也无用,他必须得为自己负责,没人能帮得了他,今天话已至此,今后如何,就全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