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谢鸢?”
一只手在谢鸢面前上下挥动着。
谢鸢回过神,眼神缓慢聚焦,应了一声:“嗯?”
何胜男看着她,关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上去就跟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没怎么。”谢鸢勉强挤出一抹笑,对着何胜男说。
“我就是在想事情,一时想得有些入迷了。”
“什么事啊?很复杂吗?”何胜男好奇追问道:“方便说吗?”
“嗯……”谢鸢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困扰她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她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部分,又隐瞒了有关尚未公布的向导大赛和忒娑娜的事情。
“就是我前几天收到了第一军队和向导中心发来的通知,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也没能做出决定。”
何胜男听完,人都傻了。
她没听错吧。
第一军队和向导中心!
这两个就算闭着眼睛乱选,也都是顶顶好的工作了。
这下好了,谢鸢还没毕业,不仅资格证书有了,好工作也快到手了。
反观自己,还在为能够毕业而努力。
何胜男心情惆怅的叹了口气。
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慨道。
可惜自己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
何胜男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无奈:“你这个问题吧,对我而言还是太遥远了。”
“不过我觉得还是得看你自己更喜欢哪一个,这样以后工作起来,也会开心一些吧?”
何胜男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
原谅她实在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你说的很对,那我还是再好好想想吧。”谢鸢说。
何胜男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宿舍,去阳台洗漱了。
谢鸢刚才那些话也并非全然是在敷衍。
虽然阿芙莉老师一直没有催促她,但这种事,其实不适合拖延太久。
所以谢鸢想着,最迟要在这个假期结束前,做出决定。
她这几天也一直有在认真思考,但思来想去,也还是有些纠结。
“叮”地一声,将谢鸢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
她抬腕一看。
是陆言发来了消息。
自从那天过后,陆言给她发消息的频率明显增加了许多。
虽然大部分都是在问候,比如早安,晚安之类的。
前两天陆言给她发消息说,他有事要离开学院一趟,到时候要是消息回复得不及时,还希望她不要介意。
谢鸢当时并未多问,只回了一句【好。】
然后陆言便没了消息。
一直到现在。
陆言问她:【你睡了吗?】
谢鸢回答道:【还没。】
陆言又问:【那你现在方便下来一趟吗?】
下来?
谢鸢眉头一皱:【你是在宿舍楼下面吗?】
【嗯。】陆言回复的速度一向很快。
【有一样东西,我想拿给你。】他说。
谢鸢:【那你稍等一下。】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言将自己和谢鸢的对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言想象着,谢鸢在收到消息,认真看过后,再一字一句的打出这些回复。
一想到这些,他就莫名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陆言一直暗自注意着宿舍大门,很快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他嘴角上扬,笑着同谢鸢招了招手,然后迎了上去。
“谢鸢。”
离得这样近,谢鸢一眼就看到了陆言脸上和颈上的伤口。
就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在陆言原本光洁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谢鸢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心疼。
陆言察觉到谢鸢的目光,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笑意一僵。
糟了!他回来得太过匆忙,一心只想着过来见谢鸢,却忘了脸上这些伤。
陆言顿时懊悔不已,微微别过头,想要隐藏自己的狼狈。
可这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谢鸢伸出手,轻轻在他脸上触碰了一下。
“这伤,是怎么弄的?”她抬眸,直直的看向陆言,轻声询问着。
陆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自觉躲闪着谢鸢的注视。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慢开口道:“没什么,就是出了一点意外而已。”
意外?
谢鸢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才能把一名S级哨兵给伤成这个样子。
所以她开口追问道:“是什么样的意外?”
陆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
“我这两天和一个雇佣小队一起出了个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受了点伤。”
“只是看上去有些严重,其实还好……”
雇佣兵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苦活儿,比现在更严重的伤陆言也受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他现在看着谢鸢,莫名有些心虚,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来。
“雇佣小队?”谢鸢有些疑惑。
陆言什么时候又和雇佣兵扯上了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陆言有些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子,然后递给了谢鸢。
“这次出任务的城市有一座很有名的寺庙。”
“听人说很灵验,我就抽空去了一趟。”
“保平安的。”陆言说。
陆言平日里并不相信神鬼之说,但谢鸢当着他的面被虫族抓走的那一幕始终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所以他一听到旁人说起,便在回来前,专门去庙里拜了拜,又求了一条带有佛珠的红绳。
谢鸢听后,轻轻笑了一下。
她取出红绳,然后伸出手:“不帮我戴上吗?”
陆言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底瞬间迸发出了惊喜的神采。
他连忙接过,指尖颤抖着,将红绳戴到了谢鸢如玉般的手腕上去。
“谢谢。”谢鸢看着他说。
夜色愈深,风一吹便更是寒冷。
因此宿舍门口往来的人并不多,但也还是有少许几对爱侣,站在阴影处,互诉着情衷。
陆言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正在亲密相拥的恋人。
他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鼓起勇气坦白道:“谢鸢,其实我说拿东西给你只是一个借口。”
“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见你。”
陆言说完,有些忐忑。
他垂着头,有些不敢去看谢鸢的反应。
“我知道。”谢鸢说。
“所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