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雯提笔蘸墨,在洁白的信纸上写下“林柏”二字,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将信纸仔细叠好,放入信封,交给心腹丫鬟白芷,“务必亲手交给秦王殿下。”白芷领命而去,融入夜色之中。
不出几日,一道圣旨便送到了冠军侯府,宣林柏入宫觐见。
秦王周文宇端坐于御书房内,看着眼前略显拘谨的林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三爷,朕听闻你精通马政,御马监佥书一职,不知你可愿担此重任?”林柏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恩:“臣谢主隆恩!”他心中疑惑,这御马监佥书可是个肥差,怎会落到自己头上?
莫非……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周文宇,却见对方神色如常,让人捉摸不透。
圣旨一下,冠军侯府顿时炸开了锅。
林慧雯将盖着玉玺的任命文书递到王三夫人手中,后者激动得双手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雯雯,这…这可是真的?”王三夫人声音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
林慧雯微微一笑,语气笃定:“三婶娘,千真万确。”王三夫人喜不自禁,一把抓住林慧雯的手,“我的好雯雯,三婶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林柏,转身便要往外走,“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她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林慧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雯雯,你三叔……他……”
与此同时,燕王府中,燕王将手中的密报狠狠地摔在桌上,“林柏?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竟然当上了御马监佥书?周文宇究竟在搞什么鬼!”燕王妃轻摇羽扇,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王爷莫急,这其中或许另有玄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盛开的桃花上,“听说,冠军侯府那位大小姐,最近与秦王走得很近……”燕王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莫非……”
王三夫人一路小跑回到自己院子,林柏正悠闲地逗着笼中画眉,见她这般慌张,不由放下鸟笼,“夫人,何事如此慌乱?”王三夫人顾不得喘匀气,将手中的文书递到他面前,“老爷,你快看!”林柏接过一看,脸上的神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定格在难以置信,“这……这真是给我的?”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上面的内容,确实是御马监佥书的任命!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的官职,如同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得他们晕头转向。
王三夫人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想起林慧雯的叮嘱,便压低声音说道:“老爷,雯雯说,此事要低调行事,切莫张扬,到了御马监,要多结交人脉,广积善缘。”林柏点点头,他虽不谙官场之道,但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雯雯可还说了什么?”王三夫人想起林慧雯特意提及的魏二爷和二嫂,便说道:“雯雯还说,二爷和二嫂那边,不会为此不高兴的,老爷只管安心当差便是。”林柏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虽是庶出,但与嫡出的二哥一向兄友弟恭,如今得了这等好差事,他最担心的便是二哥心生芥蒂。
他正思索着该如何感谢林慧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老爷,夫人,太夫人…太夫人听说您得了官职,要摆酒席庆祝……”
丫鬟话音未落,太夫人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脸上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我的儿啊,你真是光宗耀祖啊!咱们冠军侯府,终于又出了一位朝廷命官!”王三夫人连忙上前搀扶着太夫人,“母亲,老爷这才刚得了任命,您老就先别激动,小心身子。”
太夫人一摆手,豪气地说道:“激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摆酒,必须摆酒!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儿子当官了!”林柏连忙劝阻:“母亲,雯雯说了,此事要低调行事,不宜张扬。”太夫人有些不悦,“低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为何要低调?莫不是你……”她狐疑地看向林柏,“莫不是这官职来得不正当?”
王三夫人赶紧解释:“母亲,您误会了,雯雯也是为了老爷好,这御马监佥书一职,责任重大,老爷初入官场,还是谨慎些为好。”太夫人沉吟片刻,点点头,“也罢,那就先不摆大宴了,但自家人总要热闹一下,今晚就摆家宴,好好庆祝一番!”
消息传到段老太爷耳中,他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当即派人将林慧雯和林柏叫到书房。
“三儿,这御马监佥书的位子,你是如何得来的?”段老太爷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柏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段老太爷听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悦,反而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三儿,为官之道,如履薄冰。你虽不谙官场之事,但也要时刻谨记,慎言慎行,切莫行差踏错。”
林柏恭恭敬敬地应道:“孙儿谨记祖父教诲。”段老太爷又看向林慧雯,“雯雯,你为三叔谋得此位,用心良苦,但也要记住,凡事过犹不及。”林慧雯垂眸,语气平静:“祖父教训的是,孙女谨记。”段老太爷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夜幕降临,冠军侯府灯火通明。
林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服,在王三夫人的服侍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老爷,您真是越看越精神了。”王三夫人满眼都是崇拜和爱慕。
林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壮志。
他转身对王三夫人说道:“我去秦王府一趟……”
林柏来到秦王府,却吃了闭门羹。
秦王殿下事务繁忙,不见外客。
林柏虽然心中略有失望,却也表示理解。
毕竟如今他是朝廷命官,秦王避嫌也是理所应当。
他恭敬地递上拜帖,便转身离去,心中却对秦王和林慧雯的恩情更加感激。
燕王府书房内,气氛凝重。
燕王来回踱步,目光如炬,“王妃,你老实告诉我,林柏入御马监,是否与你有关?”
燕王妃轻笑一声,摇着羽扇,风情万种,“王爷说笑了,妾身一介女流,如何能插手朝堂之事?况且,妾身与冠军侯府素无往来。”
燕王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要看穿她心中所想。
最终,他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你既不知情,那便算了。不过,你娘家世子之位悬而未决,本王会为你周旋一二。”
燕王离开后,燕王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
她将手中的羽扇扔在桌上,冷冷一笑,“周旋?不过是些空头支票罢了。”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来人,”她唤道,“给孙云霄递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