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野摩挲着她的小脸,吻着她眼角残存的泪痕,柔声解释道“乖知知,孤绝对没有轻贱你的意思。今早孤不想让旁人瞧见你的亵衣落在梳妆台前,所以偷偷藏了起来。”
南知妤气得鼓着腮帮,不肯同他说话。
太子殿下抱着她入了崇明殿,自己坐在御案前批阅着堆成山似的奏折。
南知妤坐在不远处翻阅着书籍,她能察觉到太子的目光时不时朝这边投过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落一地,角落的瑞兽香炉吐着袅袅白雾,处处浮现着岁月静好。
东宫的其他嫔妃因为殿下长时间不入后宫,都有些坐不住了。
花良媛读的诗书礼易,知晓世间道理,可她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殿下的宠爱。
这段时间丞相府落败,太子殿下至今不肯动手,不过是钝刀子割肉,想要折磨猎物而已。
南丞相执迷不悟,至今不肯就此罢手,想要垂死挣扎。
明家这把对抗世家大族的利刃,很快就要被刀鞘封印,失去它原本的锋芒毕露。
而花家这场血雨腥风中,没有受到半分波及,她当然开心不已。
她命人带上自己珍藏的那套暖玉棋,去了崇明殿。
她的棋艺就连祖父都夸赞有几分天赋,若是能与殿下对弈一局,然后再理所当然邀请殿下去宜秋宫,就再好不过了。
花良媛让柴回递话给殿下,不料半盏茶的功夫,柴回就出来回话。
“花良媛,殿下在里面忙着批阅奏折,没空同您下棋,您要不先行回去?”
花良媛眉眼间带着失落,“既然如此,那本良媛就不打扰了。”
柴回皮笑肉不笑道:“若是这后宫的嫔妃都能像花良媛这般体谅殿下,该有多好啊!”
花良媛被他这花给逗笑了,“小柴公公,若是殿下得空记得让他来宜秋宫,就说本良媛已经备好棋盘,等君前来。”
“奴才定会转告。”
柴回应付完外头的人,刚入殿内就发现月良媛笑语盈盈的盯着他。
“月主子,不知有何吩咐啊?”柴回笑得一脸谄媚,凑上前去。
南知妤摇了摇头,“我可担不起小柴公公的一声主子,你的主子在那儿批阅奏折忙得很呢!
哪里像我,既不懂棋书博弈之道,也不懂得善解人意……”
柴回脑袋上的冷汗都快滴落下来,他赶紧拱手告饶道:“月良媛饶命啊,奴才刚刚在外头不过是胡说而已。您是殿下心尖尖上宠着的人,哪里需要屈尊降贵学她们啊~”
柴回说着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打了两下,“都怪奴才嘴笨不会说话,奴才自己动手打。”
南知妤赶紧伸手阻止道:“好啦,好啦,不过是逗你玩的,哪里用得着如此啊~”
太子殿下处理完大半的奏折,听见南知妤逗趣柴回,对他说道:“行了行了,赶紧滚下去候着,笨嘴笨舌的都不会哄人。”
柴回得令,麻溜到殿外候着。
“知知……”卫清野低低唤了她一声。
南知妤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向他,琉璃眸中带着几分无辜,“殿下,怎么了?”
卫清野对她勾了勾手,“脸上有东西,过来孤帮你擦拭掉。”
南知妤抬手擦了两下,卫清野都摇头示意她没有擦拭干净。
南知妤无奈起身走到他面前,“那就有劳殿下帮忙啦!”
卫清野不言却勾起薄唇,曲起手指在她脸上轻微蹭了两下,满意地点头道:“这样极好。”
他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捉痕迹的打趣。
南知妤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已经没有了吗?”
卫清野点了点头,食指微曲在她的鼻尖勾了一下,“去吧。”
南知妤不疑有他,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乖巧地翻阅书籍。
柴回亲自进来送茶点,瞧见月良媛那张涂抹的脸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赶紧把茶点置于桌上,跪地请罪道:“奴才失仪,还请殿下责罚。”
卫清野白了他一眼,“连个茶点都送不明白,不如送你回老家种地。”
南知妤已经通过茶杯里水的倒影,瞧清楚自己现在的滑稽模样,气呼呼地说道:“殿下现在心智不过七岁,不对,三岁稚童,不如先去学宫读上几年?!”
柴回时刻谨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奴才记得茶水间的小泥炉水开了,奴才先行告退。”柴回脚底抹油,溜得比耗子都快。
南知妤见人走了,肆无忌惮地跑到太子御案前,用手蘸取墨渍,要给太子涂抹几下。
卫清野怎么会让她得逞,两人闹腾得打翻墨台撒了一身。
南知妤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新穿的衣裙,小声抱怨道:“妾身才穿一天,就这么被殿下给毁了。”
卫清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孤命人备水,你先去沐浴换身衣服再说。”
南知妤抬手挑起他的下颌,小脸凑近说道:“妾身现在都要怀疑,殿下是不是故意的了。”
卫清野轻咳一声,“孤没有,知知不要冤枉孤啊~”
三刻钟后,太子殿下沐浴更衣出来,发现内室无人踪迹。
盥洗室内水汽氤氲,南知妤泡在浴桶中舒适的眯着眼睛。
三千青丝被金簪挽起,露出白嫩纤长的脖颈,上面沾染着水珠,随着动作无声地滚落。
太子殿下站在门口,将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尽收眼底。
南知妤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蒙住了眼。
卫清野细心地将束黑金色发带缠绕了两圈,才轻轻系在她脑后。
“什么人,胆敢擅闯崇明殿?”
饱满水润的红唇张合间,隐约可窥得藏在贝齿后的粉舌。
南知妤听不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些愠怒,抬手想要把布条扯下来。
纤细的手腕被人轻而易举地抓住,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青紫色的血管纹理。
南知妤受不住痒意,开口求饶道:“殿下,妾身痒,不闹了。”
“我不是什么殿下,而是守卫崇明殿的一个小小侍卫。得了机会,混入这殿内,能窥见美人儿沐浴这一盛景,真是死而无憾啊!”
南知妤还没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胡言乱语什么,就被人从水里捞起来。
太子眼疾手快地扯过屏风上搭着的缎巾将人裹住,一步步朝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