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元年九月,得益于化肥推广,免税政策,大江南北都获得丰收。
古代农民苦,丰收谷贱伤农,大灾又谷价涨上天。加之古代运输不便利,孙子曰,千里运粮,道废九十而得十。
不过,杨康大力发展铁路完全改变了这个格局。现在铁路已经不同于刚刚建设时期,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车速已经提升到30公里每小时了,货物量也到了1500吨一列火车。
和后世五千吨,一万吨是没有办法比,可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杨康计划将北方铁路继续南下,利用五年时间各个行省首府修成一横一纵的两条铁路,三十年时间争取每州府都通上铁路。
还有公路修建,实现每个县之间都有公路连通。
加上电报普及,现在每个州府都设有电报局,电报局归邮递系统管理。未来将进一步普及到每个县。
农民日子好了,大世家日子就难过了,亩产提高了一倍,尤其后来提高了二倍,人口并没有提高。
加上杨康开始基础大建设,又征召了很多农民为工人。这个时代人还没有后事进城务工的觉悟。
行政命令的征召是非常好用的政策,不要农民理解不理解。直接按照人口抽丁就好了,时间长了自然就接受工人身份,就会发现工人比农民还好一点。
相比于后世14亿人口来说,大金原来在北方也就6000万人口左右,现在吞并了大理和宋国约1.5亿人口。
江南地区农业人口减少很多,这些大家族发现一个问题,土地抛荒严重。
江南地区首重在太湖,现在太湖三霸钱,陆,朱三家。这三家是太湖地区风向标,也是其他人观望对象。
贾似道也知道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
钱家是宋国开国时候献土归流吴越国钱镏的后人。宋国给予很高的待遇,靠着这个待遇,钱氏家族在原来吴越国地域迅速成为一个世家大族。
钱家宅邸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家主钱崇义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一封刚刚收到的密信,信纸被他攥得微微发皱。
“这金国的新政,实在是来势汹汹,完全是冲我们这些大家族来的。”钱崇义声音低沉,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一个族老附和道:“是呀!咱们钱家世代经营的田产,如今大片荒芜,佃户们都被征召去做工,或是被那高产的粮食吸引,自己开垦小块田地去了。”
一旁的长子钱逸飞面色阴沉,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父亲,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想我钱家自吴越国起,历经200多年,哪曾受过这般窝囊气!”
钱崇义缓缓摇头,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曾经生机勃勃、如今却略显荒芜的田园,“不可冲动。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是金国时代,钱家对金国没有纳土归流的恩情。”
钱崇义也知道,就太湖附近土地状况,确实是一个统治者不能容忍的。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些土地都是家族自由公平买卖的,也不曾强买强卖。
现在被金国皇帝下令强卖给官府,钱崇义心里十分不爽,尤其是度田令上不得私自交易和征收土地遗产税这两个手段简直是锁死炒作空间。
可是不爽归不爽,生活不还得继续,贾似道带着三千度田兵驻在镇江。扼守运河,俯视太湖流域。
钱逸飞满脸涨红,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向前跨出一步,大声说道:“父亲,既然明面上我们无法抗衡,那就暗中动手!”
钱崇义目光一凝,呵斥道:“孽障,你想干什么?”
钱逸飞狠声道:“我要杀了贾似道!只要他一死,金国皇帝完颜康便无人可用,这度田之事必定失败。”
“你疯了,那是朝廷命官”
“我没有疯,贾似道一死,到那时,税收诸事还得依靠我们这些大家族,他们没了我们,根本无法掌控这江南之地!”
钱崇义闻言,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旋即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
钱崇义厉声道:“放肆!你这是糊涂了吗?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岂是我们能做的?一旦事发,钱家满门都得被牵连,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钱逸飞却并不退缩,急切地争辩道:“父亲,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贾似道带着度田兵驻在镇江,如同悬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那位族老也在一旁露出犹豫之色,缓缓说道:“家主,逸飞所言虽有些莽撞,但如今这形势,咱们确实得想个法子。若真能一举除去贾似道,或许真能扭转乾坤。”
钱崇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钱崇义深知钱逸飞的提议太过冒险,可眼前的困境又让他感到绝望。
许久,钱崇义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此事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且不说能否成功刺杀贾似道,就算得手,完颜康必定会彻查,我们钱家如何能逃脱干系?”
钱逸飞却不死心,继续劝道:“父亲,我们可以做得隐蔽些。挑选最精锐的死士,他们对钱家忠心耿耿,就算被抓也绝不会吐露分毫。而且,我们可以在事后制造假象,将嫌疑引向别处。”
钱崇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钱崇义心中明白,这是一步险棋,一旦迈出,便再无回头之路。
过了许久,钱崇义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此事不急,还没有到那个地方,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钱逸飞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愈发激动,全然不顾父亲的警告,又往前踏了一步,大声叫嚷道:“父亲!完颜康不过是一个异族,我们怕他做什么?
他们女真人才多少,咱们吴越故地,百姓众多,家族势力盘根错节。
只要我们振臂一呼,联合陆、朱两家,再联络其他世家,未必不能与他抗衡!”
钱崇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惊怒,指着钱逸飞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住口!你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今金国势大,连宋、大理都已被其吞并,岂是你几句狂言就能撼动的?”
钱逸飞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听不进父亲的劝阻。
“父亲,您就是太过谨慎!想当年,钱氏先祖在乱世之中都能割据一方,建立吴越国,保境安民,何等威风。
如今我们钱家后人,怎能在一个异族皇帝的压迫下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