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你吗?你咋才来找我呀?”常征在电话那头抱怨的识道,说话都岔了声。十来年没见,兄弟俩说不激动是假的。
“对不起弟弟,哥也想早点找你,可是我没有能力养你,现在好了,我已经大学毕业,过完年就可以上班挣钱了,现在有能力照顾你了。”常生落了泪。
“哥,我不用你养,我早就挣钱了,我还存钱了呢哥。”常征自豪的对常生说道。
“还是你厉害常征,这样,你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吧,明天,哥去接你来城里,咱兄弟俩在城里团聚过年行吗?”常生问常征。
“哥,我去城里能干啥?其实我在厂里上班挺好的,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哈哈哈。”常征在那边笑了起来。
“再好也是个小城镇,没什么发展,你总不能一辈子上班吧?来吧,这大城市,只要肯干,遍地是金钱,说好了,你现在就辞职,收拾收拾,明天上午我去接你,说定了好吧。”常生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嘱咐常征。
“哥,好了,都说好了,明天一早他,我就坐车,去常征厂里接他。”常生兴冲冲的跑回黎明的摊位上,卖力的帮黎明卖起货来。
“娘,我给你们包一辆车,明天上午,你陪常生去把常征接来,行吗?我是实在走不开,这活谁也替不了。”晚上吃完饭,黎明征求孙兰的意见,孙兰满口答应,接她外甥,她高兴着呢。
“不用了哥,我自己去坐大巴就行,迷糊不了的,正个的了,大姨在家等着就行,我保证安全的把常征带回来。”常生连忙推辞。
“不行,你自己没有回去过,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大姨跟着,我才能放心,必须的听话。”黎明好意哄着常生。
第二天早上,黎明约好的车,早早在楼下等着了,孙兰和常生坐上车去接长征,路上很是顺利,远远的,在机械厂门口,一个青年站在那儿。
“师傅,就在站人的地方停一下就行。”常生和孙兰下车,看了下厂门口挂的牌子,常生越过站在门口的青年,就要去门口警卫室。倒是孙兰,下车以后,端祥着站在门口青年,俨然就是常义的影子。
孙兰看看常生,常生是随了他妈的,圆脸,微卷的头发,脸上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加上上学,不怎出屋,太阳晒不着。
常征呢,风吹日晒,尤其是在老家,风特别硬,常征的脸是古铜色加小麦色,很健壮的样子,常征随了他爹常义,长方脸,笑起来一边一个酒窝,很是喜相,孙兰断定这门口站着的青年,是常征无疑。
“常征吗?我是你大姨,不认识了吧,我的小外甥,长成大小伙了,真壮实呀孩子。”孙兰走上前,拉着常征的大手,高兴的说道。
“啥,你是常征?真的是你吗弟弟?”刚走到警卫室门口的常生,闻言立马掉回头,惊喜的跑了过来。
“哥,大姨,你们可来了。”常征的眼泪唰的下来了,搂着孙兰和常生哭了起来,孙兰和黎明也落下了眼泪。
“孩子,走,上车,有什么话路上说。”孙兰一边一个,拉着两个大小伙子就往车上走,司机一看,赶忙开了后备箱,跑过去,把常征的行李提上了车。
常征醒悟过来,不好意思赶紧挣脱孙兰的手,和司机抢着把行李提上了车:“谢谢师傅,我来我来,不好意思。”
“没事的,上车吧。”司机师傅温和的说道。
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路上方便说话,孙兰坐在一边,隔一皮是一皮,孙子不如儿。怎么说孙兰还是远了那么一点,毕竟人是亲哥俩。
“常征,当年你跟着小叔去了东北,住了几年回来的,那边的条件是什么样的?”常生好奇的问常征。
“刚开始去的时候,小叔还没结婚,过得还行,后来,小叔找了个对象,人嫌弃我是个累赘,非要把我送走,小叔迫于压力,又把我送到小姑那里。”常征神色黯淡下来。
“小姑自己在那里上班,也顾不上我,也没有人陪我玩,学校离得远,也捞不着去上学,得亏邻居有个老太太,平时可怜我,和我聊聊天。”常征眼睛看着路的前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不到一年,邻居那老太太去世了,这下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都说姑,娘,姑姑就是娘,可是我能感觉到小姑不是怎么喜欢我。”常征搓着两手说道。
“后来,有人给小姑介绍对象,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出在我的身上,煤人给小姑出主意,说把我送回老家算了,毕竟老家有他亲爹,自已的儿子,他推脱不了责任。”常征又说道。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又回到了老家,跟着爹干活。小后妈又生了个儿子,小后妈欺负我,我就背地里欺负她儿子。”常征咧嘴苦笑。
“十五岁那年,爹因为我不会算账,不会跟他做买卖,爹说我不识数,是个痴巴,他生气的打我,用皮带打我,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了镇上厂里上班。”常征眼中含泪说道。
“刚开始,人家不敢收我,说雇佣童工犯法,虽然我长得已经跟成人差不多高,可实际年龄不满十八岁,我苦苦哀求,说我实在是没地方去,给个地方住,给口饭吃就行。”常征的眼泪滚滚而下。
“人家看我可怜,就留下了我,说要是有人来查,就说自已已满十八岁,后来,我整天跟在师傅后边转,师傅看我勤快,空闲的时候就教我机械方面的技术。”
“哥,大姨,现在,修个车啥的,我也学得差不多了。”常征高兴而自豪的坐直身子,对常生和孙兰说道。
“好,好孩子,让你受苦了,大姨那年回去接你哥,只心思你的亲小叔接了你去,大岔不岔的,怎么也错不了,没想到事与愿违,唉,大姨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早死的娘。”孙兰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