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绿茶更懂绿茶,私生子也更懂私生子。
徐言澈脸刹那阴沉,顾承德自从那年在媒体前把事闹大,不管他们母子后,生活作风格外简单,像是有意悔过。
可无论外面怎么变,顾家明面上始终只有顾如萱这一个孩子。
除非,这个她自己都招架不住。
顾如萱的种种举动,落在徐言澈眼底,是停战求和,共同绞杀外部力量。
他不蠢,语气如常,“大姐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台上的主持人刚颁发完奖金,底下人纷纷鼓掌,顾如萱也不吝啬,笑着拍了拍手。
她侧过头,“我不是圣人,不想再多个弟弟来分家产,外面的私生子有你一个就够了,而且你听话,比那个强了不只一星半点。”
顾如萱直白,开门见山地剖析心事,连装都不装了。
徐言澈轻启唇瓣,“我明白了。”
顾如萱勾唇,扬起的弧度还没落下,身边人又道:“但这事不能我一个人干,我们是姐弟,当然要同气连枝。”
他不可能被眼睁睁利用,让别人看狗咬狗。
……
另一边,沈清欢和傅闻洲从牌桌转到麻将桌。
“杠!”她声音清脆,兴致勃勃。
“还差一个。”沈清欢拽他袖子,“你来一把自摸。”
傅闻洲很给面子地伸手,放上去的时候,就是她想要的那张。
邵明琛牙齿都要咬碎了。
有人没看见,不代表他看不见。
傅闻洲那是打牌吗?出老千都不防着点人。
下一秒,手机转账进入,他出了几把,就赔了几把还自己。
“第一次来这,新人手壮。”沈清欢嘿嘿一笑,“承让承让。”
她低头数筹码,感觉快把昨天败家子输的都赢回来了。
正点钱点得开心呢,傅闻洲接了个电话,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沉了下来。
“程湛不见了。”
曲蓉在电话那边哭疯了,说警局那边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立案。
程家人一到关键时刻集体掉链子,这才求到了傅闻洲头上。
沈清欢把筹码一丢,“还玩什么,赶紧去找人。”
查遍了监控,最后停留时间在购物中心的洗手间门口。
沈清欢微怔,“这不是顾家的产业吗?”
虽然凶手不一定是顾家人,但是不是太巧了。
顾家的购物中心在江城不止一个,可等傅闻洲接完电话,才觉得事有蹊跷。
“蓉姨没有报案。”他眉眼拧着,浑身上下透着冷沉。
之前派出去查顾承德和曲蓉关系的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抓到。
曲蓉看程湛看的紧,也没人能取到样本做鉴定,这事暂时就搁了下来,现在发生这样的差错,莫名就有些欲盖弥彰。
沈清欢握着他的手,把话说完,“程湛在顾家的地盘消失,报案势必引起顾如萱注意,要是她敏锐一些,顺水推舟查下去,程湛身份难免暴露,连带着扯出顾承德和蓉姨的旧情。”
她后知后觉深吸一口气。
傅闻洲眼皮微掀,淡淡道:“为了所谓的抓奸,这种躲闪根本没必要。”
“的确。”沈清欢认同,“多一个私生子和少一个,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除非……
她思绪还没发散完,被傅闻洲打断,吩咐阿朗,“让人调顾如萱和徐言澈的监控。”
“欢欢。”他破天荒,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叫她小名,傅闻洲抿了抿唇,“你和顾如萱有交情,不方便的话,不用出面。”
“很多人情只是一桩生意。”沈清欢释然一笑,“合则聚,分则散,我以你为主。”
闻言,他唇角微微上扬,摩挲着她的手心。
无人看见的角落,江城城郊某仓库内,徐言澈带着鸭舌帽,提着一个旅行袋扔在地上。
“下了四五个小时的安眠药,够他睡醒毫无察觉。”
顾如萱小心地蹲下,拉开拉链,程湛没心没肺的脸露在空气中。
“东西呢?”她抬头问。
徐言澈从随身背包摸出一个盒子,里面还散着冷雾。
是药剂,还有一支没开封的针管。
针头戳进安定瓶时,他手指微屈,往上一点点地抽干,最后散了点气,递给顾如萱,“大姐,好了。”
“咔嚓咔嚓——”
头顶忽然传来脚步声。
熟悉的烟味随着空气浮来,顾承德夹着烟出现时,整个仓库陷入一片沉寂。
他没上前,眉眼甚至都没拧一下,“萱萱,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才怀上,给自己积点德。”
轻飘飘的一句话扎在顾如萱心间,一寸寸捅了进去。
最亲的人往往知道扎哪里最痛,还真是这个道理。
“爸不是在京市吗?昨天出的差,今天就回来了?”她手悬停在程湛身体上方一寸,没挪。
徐言澈心底一沉,忽然看不懂顾如萱在想什么。
她竟然对顾承德的出现毫不诧异,也不避讳要害程湛的心思,为什么会这样?
顾如萱冷笑,质问道:“他是不是你儿子?之前在购物中心,你让我去倒水,是不是帮那个女人买了单?”
“你是不是得妄想症了?”顾承德轻斥,“绑架无辜的人,恶意栽赃,要是被媒体发现,你不要名声了?”
他丝毫不乱,显得顾如萱格外狼狈可笑。
是啊,监控查不到,过往关系也是,抹得一干二净,要不是自己多留个心眼,她从来想不到魔鬼就在在身边。
顾承德叹了口气,“萱萱,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
徐言澈握紧了拳,嫉恨弥漫进眼底。
对面的男人没有感觉,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对顾如萱道:“爸爸的家产都是你的,你现在是孕激素紊乱,每天胡思乱想,听话,回去让宋医生开点药,吃了就好了。”
顾如萱后背发凉。
顾承德根本不承认,而且这个时候还在给她和徐言澈互相上眼药,一石二鸟,他巴不得他们自相残杀。
跟徐言澈说家产,跟她说徐言澈的宋医生,他还真是算无遗漏。
顾如萱笑容凄厉,“要是我偏不让你如愿呢?”
她针尖离程湛只有几公分的时候,臂膀忽然一痛,一针麻醉剂穿过窗户缝隙而来,直直扎在她身上。
那支原本要打在程湛身上的滑脱手心,滚下了地。
顾如萱不可置信。
面前的男人踩灭烟蒂,顷刻间一群人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