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骁走在路上,看着眼前的小厮,眼中有着冷意却不显。
带路的小厮将他带到一处无人的小路上,在那里道:“傅公子,叶姑娘说让您在这里等她。”
这么拙劣的伎俩,傅玄骁好奇是杨家人所为,还是有人想借着杨家来搞事?
他不动声色,在小厮找借口离开时,他也没有为难,只是让他离开。
另一边的严雪儿怀揣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朝着严芙儿指示的方向走去。
姨娘偷听过爹与夫人的话,说要不是严蓉儿嫁到了守备府,这事也轮不到自己。
更让人激动的是,傅公子这长相,年轻英俊,别说他是京城傅家之人,就算只是普通人,她也愿意嫁给他。
刚刚那位叶姑娘听说是他的心上人,她刚刚也看了,穿的不伦不类不说,长相虽漂亮,可自己更自信得男人喜欢。
想到这里,她又精心整理了一下自己裙摆,抬手抚了抚发髻,确认自己的妆容完美无缺后,才故作不经意地拐进那条幽静的小径。
傅玄骁虽只是负手闲立,像是在随意看着远处景色,却一直集中精神看看是什么回事,在听到后面有脚步的声音时,也没在转身。
过来的严雪儿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跳陡然加快。
心中暗自打气,一定要成功之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出最甜美的笑容,然后加快脚步,装作匆忙赶路的样子,朝着傅玄骁撞了过去。
却不知,她这一切都被傅玄骁所警惕,见她跑起来像是要撞向自己时,直接一个闪身不让人有近身的机会。
没有收着力气的严雪儿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闪来了,一时间收不住,甚至感觉脚一痛,直接一个猛扑,来了个狗啃泥。
别说事先预计的美人扑怀,然后柔弱无比含泪道歉引起男人保护欲,然后被她容貌给迷倒的名场面没出现,就是精心画好的妆容都未给‘心上人’看到,就直接吃了一嘴的泥巴,一直在那里呸呸呸着。
是真的一嘴泥巴,她扑倒的地方是在路旁边的泥土中,还是她看到那青石板砖时,下意识避开,不然现在就是满嘴血,牙齿可能都不保。
她既害怕又委屈,这次不用装,眼泪直接出来了,还在那里呸着,想将嘴里的泥巴呸干净。
傅玄骁冷嗤了一声:“回去告诉严家人,最后一次,再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会让严家后悔如此做。”
说完,直接消失,留下计划失败后,恐惧中又带着不甘的严雪儿。
而花园这边,杨夫人也已将这事处理好。
等到私下两人时,她说道:“叶姑娘,这事是杨家招待不周,我定会查清楚,给叶姑娘一个交待。”
叶无忧笑着道:“夫人不用在意,对于叶某来说只是小事,不过对于夫人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在杨夫人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使坏谁不会了,她可熟的很。
杨夫人眼中闪过精光,笑了:“叶姑娘果然蕙质兰心,只是姑娘听我一句,看好身边人。”
叶无忧笑的张扬:“夫人放心,我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拐走的。”
她随意道:“能被拐走的,那也只是垃圾,何必留着。”
杨夫人呆愣了几秒,神色有些恍惚……突而又笑了,道:“还是叶姑娘看得通透啊。”
轻轻呢喃:“是我糊涂了、、”
这次是真欣赏了,邀约着哪天一起喝茶之后,这才送他们离开。
将人送走以后,她按叶无忧所说的去查,果然查到她想要的。
笑了。
让人将杨正堂与严芙儿叫过来。
跟着杨正堂过来的严芙儿踏入主厅,看到杨夫人这副模样,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而杨夫人都不对她开口,已经上前一耳光,打得杨正堂措手不及,更打得严芙儿耳鸣,脑子嗡嗡响。
杨正堂大惊,赶紧护着严芙儿,皱眉斥着:“夫人这是何意?”
杨夫人冷笑:“我是何意,老爷该问问你的宝贝芙儿。”
她拍了拍手,下人将那小厮以及之前诬陷叶无忧的那女子,甚至嘴巴肿成香肠的严雪儿都让人押了上来。
看着杨正堂还是不解,她冷笑着道:“看来傅公子并未将这事告诉老爷了,也是,这般龌龊腌臜的事情,严芙儿能做得出,人家傅公子不一定说的出。
折花嫁祸叶姑娘,让妹妹去勾引傅公子,严芙儿你到底是真蠢还是恨我们杨家,不想让杨家好过?”
严芙儿脸色惨白,含泪道:“夫人,我没有。”
又看向刚反应过来的杨正堂,娇弱道:“老爷,我没有。”
杨正堂正想帮她说话,杨夫人已冷冷开口:“老爷还是先听听这几人所说的吧。”
她看向旁边的管事,管事已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而那小厮与女子也早已经吓得什么都招了。
杨正堂越听脸色越难看,看向严芙儿。
后者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只能含泪娇弱的开口:“老爷,是妾身糊涂,妾身见雪儿上次遇到傅公子后就对他喜爱的茶饭不思,不忍心她受苦,就想看看傅公子对她的意思,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说捂着肚子哭着:“是我糊涂,老爷,您罚我吧。”
杨正堂想说话,可看着她那肚子,以及就算怀孕也极美的脸庞,狠不下心来。
杨夫人就知道如此,压下心中的厌恶,在那里道:“想要攀上傅家就直说,何必在你妹妹身上泼这脏水。
严芙儿,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你也鼠目寸光,一些小聪明只会用在男人身上。”
她眼中有着恶意,脸色却愈发平淡道:“你以为高明的计谋,人家根本不放在眼中,用这么一个货色去与人家比,果然是严家教出来只会攀附男人的货色,上不了台面。”
虽是在骂严芙儿,可杨正堂知道发妻在指桑骂槐。
心里有些恼怒却也知道理亏,更重要的是听到发妻如此说,本想要怜惜娇妾的他,冷静了不少。
想到有可能因为这事得罪傅家,也是惊出冷汗来。
看向还在那里哭泣的严芙儿,脸色阴晴不定,既心疼美人垂泪,又恼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差点害了杨家。
知道这事要再向着严芙儿,害得就是杨家。
看向杨夫人,沉声道:“夫人,事已至此,你说该如何处置?”
杨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不紧不慢地说:“芙儿心思不纯,犯下大错,本应重罚。但念在她有孕在身,我也不好太过苛责。只是这府里怕是容不下她这般肆意妄为的人了,不如让她回严家安胎,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不要。”严芙儿一听,惊恐万分,自己回了家,那杨家还有自己与孩子的容身之地?
自己容貌再好,那也是个生了孩子的残花,又有杨家在,谁还会要自己?
她连忙拉住杨正堂的衣袖,哭喊道:“老爷,老爷、”
杨正堂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犹豫道:“夫人,芙儿已有身孕,这大着肚子回严家,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看杨家笑话?”
“今日我们杨家不也是笑话。”知道这老不死舍不得美人,她道:“老爷若是不忍心,那就让她在府里禁足,直到孩子出生,期间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也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严芙儿还想再求情,杨正堂心中却在权衡利弊,这事要不受惩罚,自己在夫人面前难抬头,到时候事情闹开,更是难看。
心虽不忍,但还是说:“夫人安排就是。”
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为了她与夫人心间隙,要是生了儿子,以后再给补偿就是。
严芙儿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完了。
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自己栽了。
杨夫人看着她如此,笑了,转头对杨正堂说:“老爷,此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府里的事情,还是得我多操点心,免得再出这种乱子。”
杨正堂点了点头,默认了杨夫人的话。
不愿意多待,找了借口离开。
等这里只剩杨夫人与严芙儿时,她以看蝼蚁的姿态看着眼前人,嘲着:“你看,他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愿意,而你却为他毁了你的青春貌美,真以为光靠美貌与聪明,就能够拿捏一个男人吗?”
轻蔑的笑了一声以后,转身离开。
留下瘫坐在那里,一脸空白的严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