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说的,先看戏吧。厂长蔡东兴,书记任泽宇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副厂长王长友没说话,低头沉思。
濮智山用余光看了看厂长、书记,又看了一眼宋友田,眼睛眨动,似有所思。
把众人的表现收在眼底,宋友田放心了,继续说道:“我这几天发现同组的吴广文、韩同亮、赵大宝有点不对劲,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突然不见了,我一直在找,后来碰到保卫科的同志,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大家就一起找,始终没找到,这时听到领导找我,就急匆匆过来了。”
说明情况,自证清白,再次试探。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既能看到他的表现,还能听到他心里活动的杨小路饶有兴趣。
真是不能小瞧每一个人,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人都是表演艺术家,哪怕他的演技很拙劣,但并不妨碍自我陶醉式的卖力表演。
越是活得久的,活得风生水起的,大多数心境等级都挺高,但有些人忘了初心,失去了本心,心力(原力)被污染了。
心境等级再高,也是虚高,无法运用心力,却能运用精熟的表演技能,影响周围的人和环境,为自己所用。
假到极致就是真,真到极致就假了。有私心,有欲望是所有生物的共同特点,应该说是所有有灵性“物”的共同特点。
只要私心和欲望没有达到污染本心的地步,就有运用心力的可能,能运用心力,那已经是超人了。
成为超人,私心和欲望就无足轻重了,真正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这个“矩”不是小部分人圈定的,而是人道之“矩”,地道之“矩”,天道之“矩”。
宋友田也知道过犹不及,说完之后就不再吱声。就那么安静的等待着宣判,不!应该是指示,毕竟到目前为止,自己表现的还算完美。
“宋友田,你撒谎!你同伙把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交给我,让我把它交到你手里,
就在食堂左侧靠近厕所的小道那,开始吃中午饭的20分钟后,问我要了颗烟,点上之后,拿着我给你的铁盒子就走了。你承不承认?”
正当宋友田为自己的表现沾沾自喜时,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揭发自己,吓得汗毛竖起,
不!这是污蔑自己,对就是污蔑清白的自己。先进行一番心理暗示,接着深吸一口气,憋住。
这时,在外人的眼里,宋友田一愣,紧接着满脸通红,用一副饱受冤屈的不敢相信的眼神,慢慢转过头向张松看去。
“张松,你什么意思?咱俩是在那地方抽了根烟,就是烟瘾犯了,借着吃饭的空,休息一下过一过烟瘾。
我是看到你手里拿个盒子,我没看清是什么盒子,但你没给我呀,抽完烟后,咱俩就各自走了。”
张松听到后心里直骂:比我还能装,我是事先设计好的,这小子是临场发挥的,不是善茬,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张松前半段确实没说话,他俩交接的过程,把盒子送给宋友田都是真的。
但是他后来偷偷跟在宋友田的后面,看他把盒子放在约定的地方走后,自己又偷偷拿走了盒子里的文件,盒子放在那里了,这一段他没说。
他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无足轻重被胁迫利用的小卒子,而是幕后一个比较大的黑手,
不是最大的那个,它的后面还有人。濮智山也在他的掌控中,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是张松。都认为张松是个被利用的,不知内情的小人物。
这就给他了很大的操控空间,他这是以身入局,既当棋子又当棋手,表面来看,它是一只过河的卒子,沉底了,被放弃了,
其实是中宫的老将,导演了这出戏顺利盗取了重要的图纸,最难得的是,这份图纸已经送出去了,不在包围圈内了。
这是他,骄傲自信又无所畏惧的底气,即使漏了,也没有证据啊,反正我就是一副你冤枉我,冤枉我呀。
这时一位保卫科的人员带来的一位大姐。她证明张松确实给宋友田了一个盒子。
时间地点都对,是在厕所边上,她看了一眼没停留就走了,以为盒子里装的是烟,刚才听说这件事后,觉得不对,所以来向领导汇报。
这时,张松马上十分配合地面向领导,做出了一副你看我没撒谎吧的样子。
但他和这位大姐隐晦的眼神,以及两人的心理活动:计划、配合,还有郎情妾意。
杨小路感应到这样的心理活动后,看了看张松,再看看这位大姐,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张松白白净净,身体瘦高,一副知识分子打扮,颇有一副斯文败类的意思。
而那位大姐,四方大脸,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身体健壮,从后背到大腿根儿,如同一个长方形的面板,胸部不大,屁股不翘。
不对,也有翘,有大的地方,嘴唇子又翘又厚,门牙挺大,手指粗,脚板大。
不得不承认,张松这厮好胃口,从心理活动中感受到,这真不是虚情假意。这一刻,咱们的杨小路又相信爱情了。
有了这位家世清白的大姐的证词,张松算是过关了。虽然是小卒子,也是有错人士,是可以教育挽救的,但暂时还得看押。
宋友田就不好办了,除了咬死不承认,真没有别的办法,太突然了,这张松人缘这么好吗。在这别人躲都来不及的时候,竟然有主动给他证明的。
仔细想了想,这位大姐他还真认识,平时大家都叫她翠花姐,老实巴交的,干活很认真,人缘挺好。
她这一作证,把自己逼到墙角上了,怎么办?不知道⊙﹏⊙。
杨小路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不然全靠他们还不知道查到啥时候呢。自己还想早点回家,找自己的小媳妇不好吗?在这浪费时间?
“我倒是发现这几天宋友田总到一个地方转悠,去看看有没有那个铁盒子。”杨小路说了从宋友田心里感应到的铁盒子放置的地方。
他也从张松的心里知道,他拿走了盒子里的东西,铁盒子还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