轺车外,最后匈奴人咬紧牙关,用绳矛奋力向轺车内投掷,
白色羊羔毛衣服上,到处都沾有血迹。
他联想到印第安,人保卫自己家乡的战斗。
李铁生双手操控着自己发明重机枪,发疯扫射着,逼过来匈奴骑兵,
心里却矛盾重重,他想像古代战场,是面对面浴血格斗。
可自己躲在轺车里,操纵着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武器,
对这个时代匈奴人持续射击。
“快滚啊,废物!看不见这东西,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阻挡的吗?!”
砰!一个匈奴骑兵在他眼前,毫无征兆炸开,爆出一团血雾……
身边骑兵瞪大双眼,还没来不及喊出,灼热痛感霎那爆裂开……
李铁生亲眼目睹,一个个匈奴骑兵砰然爆出一团团血雾……
血雾在他眼前突然炸开,除了血雾,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要再打啦,停!”
他攥拳不停捶打着,轺车底部铺的木板,咚咚声像战鼓。
几百辆轺车清楚听到,将军传达喊停的命令……
战场上比任何时候都要喧嚣,几百挺重机枪冒着白色气体,
像骤然断电的电锯一样,速度突然慢下来,还有类似马达声,机器外壳轻微震荡,哒…哒……哒………
一声比一声慢,最后完全停止。
他掀起轺车上厚重蓝布,踏出轺车踩上青草一霎,浓重血腥味,呛的他弯下腰,不停干呕和咳嗽。
双眼眯着条缝打量着草甸,草甸上全是尸体——人的和马的。
血河从尸体上流出,汇聚成河,染红匈奴人的圣河,
他一瘸一拐向唯一一个站着的血人走过来。
“我明明告诉你们,血肉之躯是扛不住子弹的,你们为何还要打!?”
血人咧着嘴,血从嘴里流出来,“这里是匈奴人世世代代生息的地方,你们为何要来?”
“来了,反而怨匈奴人不听话?!”
“当初大秦派来是使节不是部队,怎么会是如今这个状况?!”
他心里不知怎的很烦躁,他赢了。
可战场完全没有他期待中的美感,反而到处充满野兽般的践踏,
“大秦有大秦的皇帝陛下,就像匈奴有匈奴单于……
我不过是个将军,区区一郡尉而已,怎能说服皇帝陛下!?”
对面匈奴人直勾勾盯着他,表情怪诞,
“你说你说服不了皇帝陛下?!哈哈,你是说服不了你自己吧?!”
“这么可怕武器,是谁发明的?!”
李铁生茫然了一阵子,点头承认,“我。”
匈奴血人,“皇帝不封你官做,你就没价值了吗?!”
“啊……”
李铁生望着自己,他当初穿越到秦来,不就是因为;
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绝活,好让大家看清,他不是一般实习生。
可他在得到秦老匠人指导前,不就是一个放在人堆里,
没有人能认出来的实习生吗?!
自从得到老匠人象兵之术,生活一切都改变的,变的如他所愿。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不,我要改善生活处境是真,得到陛下赏识只是表面的虚荣心罢了!”
“冒顿单于呢?他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参加这场冒失的冲突吧!”
血人答到:“我就是冒顿单于,匈奴无处可去,也无所谓冒顿不冒顿。”
他急切为自己过错寻找借口, “北边不是还有地方吗?!”
冒顿单于摇摇,血葫芦似的身体,
“北面都是森林,没有草场,没有人,也没有马。”
“离开马就没有匈奴了!”
血葫芦咧开嘴,“亡国之蝶已经飞向大秦,最好立即回去看看!
因为亡国之蝶每次出现,都会有国家紧跟着消亡!”
李铁生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他打断,
“我知道你会说是匈奴,但要是匈奴,亡国之蝶为何拼命向你们营地飞!?”
“你是说……”
突然,身后枪响了,他感到有人把自己推下悬崖,身体还在颤抖着,扭过头,
“谁开的枪!?”
面前血葫芦露出笑脸,“撑犁匈奴单于冒顿在此立誓,秦当亡,亡于此时!……”
冒顿单于颓废倒下,溅起一片滚烫沙子,下面亮晶晶弹壳,瞬间把人感觉拽回到现代战争。
李铁生把自己拽回来,接着上面,
“是谁开的枪!?谁给你命令开枪!?”
开枪的人脸上露出讨人嫌立功表情,“中书舍人赵……”
没等他说完,寒刃贯穿喉咙,他呆呆注视着李铁生,喉咙里乌鲁鲁,
“你们不是一伙的。”
啪嗒。
朔方郡尉李铁生心里咯噔一下,
记起来,大皇帝陛下好像说过要东巡,顺便绕北边走一遭,
名曰视察,实际上是看望长子扶苏。
’长子扶苏……’他鼻尖一酸,一段历史的回忆凭空出现在他脑海里……
自从昌平君芈启投楚以来,扶苏先后经历舅舅叛国,母亲被废,到他失宠这一系列打击。
尽管陛下不可能,再把扶苏当做继承人培养。
但作为倾注自己最多,心血的长子扶苏,与蒙恬一道……
作为大秦的干城,保障大秦不受胡人困扰,
作用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陛下此行顺道向北,想法也就很明显了。
劝长子扶苏放弃王位继承权,当大秦境内有实权的王,
是陛下对于扶苏后路的安排。
另外,还想到当初,赵武灵王住的沙丘宫看一眼。
’沙丘宫!’
他心里咯噔一下,本来狭长眼睛瞬间瞪大,寒意从内里升起……
像藤蔓爬满全身,浑身哆嗦着,草原只是深秋,他已感觉到刺骨寒冷。
秦始皇到沙丘宫前,就在最后一次东巡,本来一切安好,也许是父子连心,
最后一趟东巡都结束了。
途中,他改主意了,要巡视蒙恬铸造北边长城,
心里始终惦记着胡字,胡人最强大的唯有东面东胡,北面的匈奴,和西面大月氏。
他,郡守,蒙恬将军罕见三路出击,征调士卒与民夫共计一百二十万人。
为得就是要清除秦,始皇心里这条秦亡于胡的谶语。
眼前,匈奴血染草原,荡然无存。
想必,蒙恬将军对付东胡,黑胖郡守对付大月氏,也是铁碗横扫。
他不敢想,目前只有自己扫平匈奴,东胡,大月氏两线还在苦战。
挥舞着大袖,“撤,回大秦。”
连计划中漠南郡,也只是用匈奴龙城,换了个名字。
李铁生领着十万大军回到咸阳,只留下一些良家子,和许诺世代降秦的羌人,
在曾经匈奴人生活过的地方,经营牧场,暂且不允许农耕,
许诺乌氏商队会运来粮食。
他归心似箭,如始皇帝陛下健在,一切都不会乱,乌氏商队也不敢,用粮食赚取暴利。
可这一切都系在,始皇帝陛下是否健在这个问题上!
领着十万士卒,和民夫一路狂奔,很快到贺兰,
“郡守,有咸阳来的密信!”
李铁生心里一沉,“这个时候咸阳来密信,还真会挑时间!’
他把信攥在右手里,眯着眼睛瞅着,绑着密信红丝带上写的是前俩天日期,
“廷尉来的?!”
’难道中书舍人赵高,和他党羽出事了,现在轮到他了!?’
心跳没有征兆持续加快,耳鸣嗡嗡
“哼哼,要是始皇帝陛下健在,他没什么好说的,要是……”
心里想着把缠绕玉管上,红丝带解开。
可这一过程,他足足用三回,身边短将都看出端倪,
“将军,这……”
“没关系,陛下自有公论。”
玉管里竟然掉出来,一段只有陛下才能用的明黄色帛。
李铁生匆忙扫一眼,“咸阳出事了,蒙恬与郡守还在和东胡,大月氏苦战,陛下调我们去救急!”
“忠诚、忠诚、忠诚!”
十万士卒开入咸阳时,廷尉李斯想到是中书舍人赵高,
把自己部队调入咸阳,一定兴废立之事。
可不是刚刚才立秦,十九子胡亥为秦二世吗?
又要废立谁,需要调部队进咸阳?难道是自己?!
中书舍人赵高望着丹陛石下,十万士卒也慌张,
“李铁生,你要干什么,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他第一次抬起头,凝视着脸上有好些皱纹赵高,“从现在起不是了!”
“中书舍人赵高,连同廷尉李斯,其子胡亥,谋杀始皇帝于沙丘宫中!
怕事情泄露,诛杀长子扶苏,大将蒙恬,罪不可赦!”
“证据确凿,凡敢抵抗者,一律给我拿下!”
第二天黑胖子郡守,听到内史腾传来消息,仗也顾不上打,跑回来,
“现在已扶持公子跷高的遗腹子公子婴做王,你想怎么样?!”
黑胖子郡守,脸上露出兴奋,“我也想做一回王。”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