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阳公主从宫外带回来的小玩意得到太后和皇上的夸赞,直夸她孝顺。
皇后不乐见贵妃母女得了风头。
推了推身边的赵钰,“钰儿,你今天在学堂得了太傅的夸,快跟你皇祖父说,太傅都怎么夸你的。”
赵钰一听有些羞涩。
飞快地看了承平帝一眼,抿着嘴垂下头,两手抻着两边的衣摆,依着皇后不肯挪步。
皇后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只觉这孩子着实不争气。
“快去啊。”
赵钰动了动小脚。
承平帝见了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召他过来,“钰儿到皇祖父这里来。”
赵钰这才挪着脚挨到承平帝身边,一脸的孺慕,“皇祖父。”
轻轻叫了声。
承平帝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钰儿今天被太傅夸了?跟皇祖父说说太傅都夸你什么了?”
看着眼前这个皇孙,心里很是怜惜。
这是太子的嫡长子,今年八岁,迁都那年生的。
太子去后,就一直养在皇后宫里。早几年活泼聪慧的很,不知为何,最近几年,越发沉默寡言,性子还养得有些怯懦。
听得皇祖父发问,赵钰便细声道:“太傅夸孙儿功课做得好,书背得好。”
是如何的好,竟是抿嘴不肯再说。
“好孩子,你比你那些皇叔强。皇祖父有赏。钰儿告诉皇祖父你想要什么?”
皇后心里一喜,瞥了脸色不好的贵妃一眼,面色得意。
“快跟你皇祖父说你想要什么。”
赵钰思索半天,摇头,“钰儿不缺什么,皇祖父赏什么钰儿都喜欢。”
承平帝又是高兴又是怜惜,“钰儿这么懂事,皇祖父可得好好想想赏你什么。”
见孙儿一张小脸浮上喜色,又抚了抚他的脑袋,“去坐着吧,一会该用饭了。”
“是。”走回皇后身边。
被皇后高兴地揽在怀里。
贵妃撇嘴不屑,回回都这样,生怕被皇上遗忘一样,不是拿这个说事就是拿那个吸引注意。
还是中宫皇后呢。
推了推身边的女儿,“太后,皇上,你们看丽阳也大了,是不是该给她选驸马了?”
太后乃贵妃的姑母,对贵妃生的大皇子和丽阳公主自然更看重些。
笑着问道:“你可有章程?”
贾贵妃摇头:“并无,还要请太后和皇上做主。”
皇上笑着看向丽阳公主,“咱们丽阳都到了要选驸马的年纪了。”
丽阳公主一听,跑去抱住皇上的胳膊,摇了又摇,“父皇,女儿要自己挑驸马!”
“哦?你要自己挑?莫非在宫外看中了哪个?”
贵妃吓了一跳,这事就是有也不能承认。
正想开口,就听皇后说道:“原来丽阳在宫外自己就选好了驸马,快说来听听,到底是哪个,母后为你做主。”
“母后误会了,丽阳没看中哪个,在宫外只记着混吃混玩了,倒忘了择婿的大事了。”
贾贵妃大大松了口气,她养的女儿就是聪明。
目光瞥向皇后,嘴角嘲讽地牵了牵。
丽阳公主又去摇皇上,“父皇,丽阳出宫就惦记给你挑礼物了,忘了好生挑一挑驸马了。”
颇有些懊恼的样子。
皇上乐得大笑。
而皇后则咬牙暗恨,跟贵妃一个样,就知道耍一些狐媚样!
“父皇,不然父皇给儿臣一个随时可以出宫的令牌,下回我出去好生给父皇挑一个好女婿。”
“哈哈哈,”皇上笑得开怀。
“那令牌可不能给你,没得让你的心更野了。你想出宫,朕还能拦你?禀过你母后,自然就可以出去。”
丽阳公主嘟了嘟嘴。
她不想每回出宫都要到皇后宫里请示,被她冷嘲热讽。
知父皇不会同意,便又提要求:“那儿臣要自己挑驸马!父皇,你同意嘛,你就同意嘛。”
“好好好,你先自个挑着。待挑好了,父皇帮你掌掌眼。”
丽阳公主这才又高兴了。
贤妃在一旁看着贵妃和丽阳公主得意,又见皇后面色不虞,神色虽不动,心里却乐开了花。
挺好的,就喜欢看她们斗,自己只当好贤妃就好。
顾少晏调守玄武门,进内宫倒是方便了。
想到宫里的顾太妃,便请旨拜见。
这日下差,顾太妃宫里的老嬷嬷就来接人了。
“你是三公子?奴婢好久未看到你了。”
“是,小子顾三顾少晏,见过慧珠嬷嬷,不知太妃她老人家可好?”
“好好。太妃听说你递了牌子,高兴得很,让奴婢来接你。”
顾太妃派了软轿来接人,顾少晏推辞不肯坐,让慧珠嬷嬷坐了上去。
慧珠被太监抬着,喜得直想拭泪,“今日奴婢托了三公子的福,也坐一坐这软轿。”
顾少晏听得心里难受。
慧珠嬷嬷是姑祖母从家里带进宫的丫环,小小年纪就跟着进了宫,如今也到白发如雪的年纪,一辈子困在这宫里,不得自由。
便一路说些逗她开怀的话……
不多会就到了顾太妃的寝宫。
顾太妃已由宫娥扶着站在寝殿门口,望眼欲穿。
见着来人,眼中闪着激动的光。
“姑祖母。”顾少晏大步上前拜见。
“快起来快起来!”
顾太妃亲自上前搀扶,细细看他的模样,像透过他,找一丝旧人的模样。
“你跟你曾祖、祖父极像,这眉眼就像极他们。”
顾太妃乃一代曹国公之女,即顾少晏曾祖的女儿,与他祖父同胞,被太祖指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先帝当了侧妃。
只是因未生育子女,一直未得宠。先帝去后,成了太妃,守在寝宫等闲也不出来走动。
年纪大了,越发想念家里的亲人。
顾少晏扶着她回到殿中,顾太妃看不够似的,拉着他的手不放。
问家里好不好,问他父亲,又问家里每一个人。
“好,都好着呢。就是想您,不知您在宫里好不好。父亲常念叨您,但宫里没有旨意,也不好递牌子进宫。”
顾太妃泪光盈动,“家里好就好,这就好。不必挂念我。”
拿帕子在眼角按了又按。
顾少晏一颗心又酸又涩。下巴抬了抬,眨去泪意。
慧珠嬷嬷也跟着流泪。见他这般,捅了捅顾太妃,顾太妃这才止了泪。
看向眼前这个侄孙,很是喜欢,这孩子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
“听说你调来守玄武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