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抱恩寺回来后,连着两天,蓝氏那边都未来找季安澜的麻烦。
蓝玉瑛也没来说酸话。
让几个严阵以待的丫环有些不适应。“姑娘,你说奇不奇怪。”
“难道那边不知道咱们和赵公子去上香了?”
贺嬷嬷一人弹了一个脑瓜崩,“什么毛病,还等着那边来给咱姑娘找不是啊。”
几个丫环一边揉额头一边躲,“也不是,就是反常得很。”
季安澜笑笑没当一回事。
结果几个丫环坐不住,使了钱四处打探。
结果还真就让她们探得了一些反常的地方。
“听说咱们前天去抱恩寺的时候,蓝姑娘想派人跟着的,都通知马房了,后来又说不去了。而且听说那天田姨娘还去了蓝夫人院里,出来后魂不守舍的。”
“对,听说她第二天还出门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姑娘,你说奇不奇怪?田姨娘跟蓝夫人一向不对付,怎么会从蓝夫人院里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蓝氏是妻她是妾,叫个妾过去立规矩不是很正常?”
“可蓝夫人一向不待见她,平时也省了她和刘姨娘的请安,怎会叫她去。”
“也许是为了婉婷的婚事。”
除此,季安澜也想不到她二人还有甚说得上话的。
蓝氏生怕小刘氏和田姨娘分了宠,几乎从不叫她们去她和季明堂住的院里。
而季明堂上官送来的那个姚晚娘,更是听都听不得她的名字。
好在姚晚娘也知机,从不去惹她,就像真的把季侯府当养老地一样。
“姑娘,要不要派人留意着?”
季安澜想了想,“行吧,让人暗中留意着。如果蓝氏要拿捏婉婷的婚事,让人来报我。”
田姨娘是母亲的陪嫁丫环,因当年先生的是女儿,刘氏便想给父亲塞通房,母亲无奈才把田姨娘给父亲当了妾室。
母亲不在了,也轮不到蓝氏来拿捏她一双儿女的亲事。
下晌,赵魁来接她去平阳王府,说平阳王想见她。
季安澜愣了愣,“平阳王想见我?”
“是,祖父说是想问你几句话。”
季家澜倒不至于害怕不敢见他,但平阳王甚有威严,还是稍稍有些忐忑的。
收拾了一番,就跟他走了。
蓝玉瑛赶着过来,没见着人,气得把几个盯梢的骂了一顿。报给蓝氏听,蓝氏只让她不要管。
蓝玉瑛见姑母的态度变得不管不顾的样子,大觉奇怪。
而季安澜已经随着赵魁到了平阳王府。
平阳王正在书房等着她。
看了孙子一眼,“你出去吧。我与季姑娘说几句话。”
“祖父,我……”赵魁担心祖父为难季姑娘,犹豫着不肯出去。
“出去。”平阳王瞪他。他还会打人不成。
季安澜给了赵魁一个安抚的眼神,赵魁这才出去了。
等她收回眼神,就见平阳王正打量她。
“不知王爷召见小女,可是有何吩咐?”
“倒也没有吩咐,只是想问你几句话,你需如实回我。”
“是。小女不敢欺瞒。”
平阳王见她神色淡然,暗暗称许。
再思她宫宴上的表现,又满意了几分。既然孙子喜欢,他也不想做那恶人。
且都这么久了,他们府上的动静想必早已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却未伸手干涉,想来孙儿和掌兵勋贵联姻,也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
“你该知道魁儿和你们府上世子夫人的关系吧,若你二人成亲,今后将如何相处?”
“回王爷的话,小女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
目光感伤,“我母亲早亡,蓝氏虽不是主因,但她害我母亲难过伤怀,以至不足日难产生下我弟弟,以至殒命。小女不能释怀,与蓝氏不睦很多人都知道。从前如何,今后便如何。”
赵魁要与蓝氏母子修好,那是他的事。
他是他,自己只做自己。
平阳王目露欣赏。这态度与她那日在宫宴上不卑不亢一样。
不刻意奉迎,也不恶意打压。极好。
“本王再问你,你该知道赵魁乃本王嫡长子唯一儿子,他父亲早早就封了世子,你觉得本王是否该为赵魁请封?”
书房外,赵魁紧张地紧握双拳。
若父亲还在,自然该他继承这个王位。
祖父给二叔请过封,被皇上一直压着。后来祖父再没请过世子。
祖父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他也猜不到祖父的意思。
“回王爷,请封世子,是贵府的家事,我做为外人不好置喙。”
“如果你不是外人呢?”
季安澜看向平阳王,平阳王神色无比认真,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
她笑了笑,“即便我不是外人,我也干涉不了王爷的决定。王爷乾纲独断,心中自有沟壑,岂是别人能干予的。”
平阳王听得心中舒服。又觉得这女子狡猾。
实在想知道她真实的意思。
“京城这么多才俊,你却挑中我家赵魁,总不会无缘无故吧?你对爵位就没什么想法?”
“王爷要是这么问,那我也跟王爷说两句实话。”
“实话好。本王就喜欢听实话。”
结果却听她说,“赵魁如果只是寻常百姓,他也配不上忠心耿耿,在边关吹风吃土的平凉侯的嫡长孙女。而我若只是市井普通民女,估计赵魁也不会多瞧我一眼。”
“哈哈哈……”
平阳王哈哈大笑,“你家三代侯爷确实都在北方边关吹风吃土。”
这女子,一边跟他说门当户对,一边跟他宣扬她平凉侯府的功劳。
“平凉侯对朝廷,对江山社稷有功!”
季安澜面露小得意,她家自然是有功,实实在在是因功封的爵位。
平阳王心情很好,“你如果嫁给赵魁,不想他被封世子,将来袭本王的爵?”
“那我当然还是想的。当世子夫人,当王妃,不比当王府旁支来得强?”
“那要是他继不了这个爵位呢?”
“爵位继承皆看天恩,天恩如何,小女不敢妄议。”
“那本王百年之后,他可就是旁支了。你还愿意?”
“我选中他,从来不以爵位做为筹码。他要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爵位塞到他手里,他也接不住。”
“那你看他可是块烂泥?”
“王爷觉得我像傻子?”
“哈哈哈……”平阳王又大笑出声。这女子不仅不傻,还聪明狡猾得很。
定定看她两眼,朝她挥手,“出去吧。本王没什么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