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校尉,您瞧瞧这几个狼崽子要怎么处置?”田冲手下的骑兵指着那几个已被团团围住的辽人斥候,开口询问道。
田冲朝他们看去,这些辽人的盔甲早已散落一地,狼狈不堪,其中几个人正紧紧抱头蹲在中央,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而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正是之前那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且率先发现王楚植营地的辽人斥候。此刻,他已经脑洞大开,鲜血四溢,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田冲皱起眉头,目光扫过这群被俘的辽人,大声喝道:“你们当中有谁懂得大周话?”然而,面对他的质问,这些斥候只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田冲不禁感到一阵烦躁,挥挥手,有些不耐地说道:“算了算了,既然没人懂,那就全给我宰了!”
就在他这句话刚刚出口之时,忽然从那群俘虏之中传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大……大人……小的略通一些大周官话。”田冲朝声音看去,一名辽人斥候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用极为蹩脚的大周话回应道。
田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再次发问:“你到底能听懂和说多少大周话?”
那名斥候被田冲的气势所慑,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我只会那么一点儿点儿……真的不多,大人饶命啊!”
田冲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他目光扫过眼前被俘虏的辽人士兵,随后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给我把这些辽人的鼻子都割下来!然后放他们回去!”随着这声令下,一群身着重甲、手持利刃的骑兵迅速上前。
一时间,惨呼声和求饶声响彻云霄,但田冲却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紧接着,田冲从怀中掏出那一份战书,粗暴地塞进那名说大周话的辽军斥候怀里,并恶狠狠地叮嘱道:“把这份战书,交给你们大辽的皇帝!”
那名斥候惊恐万分地点点头,紧紧抱着战书,连脸上的血都顾不得擦。
呼延克兰正在营帐内看着地图,突然,一名亲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行礼后说道:“将军!派去探营的斥候回来了!”
呼延克兰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他们人呢?怎么不见进来禀报?”
亲卫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在……在大营门口……”
呼延克兰眉头一皱,厉声道:“为什么不进来见本将军!在大营门口做什么?”
亲卫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解释道:“还请将军移步大营外,一看便知。”
说完,亲卫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呼延克兰一眼。
呼延克兰眼神微微一眯,心中暗自思忖起来,片刻之后,他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
那名亲卫则赶紧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呼延克兰身后。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大营门口,远远地就看见那里已经围满了士兵,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嘈杂的议论声。
当其中一个眼尖的士兵发现呼延克兰走近时,急忙伸手拉开身边的同伴,让出一条通道来,随后低头对呼延克兰行礼。
呼延克兰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如冰,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之后,便一言不发地带着自己的亲卫径直朝着人群走去。
等他走近一看,那几个斥候正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身子后仰,仰头望天。
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的鼻子被残忍地割去,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当这些斥候们看到呼延克兰时呼延克兰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扯着嗓子哭天抢地地哀嚎起来。
而就在此时,那个懂得大周话语的斥候,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战书,然后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到呼延克兰面前。
呼延克兰心中的怒火马上就要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但他强行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那份战书,缓缓展开,目光快速地扫过上面的文字。
仅仅只看了几眼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怒火就再也无法遏制,彻底爆发出来。
呼延克兰怒不可遏地对着身边的亲卫怒吼道:“把这几个丢尽我大辽人脸面的废物给老子斩了!”
那几个斥候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地哭喊着求饶道:“将军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们知道错了,求将军开恩呐!”
但是呼延克兰根本不为所动,依旧铁青着脸怒喝道:“斩了!”
亲卫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听到命令后,立刻对着周围那些围观的士兵挥了挥手。
立刻,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这几个倒霉的斥候拖了下去。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了几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呼延克兰面色阴沉似水,那张冷峻的脸庞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战书,因为太过用力而使得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对着四周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大周人竟然敢这么欺凌我们大辽!他们肆意折辱我大辽勇士,简直是丧心病狂、无耻之尤!而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还有脸给我们送来这封战书,妄图进一步羞辱我们!告诉我,身为大辽的勇士,你们应该怎么办?”
呼延克兰的话音刚落,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士兵们群情激奋,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刃,齐声高呼:“杀光武安军!杀光武安军!”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一般。紧接着,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攻入翼州城!攻入翼州城!”
“陛下,呼延克兰将军来了。”马胡儿轻声细语地向坐在案几后的拓跋略律禀报着,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拓跋略律那威严的面容。
拓跋略律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他轻轻挥了挥手。
得到指令的马胡儿赶忙转身朝着帐外走去,来到呼延克兰面前时,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陛下有请将军入内。”
呼延克兰点了点头,走进了营帐之中。一进入营帐,呼延克兰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呼延克兰,拜见陛下!”
拓跋略律此时正站在地图前,听到呼延克兰的声音,他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呼延克兰站起身来,紧接着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一份战书。他快步走到拓跋略律身旁,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陛下,这是今日王敬安派人送来的战书,请陛下过目。”
话刚说完,拓跋略律猛地抬起头,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呼延克兰手中的战书,呼延克兰被拓跋略律如此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双手毕恭毕敬地将战书呈递到拓跋略律面前。
拓跋略律一把接过战书,迅速展开扫视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刹那间,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后手腕一抖,竟直接将这份战书扔进了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堆当中。战书瞬间被火焰吞没,化作一团灰烬飘散在空中。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拓跋略律转过头再次看向呼延克兰,眼中闪烁着决然与冷酷的光芒。
“传我命令,前军戒备,子时列阵在营前,等武安军过来一举将其歼灭,这次一定要将王敬安的头用来祭旗!”拓跋略律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呼延克兰听后毫不犹豫地高声应道:“末将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去传达拓跋略律的军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