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善来到须家,本来想攀上须家百年难遇的天才,须家大小姐须迷那棵大树的,谁知竟被须家家主瞧不上,给了须天保这个蠢材!心里十分憋屈。
马善可不敢希图能获得须家大小姐芳心,别说须家大小姐还没满八岁,就算到了待嫁闺中的年龄,给他马善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马善想的其实很简单,希望在这个未来不可限量的天才面前讨个跟班而已。
但马善不知,那个须迷可是须家重新崛起的希望,更是众多强势力量盯住的目标,哪里轮得上他马善插足!
“嗯?有什么问题吗,马善?”须天保好似察觉到马善并非崇敬的目光,一副自命不凡的语气问道。虽然他在家族中不受重视,可在下人面前却是高贵的存在。
“没有!少爷,哪里的事!”马善立刻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弓着身,语气十分崇敬。
“就算偏房也还是不要得罪吧,到时候须家崛起,偏房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啊!”马善心里想道,他听过一则秘闻,据该秘闻推测,须家不可能长久平淡,崛起是迟早的事。
这时正属八月,空气十分干燥,又正逢风蚀日,劲风不断。
蚁升看着燃烧的麦田,那些火焰似乎不烧光所有麦子不会罢休。
远处有个老头带着几个农民跑到火焰前头割开一片隔火带,火苗窜到那里,没得烧了,便弱了下来,着村民们彻底扑灭。
看着一大片金黄的麦田烧得焦黑,看着沉甸甸已经收割的麦穗最终化为黑蝴蝶一样的灰烬,蚁升心里十分心痛。
倒不是担心须家索要赔偿,而是担心须家将罪过归罪到农民。要是农民的分成被扣掉,那今年的寒冬又如何撑得过?
他知道这个镇子、这个村子的农民们起早贪黑,就是害怕被须家扣去分成。
蚁升对村民们感到歉意,走到远处那个老头的跟前,微微鞠了个躬,道:“朴爷爷,对不起,都是我们惹的祸!”
朴爷爷就是蚁梆子口中攀上须家厨娘的那一位。
这老头和蚁梆子年龄相差不大,既是最好的老友,又是暗地里的竞争对手。
他们俩老头白天帮须家干活,晚上就在打渔上竞争。这不,前几天,朴老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收买了须家厨娘,略胜一筹,蚁梆子现在拎着猪头找不到苗,正苦恼呢。
朴老头老脸一笑,灰白的胡须中间露出焦黄的牙齿,道:“小鬼,这又不是你们的错。怪只怪啊,我们的命不好呀。”
朴老头眼里露出忧色,他家还有六口人等着今年的分成,要是分成没了,就得饿死。
蚁升似乎下了决心,道:“朴爷爷,你们放心,今年大家要是有何损失,都记在我头上,我将来……年底一定还!”
朴老头和村民们一阵苦笑,摸着蚁升的头,好似自言自语的道:“这孩子……”
看着蚁升身后一言不发的雪炎,老头道:“孩子,你要是也能成为梵者就好了。至少能获得天授梵权的话……”
自古以来,有着神仙乡美称的太一界就存在着这样一批神秘的人物,人们称其为“修行者”、“梵者”、“能力者”,称号很多,不一而足。
他们身上有一层神秘的面纱,总是像传说中那般,既强大又可怕,既神秘又玄乎,他们搬山填海,摘星拿月,焚火烧天,总之无所不能。
当然,神仙乡也不全是神仙,也有普通人,而且不出意外,你在街上遇见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没有获得梵权的,注定是凡人。
所以在神仙乡,能获得天授梵权的话就能得到公家的一笔不菲的奖励。有了那笔奖励,就算粮食没了分成,就算所获奖励最末等,也能撑过今年冬天。
但是朴爷爷又轻轻摇了摇头。获得天授梵权哪有那么容易,每年整个镇子获得天授梵权的孩子也没有超过两位数个,他家几个孩子,也没哪个有这样的天赋。而且蚁升都八岁了啊,没有这个可能了。
不过朴老头不知道的是,相对于其他域国的镇子,他们岚都域国每个镇子能获得梵权的孩子在数量上绝对占了大头,因为他们镇子每年都会有三四个获得梵权。
“朴爷爷,您瞧好了,我一定获得梵权,成为最强大的梵法师!”蚁升自信地道。
朴老头笑眯眯地问:“为什么是梵法师?能当一个武者那才叫强大。”
蚁升嘿嘿一笑,说:“朴爷爷,听说梵法师可以飞,而武者好像不行。”
“是吗,那可好啊!到时候,可别忘记你朴爷爷呀。”朴老头虽如此说,心里却没有抱什么希望。
看着蚁升离开时那小小的背影,朴老头不禁叹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老天怜爱些儿吧。”
神仙乡的孩子,一般十二岁便能自立。而自从上一世的记忆苏醒,时年八岁的蚁升心智突然又成熟了许多,已经失去了孩子应有的童稚。
只是蚁升的家境使他原本就可以独当一面,这些变化倒是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注意。
蚁升和雪炎两人迈着赤足,空手而归。
要是以前,蚁升回去的时候也必定背上一大箩筐麦穗。虽然满载的都是贵族家的东西,但并不像现在显得空落落的。
“不知爷爷看见了会作何想?”蚁升心里忧虑,假如爷爷知道因为他俩导致一年的分成全没了,会不会责备他。
蚁升倒是希望爷爷责备自己,那样心里也好受些。
路上,雪炎跟在蚁升身后,低着头,“对不起,主人……我当时没注意到麦子着了火……”雪炎自然认为都是自己的过错,她甚至有些憎恨自己来历不明的火焰。
雪炎从未参加过万梵节的祭祀,按理说她并没有获得梵权的机会,更别说开辟梵海,成为神秘的修行者。
但她的实力却堪比处在第一个修行秘境——青池秘境初期的修行者,就算以肉身强度见闻的武者见了,也会心生敬畏。
“说什么呢!”蚁升转过头,缺了牙的嘴巴嘿嘿一笑,“要怪起来,那怪我三千遍都不够。雪炎,下次别说这样的话!”
雪炎沉默。
“走吧,回去了。”
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主人,雪炎感觉主人身上某些地方发生了改变。一夜之间,好像变得更加……健谈,更加沉稳、复杂而神秘。但雪炎能感觉到,他正是主人没错。
来到小屋前,蚁升从兜里摸出刚刚被打掉的那颗牙齿,用劲丢到屋顶去。
“主人,你这是干什么?”雪炎不解地问。
“爷爷说,换牙的时候不把旧牙齿丢到屋顶,新牙齿就长不出来。”
“哦……”雪炎留意着。
走进小屋,刚开门,爷爷的笑声便传了出来:“太幸运啦!蚁儿,只一个早上,我便把鱼全卖了,得了50贝分!”
蚁梆子开心极了,50贝分,外加米缸里仅剩的几碗米,那可够几天的生活了!
“那太好啦,爷爷。”蚁升想替爷爷开心,但声音显得有些平淡,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法子,自己做错了事,还牵连了爷爷。
蚁升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盯着地面,顿了顿,道:“爷爷,其实……”
没想到爷爷乐呵呵一笑:“蚁儿,反了他啦?干得好哇!”
“爷爷,”蚁升有些疑惑地问,“您……知道了?”
“嘿,多大点事儿!”爷爷挥了挥手,“不就是点麦子吗?别担心,有爷爷在呢,咱饿不死!”
其实麦田里浓烟四起的时候,镇子上早就惊恐地传开了,说蚁升烧了须家的麦子,还揍了天保少爷一顿!
“反了他了!”屋外突然传来呵骂声,一阵脚步急冲冲走向蚁升家的小屋,“蚁梆子,把你家小畜生交出来!”
蚁梆子将俩孩子护住,看着孩子的眼睛,慈祥地一笑:“没事儿,孩子,天塌了有爷爷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