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过西镇关,去西王母吗?”监兵问二女。
“随便啦!”
“呃!
“神斗女节,你俩还没去过西王母吧?”
“没有啊!”女节道。
而神斗似乎没听见,一路上,他始终没有说话,箕水豹不可能说谎,人类和灵族真的曾经大战过!可,是如鲛人族长所说,人类屠杀灵族呢?还是灵族侵略人类呢?为什么?
应龙叔叔他们真的是率领灵族与人类大战的圣主吗?
想起天马观外,四人化身,傲视风云,睥睨人间,神斗心头一沉。
圣主是象祖吗?
妖皇在哪?
知道的越多,神斗仿佛越茫然。
见神斗不语,监兵也不计较,转对应龙道:“三苗恐怕恨你入骨,你还敢去西王母?”
“有何不敢!”应龙淡淡道,“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晦气呢?”
“为什么?”
“如果魑魅是妖界遣来杀神斗的,”应龙忽低语道,“那勾虺是谁让来的?”
“你是说三苗?”监兵怔道,“神斗哪得罪他了?因为他是王子?”
“也许不全是!”应龙摇首,“他以为必能成功,结果露了痕迹!但可惜死无对证,否则天师院岂会罢休?!”
“你不会想瞒着大长老,去找三苗麻烦吧?”监兵道。
“不好吗?”
“好!”监兵笑道。
几人不想打扰西镇关,飞越而过。
偏偏西镇关镇守使榆罔与妻子革池正站立城头,巡视关隘。
革池仰首,见一团金影自云间疾掠远去,一怔,道:“这是谁人?是否派天师军阻拦?”
榆罔只微微沉吟,淡淡道:“不用了,必是应龙!”
“应龙?”革池奇道。
“咱们事先毫不知情,又敢不传禀直闯西镇关者,除了他,还能有谁?!”
革池不禁莞尔,接着疑道:“他们去西王母做什么?”
榆罔转首吩咐:“传讯大主觋,应龙又要去惹祸了!”
“是!”
挟裹着昆仑山的泥沙,暗红色的赤水从苍郁陡峭的群山间湍急曲折,冲刷着怪石险滩,奔腾而下。
赤水邑,毗邻赤水,城不大,高高低低的屋舍挤挤挨挨,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市铺林立。
这几十年,三苗把持国政,继续大力兴建城邑,鼓励行商,于是四面八方的耕夫们放弃了大片大片祖祖辈辈曾经赖以为生的田地,如潮水般涌进城来,大小城邑,拥挤不堪,新的城邑也在日夜赶建,有的城邑才粗具规模,尚未完全竣工,已然人满为患,很多的乡邨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孩。
不过,虽然曾经穗实累累的田地或被有偿征用或渐渐荒芜,但西王母的百姓们倒开始了温饱的生活,一些人已经一掷千金。
神兽依旧留在城外,应龙神斗几人寻了家酒肆,临窗围坐。
神斗扫了一眼,离他们不远,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地上大大小小放着几个粗布包袱,只点了一盘素菜,两个馍馍,就着白水,默不作声地吃着。
伙计上菜,神斗收回目光,才吃了几口,一人走入酒肆,背着个褡裢,掌柜只瞅了瞅,似是相熟,既未招呼,也未阻拦。
那人东张西望,最后视线停留在两个老人身上,顿了顿,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佯作不经意地坐下,不知说了些什么,从褡裢里掏出几根东西,递给老俩口。
神斗起初无心理会,此刻不由留意。
看老俩口犹豫了半晌,在那人舌粲莲花的劝说下,终于摸摸索索,从怀中小包,哆嗦着手解开,露出几块散碎的银铤。
周围的人照旧吃饭,伙计过过往往,视若无睹。
神斗长身而起,应龙几人包括女节,都是一笑。
那人满脸笑容,刚欲接钱,神斗伸手一把按住。
那人一怔,却听神斗道:“你卖的是虫草吗?”
“是啊!”
“我想买!”
那人上下打量神斗,见是道士装束,脸色一变,“不卖!”说着收拾东西就要走。
老俩口有点发呆,愣愣地望着二人,不知所措。
“现在走,是不是有点晚了!”神斗冷笑一声,随手拈起一颗虫草,扔进水碗里。
那人脸色顿时苍白。
不一会儿,看着栩栩如生的虫草居然慢慢地化了,原本清澈的水浑浊不堪。
“哪怕虫草以劣充好都罢了,你居然用青稞面混着石膏骗人?!”神斗淡淡道。
那人惊慌躲闪着神斗的目光,嗫嚅着无言以对。
“悠着点,给自己积点德!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滚吧!”神斗不过看老人可怜,这是西王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人如蒙恩赦,抱头而窜。
“以后不要再相信这些骗人的鬼话了!”神斗对老人道。
“他说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老人不住地称谢,道。
“呵,真虫草都没这效用!”神斗笑道,“你们就住在赤水城吗?”
“不不!”老者道,“儿子忙,让我们俩进城来帮他照顾孩子,结果,家里还没人!”
“没向邻居打听打听吗?”
“我们谁也不认识啊!”
神斗想了想,转首对应龙他们:“等等我!”然后又回头道,“我陪你们去吧!”
“谢谢仙长!谢谢仙长!”
不太远,一处小院落,大门紧锁。
神斗拍了拍邻居的门,片刻,一个妇人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开门问:“你们?”
还没等神斗与老俩口答话,左边那个小男孩已经高兴喊道:“阿翁阿婆!”
“小囝!”老者连忙抱住,“你爹娘呢?”
“不机道!”
“你们就是伯大的父母吧?”妇人。
“是是,他们去哪了,怎么把孩子放你这了?”
“他们被抓走了!”
“抓走了?!”老俩口闻言,身子不禁一晃,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