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古拉(caligula)公开焚烧了提比略(tiberius)的机密文件,这些文件详细记载了他臭名昭着的叛国审判。
文件中包括了针对多位参议员的恶行和背叛指控,这些参议员中的许多人曾主动参与了对自己同僚的起诉,以此换取金钱利益、获得皇帝宠爱或转移对自己的怀疑;任何对皇帝统治或决策的不满,都可能被视为破坏国家的行为,进而导致叛国罪(maiestas)指控。
卡利古拉声称——尽管后来证明这是虚假的——在焚烧这些文件之前并未阅读过它们。
他通过发行纪念币来宣扬自己恢复了法律的安全,而这些法律在提比略长期不在罗马期间受到了损害;他通过增加陪审员人数并暂停判决需由帝国官员确认的要求,来解决罗马法院积压的案件。
卡利古拉强调自己是奥古斯都(Augustus)后裔,他将母亲和兄弟的遗骸从流放地带回,安葬在奥古斯都的陵墓(mausoleum of Augustus)中。
卡利古拉还开始着手修建一座献给奥古斯都遗孀莉维娅(Livia)的神庙;莉维娅在生前拥有“奥古斯塔”(Augusta)的尊号,她去世后在克劳狄乌斯(claudius)统治下被追封为神只(diva)。
这座神庙在她生前已经立下誓愿,但一直未曾动工。
大约在公元37年10月中旬至11月中旬,卡利古拉因不明原因病重,约有一个月的时间在生死之间徘徊。
罗马的公共场所充满了恳求神明保佑其康复的市民,甚至有人愿意为此交换自己的生命。
到了10月底,卡利古拉恢复了健康,随后开始了可能是一次清洗,针对的是那些被怀疑为敌对者或阴谋者。
卡利古拉与元老院的关系曾一度友好,但如今因迫使显赫的参议员西拉努斯(Silanus)自杀而变得紧张,西拉努斯曾是卡利古拉的岳父,死因不明。
卡利古拉的养子及继承人吉梅勒斯(Gemellus),年仅18岁,依法已成年,也被除掉。
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给出了吉梅勒斯死因的几种版本:其中一种说法是,吉梅勒斯被赋予了成年男子的长袍(toga virilis),然后被指控服用了某种解毒剂,“暗示卡利古拉有意毒死他”,并被迫自杀。
几个月后,在公元38年,卡利古拉迫使他的禁卫军长官马库斯(macro)自杀,而没有马库斯的帮助和保护,卡利古拉不仅难以存活,甚至无法独自登上帝位。
关于这些死亡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但也有可能是西拉努斯曾策划让吉梅勒斯继位,如果卡利古拉未能康复;而卡利古拉也许只是厌倦了马库斯的控制和影响力。
在38年,卡利古拉任命马库斯·李必达(marcus Aemilius Lepidus)为继承人,并将其与他深爱的妹妹德鲁西拉(drusilla)结婚,但在同年6月19日,德鲁西拉去世。
她被神化并改名为潘忒亚(panthea,“所有女神”),成为罗马历史上第一位被神化的凡人女性。
卡利古拉痛失爱妹,宣布全国强制性哀悼。
德鲁西拉的去世是与卡利古拉生病期间同时发生的几件大事之一,除去安托尼亚(Antonia)的去世和病情可能对卡利古拉的态度产生的影响外,许多人认为这些事件标志着卡利古拉态度的根本变化。
卡利古拉在登基之初就进行的清洗行动,使学者魏德曼(weidemann)认为,“新皇帝从提比略那里学到了很多”,并且“试图将卡利古拉的统治划分为‘良好’的开始,随后才是无尽的暴行……是错误的”。
---
卡利古拉(caligula)与下层阶级和年轻贵族们有着许多共同的兴趣和激情:公共娱乐,特别是角斗士比赛、战车和马术比赛、戏剧和赌博,但他的规模是贵族无法比拟的。
他与专业角斗士一起训练,并举办了极其奢华的角斗士比赛,得到了参议院的特许,免除了限制罗马角斗士数量的奢侈法令。
他公开并热衷于支持或反对特定的战车手、竞速队、角斗士和演员,常常为他们加油或讽刺,有时甚至和付费演员一起唱歌或高声朗诵演员的台词,总体上表现得像“人群中的一员”。
在角斗比赛中,他支持使用小圆盾的“圆盾角斗士”类型。
在战车比赛中,他支持“绿队”,并亲自驾驭他最喜欢的赛马“迅捷”(Incitatus),作为绿队的一员。
罗马的大多数贵族会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无法接受的侮辱,尤其是对于他们的皇帝来说。
卡利古拉对参议院中的等级、身份或特权几乎不尊重,提比略(tiberius)曾经形容参议员们是“准备做奴隶的人”。
卡利古拉召回了一些曾因某些原因冒犯提比略的演员和其他公共表演者。
卡利古拉似乎在他的忠诚自由人、平民、名声不佳的公共表演者中建立了忠实的追随者,他慷慨地向他们赠送金钱和其他礼物;而他明显且公开地不信任、鄙视并羞辱那些贵族和参议员,认为他们虚伪地表现出忠诚。
戴奥(dio)赞同地指出,卡利古拉允许一些骑士获得参议员荣誉,预示着他们日后基于个人表现晋升为参议员。
为了扭转骑士阶层人数的下降,卡利古拉在整个帝国范围内招募新富有的成员,并严格审查骑士名单,以查找任何不诚实或丑闻的迹象。
他似乎忽视了微不足道的轻罪,并预计会创造“新贵”(novi homines),即家族中第一个担任参议员的人。
他们会因自己的晋升而对卡利古拉感恩并忠诚。
巴雷特(barrett)描述卡利古拉惩罚一些骑士的所谓“罪行”时认为这些“确实微不足道”,而惩罚则带有耸人听闻的性质。
戴奥(dio)声称,卡利古拉因一起马戏团的“冲突”处决了26名以上的骑士;在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的传记中,描述的事件几乎肯定是同一件暴力但意外的踩踏事件,导致“超过20”人丧命。
有些来源称卡利古拉强迫骑士和参议员作为角斗士在竞技场上作战。
作为战斗员被判定进入角斗场是对某些罪行定罪的标准惩罚,并且作为公共娱乐,适用于非公民。
公元19年由奥古斯都(Augustus)和提比略(tiberius)颁布的法律禁止精英自愿参与任何公共娱乐活动,但该禁令在卡利古拉统治时期从未得到有效执行,广泛地被忽视。
在卡利古拉生病期间,两名市民(其中一名是骑士)曾表示愿意作为角斗士参赛,如果神明能保佑皇帝康复。
这些提议并不真诚,目的是为了奉承并期待奖励。
当卡利古拉康复后,他坚持认为这些提议应该当真接受,以避免伪证的指控:“虽然是愤世嫉俗,但也并非没有某种智慧”。
---
在公元38年,卡利古拉(caligula)取消了审查制度,并公开了公共资金和支出的账目。
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称这是任何皇帝首次采取的行动。
在继位不久后,他恢复了公民大会(itia)选举地方官员的权利,这一权利在提比略(tiberius)和屋大维(Gaius octavius)时期被参议院取代。
管理公共比赛和节庆活动的地方政府官员(aediles)现在有了激励,愿意花自己的钱去举办豪华、引人注目的比赛和其他赠品(给国家或人民),以赢得民众的支持。
戴奥(dio)写道,这虽然让平民大喜,却让理智者忧虑,他们停下来反思,如果官职再次落入众多人的手中,将带来许多灾难。
当参议院公开拒绝接受这一点时,卡利古拉恢复了对选举的控制。
不论怎样,皇帝最终选择了哪些候选人参加选举,以及哪些被选上了。
卡利古拉非常善于认识到自己的计划和决定有缺陷,在面对反对时,他会放弃、修改或彻底推翻它们。
他对好的建议持开放态度,但也可能轻易地将其视作对他年轻或理解力的侮辱——斐洛(philo)引述他警告道,“谁敢教我?”卡利古拉放弃了将耶路撒冷圣殿改建为象征皇权的神庙的计划,在被告知该计划会激起极端抗议,并损害当地经济后。
他向需要帮助的人提供资金;他帮助那些在火灾中失去财产的人,并废除了一个极不受欢迎的销售税,但他对偏爱的演员、战车手或其他公共表演者的慷慨礼物是来自他个人的财富还是国家库金则不得而知。
统治精英,特别是皇帝,期望有个人慷慨和宏大,但与此同时,也要审慎和有责任感。
有一段时间,卡利古拉裁定遗赠给公职人员的财产应属于该公职,而不是公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