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蜿蜒的道路上缓缓前行,罗兰的目光,顺势落在脚下这条已然大变样的路。前些日子,路面还是尘土飞扬、坑洼不平的土路,马蹄与车轮扬起的沙尘,能模糊人的视线;如今,却化作了平坦坚实的砖石路,一块块砖石严丝合缝地铺就,在日光的映照下,泛出质朴而沉稳的光泽。罗兰心下明白,这意味着他们离繁华的大城市已然不远,想来此地也彻底告别了那充斥着混乱与危险的法外之地,将肆虐的怪物远远甩在了身后。
自击退强盗,已然过去一天有余,可商队众人的神经依旧紧绷如弦,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引得一片惊惶。罗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瞧出大家夜里皆是辗转难眠,眼底的乌青和满脸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好在天遂人愿,前一晚的旅途出奇地平静,既没碰上张牙舞爪、咆哮着扑来的怪物,也不见心怀不轨、伺机而动的强盗踪影,看样子,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总算是彻底平息,落下帷幕。
“抵达目的地前,得抽空清点下随身物品。”罗兰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没闲着,利落地解下腰间那各式各样、鼓鼓囊囊的袋子。说起来,还多亏了与强盗那场恶战,虽说过程惊险万分、九死一生,收获却颇为丰厚。袋子添了好几个不说,还意外得了几件崭新的武器。虽说这些武器做工算不上精良,上头也没附着什么炫酷的魔法,可单是制作材料,就足够让罗兰眼前一亮。
他手头的两件武器,静静躺在那儿,却透着一股别样的质感:
- 深铁钉头锤【低级】【耐久度 64%】
- 深层钢弯刀匕首【中级】【耐久度 49%】
这两件家伙,均是由神秘而珍贵的深铁精心打造。说起炼制深层钢,流程和普通钢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普通钢材的炼制,得先派遣矿工深入地底,开采出铁矿石,一车车运往高炉;投入滚烫的熔炉后,在高温的炙烤下,杂质被一点点剔除,待到时机成熟,再往里精准地加入少量碳,含量通常控制在 1%以下,这一番操作下来,方能铸就坚韧的钢材。
深铁的熔炼亦是如此,只是过程中难题重重。这种矿物可不一般,里头蕴含着海量的魔力,仿佛被大自然注入了神秘力量,性子极为顽固,比普通铁矿石难熔了不知多少倍,寻常的熔炉在它面前,根本束手无策,非得动用特制的魔法高炉才行。为了攻克这一难关,工匠们绞尽脑汁,不仅附上强力的魔法或神秘符文,提升熔炼时的效果、增强耐热性能,就连添加的碳,也是事先精心处理、吸收过魔力的特殊材质。
也正因如此,成品的深层钢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坚硬质地与耐用性。哪怕是粗制滥造的深层钢武器,对上精心锻造的普通钢刃,也能占据上风,只需轻轻一挥,便能将其磕断,品质之优,一目了然。在冒险者的圈子里,它可是二阶冒险者的不二之选,备受推崇;符文铁匠们也对它青睐有加,视作锻造的常用金属,相较之下,秘银、山铜这类稀有金属,反倒显得有些“曲高和寡”,不那么常见了。
罗兰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手中的两件武器,钉头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颇具分量。它模样朴实,就是个顶端镶着金属头的棍棒,可锤头上的棱边微微凸起,尖锐得好似狼牙,不仅增加了重量,还自带一股威慑力。想象一下,拿着它冲向那群身形矮小、诡计多端的哥布林,只需抡圆了胳膊,狠狠砸下去,便能一击爆头,一砸一个准;要是碰上全身披挂着重甲、威风凛凛的骑士,普通单手剑砍在厚重铠甲上,不过是挠痒痒,根本占不到便宜,可这钉头锤却能派上大用场,金属铠甲虽能有效抵挡劈砍、穿刺攻击,却最怕钝击,一旦击中头部,冲击力会如汹涌的暗流,瞬间穿透铠甲,直捣黄龙,给敌人造成内伤。
此刻,钉头锤虽说有些磕磕碰碰、磨损痕迹,但罗兰并不在意,毕竟它主打一个“暴力输出”,是砸脑袋的利器,没那么多讲究;可要是换做剑刃卷了边、钝得没法看的佩剑,那麻烦可就大了,修复起来费时费力,还未必能恢复如初。
再看那把匕首,情况就有些不容乐观了。刀刃又钝又缺,刀尖更是折了一块,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残破不堪。要想把它重新磨锋利、磨得平齐顺滑,可得费一番苦功夫,虽说还没到报废的程度,勉强还能修复,只是修复之后,刀刃大概率得截短些,不复往日锋芒。
“好歹是深层钢材质,比我那些动不动就报废的魔杖耐用多了,往后寻个时机,还能往上加个符文,强化一番。”罗兰心里琢磨着,暗暗对比两件武器的优劣。就当下实战而言,钉头锤显然更实用,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威力;不过从长远看,匕首可是深层钢成品,材质上更胜一筹,与他研习的符文适配度极高。只要他勤加修炼,提升符文凝聚技能,便能为这匕首附上威力不凡的普通符文,让它摇身一变,成为杀敌的利器。
戈尔格里姆拿走的那把威风凛凛的斧头,乍一看,无疑是战利品中的翘楚,旁人怕是抢破头都想要。罗兰却有着自己的盘算,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取下斧上蕴含神秘力量的符文,小心收好,留作己用;还顺带搞到了符文图纸,心里琢磨着,回头便能依葫芦画瓢,将符文附到自己这两件武器上。再者说,双手巨斧体型庞大,对罗兰而言,挥舞起来颇为吃力,实在不合手。他更倾向于一手持盾、一手执武的搭配,盾牌表面积宽广,空余地方多,正是镶嵌魔石的绝佳位置。往后只要往上面施加几个耗魔少、效果佳的防御法术,关键时刻便能保他周全,抵御敌人的攻势。
说起魔石,罗兰这段时间着实没少攒。一路朝着小村庄跋涉而来,他眼尖心细,沿途收集了不少;后来剿灭强盗,又从他们的营地搜刮出一大批,如今凑成满满一大袋,里头既有普通魔石,也有低阶魔石。罗兰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要是哪天能碰上一个设备齐全、手艺精湛的铁匠铺,他非得把这些魔石一股脑儿镶满全身铠甲不可,想象一下,浑身散发着魔力光芒,那场面,别提多威风了。只是有一点得格外留意,这些魔石质地娇弱,不经磕碰。低阶魔石更是脆弱得离谱,随手拿块石头用力一砸,便能碎成粉末;普通魔石虽说稍结实些,可要是碰上金属武器的猛击,也会瞬间开裂,魔力消散。
为此,罗兰绞尽脑汁,反复琢磨,一心想设计出一个妥善的镶嵌方案。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好把插槽设在铠甲内侧,挑那些隐蔽、不碍事的地方,既能保证魔石安全,又不妨碍行动;至于外侧,也得精心挑选几个不易被攻击的部位,稍加布置,关键时刻发挥奇兵之效。
就在罗兰沉浸于构思精妙制作方案时,商队浩浩荡荡地抵达了港口城市。城门口,村民们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相拥而泣,哭声里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两天,他们几乎没合过眼,一路提心吊胆,脚下的步子都带着慌乱与疲惫,就怕再遭袭击,丢了性命。此刻,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积压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罗兰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心里却有些没底。他头一回碰上这种强盗袭击的棘手事儿,不清楚当局会如何处置眼下状况。不过转念一想,估摸着当局不会过多盘问自己,商队里有幸存者,他们亲身经历了这场灾祸,由他们出面说明情况,想必是足够了。
进城时,倒也费了点周折。城门口的守卫一脸严肃,目光如炬,将商队众人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嘴里不停盘问着细节。罗兰等人耐着性子,好一番解释,才打消了守卫的疑虑,顺利入城。入城后,冒险者们心急如焚,脚下生风,直奔公会而去,想必是急着汇报情况,顺带打听那些生死未卜的同伴下落。毕竟人造雪崩那场灾祸,太过惨烈,商队中部被无情吞没,损失惨重;前部幸存者一路奔逃,总算是到了这儿;后部的人可就倒霉了,被滚落的岩石堵住去路,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多亏罗兰当机立断,施展火焰冲击法术,炸开一个大口子,前部人马这才得以脱身。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下落不明,生死难测,说不定有人侥幸存活,却被困在峡谷深处,或是折返其他村庄,迷失了方向。要是城市官员肯大发慈悲、拨款救援,冒险者们大概率会组队,重返险境,搜寻幸存者;可要是没钱,没了利益驱使,又有谁愿意平白无故地去冒险,白跑一趟呢?
罗兰也有自己的烦心事,自打储物袋增多,里头的东西便杂乱无章,跟个杂货铺似的。先前剿灭强盗时,他顺手拿了些铠甲、钢制武器,本想着能派上用场,可如今一看,大多破旧不堪,锈迹斑斑,留着非但没什么用,还占地方,便打算挑个时机,统统卖掉;当然,也得留几件品相好的自用,以备不时之需。
他心里清楚,自己本就不是冒险者,没必要跟着商队继续掺和,也不用去公会汇报情况。虽说拿不到官方奖励,心里难免有些遗憾,可转头一想,抢到的那些东西变卖之后,也能换不少金币,正好拿来充实工坊预算,倒也不算太亏。
他心里早有盘算,打算先找当地手艺精湛的铁匠,定制些趁手的物件。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下几次神秘莫测的地牢,在险象环生的环境里积累战斗经验,摸索职业技能在实战中的用法。这些日子,罗兰没少费心思,脑海里已然构思出不少新颖的设计和威力不凡的法术组合,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还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得找机会亲自验证一番。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罗兰脚步不停,来到一家铠甲店。他行事果断,也不兜圈子,径直走向店主。店主是个粗犷豪迈的矮人,身形敦实,满脸胡茬,那标志性的红色长胡须,如同燃烧的火焰,肆意张扬,一看便是打铁的行家里手。
“我想卖点东西。”罗兰开门见山地说道。
“行啊,小伙儿,你有啥?”矮人店主声如洪钟,热情地招呼着。
简短交流后,罗兰手脚麻利地掏出几件粗糙的强盗铠甲,一股脑儿堆在柜台上。这些铠甲大多是皮甲,历经风雨侵蚀、打斗磨损,黯淡无光;也夹杂着链甲衫、护胫、肩甲这类金属部件,虽说材质尚可,却也布满划痕、凹痕,不复往日光彩。罗兰心里有数,没指望靠它们卖个高价,能换点小钱,解燃眉之急就行。
“我瞅瞅……嗯,大概能给你这么多……”矮人店主弯下腰,眼睛瞪得像铜铃,仔细检查每件物品,还不时从腰间掏出个小本子,沙沙地做着笔记,动作娴熟,一看就是久经生意场的老手,十分专业。
“这有点……能不能再高点?要不……”罗兰眉头微皱,开启讨价还价模式。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争了好几分钟。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握手成交,罗兰兜里多了几枚亮闪闪的金币,心里也踏实了些。
下一站便是武器店,罗兰心里清楚,钢制、铁制的刀剑留着也是累赘。这些家伙锈迹斑斑,修复起来耗时费力,加符文更是天方夜谭,纯粹是浪费时间、精力,还不如趁早卖了,添点钱买几把好刀,铭刻上符文,战斗力瞬间便能提升好几个档次,划算得多。
果不其然,武器店老板也是个矮人,罗兰不禁感叹,看来矮人一族确实热衷于打造武器铠甲,将这份手艺视作家族传承、毕生事业。相较之下,身为人类符文铁匠的自己,在这矮人扎堆的地方,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成了异类。又是一番激烈的议价,罗兰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让手头资金更充裕了。事不宜迟,他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站——港口,得打听打听下一趟船何时出发,早日启程,奔赴新征程。
问清路线后,罗兰脚步匆匆,快步走去。清晨入城,日落前还有些时间,他得抓紧了。半小时后,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罗兰如愿抵达港口。放眼望去,两座长码头旁,停泊着两艘威风凛凛的大型帆船,船帆鼓鼓囊囊,像是鼓足了劲儿,蓄势待发。运气不错,此刻水手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着卸货,一架木质起重机高高耸立,吊运着大箱子,来来往往,场面好不热闹。
肌肉发达的水手们袒露着古铜色的胸膛,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他们肩上扛着沉甸甸的麻袋,里头大概率是谷物、大米之类的粮食,维持生计的必需品;偶尔还能瞧见些矿石,闪烁着神秘光芒。罗兰心头一动,说不定这艘船刚从神秘的德拉格尼斯岛驶来,那座火山岛可是声名远扬,盛产蕴含魔力的物质,是无数冒险者、工匠梦寐以求的寻宝之地。
这也是罗兰心心念念想去那儿的原因之一,在岛上购置深铁,价格能比大陆便宜不少,此地储量堪称最丰,漫山遍野都是珍贵矿石;要是运气爆棚,碰上秘银这类稀有金属,可就赚大了,拿回来做几根不用频繁修复的魔杖,往后施法便再无后顾之忧,想想都让人兴奋。
另一艘船则恰恰相反,正忙着装货。多数货物整整齐齐地装在木箱里,有的箱子做工粗糙,木板拼接不严,缝隙里露出些许端倪,一眼就能瞧见里头的东西,大多是食物。这么安排合情合理,罗兰心里清楚,他要去的德拉格尼斯岛气候炎热,有繁茂的热带丛林,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暗藏危机,说到底是座火山岛,怪物横行肆虐,土壤贫瘠,耕种谈何容易。
相较之下,大陆这边有着冒险者和军队的双重保护,农民们安居乐业,安心种地,产出食物就像探囊取物,轻松得多。岛上时常地震、小规模火山喷发,危险如影随形,居民们自然也懂得取舍,专注开采矿石、收集超级地牢里的珍贵资源,才是明智之举。毕竟这类高魔力密度的地牢,就像大自然藏起来的宝藏库,里头珍贵矿物可不少,随便挖到一点,便能衣食无忧。
起初,罗兰本想打听卸货那艘船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搭个便船。可目光扫到装货的这艘后,瞬间改变主意。东西都卖光了,他没理由再滞留此地,时间紧迫,越早登岛越好。
主意既定,罗兰大步走向一位扛着两大袋谷物的水手,客气地开口问道:“打扰一下,你们载客吗?我想去德拉格尼斯岛,然后到阿尔布鲁克城,想找艘船搭一程。”
水手停下脚步,此人身材魁梧壮硕,如同一座小山,身上穿着件褐色衬衫,污渍斑斑,像是被汗水、海水反复浸泡,又许久没洗过,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混合气味。
“乘客?找船长或大副去,这不归我管。”大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下巴朝一侧扬了扬,示意罗兰往那边去,随后便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
罗兰顺着方向望去,很快锁定目标。只见一个肤色黝黑的大块头女人,气场十足地站在那儿。她满头脏辫,根根粗壮,如同一条条灵动的小蛇,挂着各式古怪配饰、晶莹剔透的宝石,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头戴红色印花头巾,鲜艳夺目,透着一股不羁与豪迈。她衣着打扮活脱脱像电影里的海盗,长靴蹬得锃亮,风衣随风飘动,肩上挎着剑带,佩着锋利的军刀,只差腰间别把手枪了,不过这世界还没这玩意儿,毕竟魔法杀伤力更强,一枪一弹反倒显得小儿科了。
最惹眼的,还属她胸口那道十字形伤疤,像是岁月留下的勋章,诉说着过往的惊险与传奇;还有那傲人的身材,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罗兰忍不住多看两眼,这般火辣的,他还真没见过,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他赶忙收起目光,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走上前去。这女人看着像个管事的,此刻正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呵斥偷懒的水手:“动作麻利点!咱可没一整天时间,日落前必须启航!”
罗兰走近,听出她口音奇特,带着一股浓浓的江湖气,像是常年漂泊在海上的海盗腔调。他也顾不上计较,一心只想搭船,顺利抵达目的地。
“打扰一下,你是负责人吗?我想找艘船去德拉格尼斯岛。”罗兰客气地问道。
女人抬眼,挑起眉毛瞅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你想搭我的船?先露个脸瞧瞧。”
罗兰一袭黑色长袍,严严实实地罩在锁子甲外,遮得密不透风,旁人看不清他的面容。虽说不明就里,但眼下也没理由拒绝,料想自己的脸没那么出名,邪教组织一时半会儿也追踪不到这儿。
“这样?”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面容。旅途奔波、险象环生,模样看着有些邋遢,头发蓬乱,脸上还有些灰尘污渍,却难掩几分英气。
“哟?长得还不赖嘛,藏着这张脸干啥?”女人眼睛一亮,咧着嘴笑道。
“啊?什么?”罗兰当场愣住,显然没料到会收获这么一句夸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黑皮肤美女咧着嘴,笑容里满是促狭,摆明了是在打趣他。罗兰脑袋里“嗡”的一声,懵得彻底,刚酝酿出的几句回怼话术还卡在嗓子眼,来不及出口。
就见这女子挑了挑眉,再度开腔,语调轻快,带着几分海上儿女的洒脱不羁:“单程船票一个金币,餐食可不算在里头,得额外掏钱~至于睡觉的地儿嘛,你可以跟那帮糙汉子一块儿挤在甲板下面,将就将就;要是乐意,来我的船舱也成。”说到这儿,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亮。
罗兰被这直白的话语闹了个大红脸,正窘迫之际,幸好,救场的人及时出现。
“伊莎贝拉,别胡闹!”粗犷的男声打破僵局,罗兰抬眼望去,只见来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身形高大魁梧,头戴一顶张扬的大羽毛帽,身上穿着与伊莎贝拉风格相近的服饰,看着就豪迈随性。从他周身那沉稳又不容置疑的气场判断,十有八九是这女子的上级,实打实的船长。大叔满脸风霜,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航海故事,显然是久经风浪、经验老到的水手。
等人一走,罗兰忍不住暗自叹气,满心无奈:“怎么我每次出门,净碰上些行事古怪的女人,还一个两个都操着这股子海盗腔调?”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定了定神,琢磨起接下来的行程。虽说船有着落,比预想中顺利不少,可海上风云变幻,大意不得。上船前,务必得打听清楚船主的底细,了解这船平日里的航线、口碑,有没有出过岔子、闹过纠纷。他可不想两眼一抹黑就上了船,万一碰上黑心船主,被扔在茫茫大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不过,只要一切按计划顺利推进,下周他大概率就能踏上那座神秘的德拉格尼斯岛,抵达新家。未来的日子,恰似被大雾笼罩,虽说充满变数、吉凶难测,可罗兰心里清楚,变数背后往往暗藏机遇,就像深海里藏着的稀世珍宝,只等他鼓足勇气、伸出手,稳稳地将其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