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汪屿禾心里一边抗拒一边尽力说服自己,可真当开门的一瞬间,她心里那杆秤直接断了!
一眼望到头的布局,房间小的只能摆下一张床,但凡超过一米五都放不下,这环境,简直简洁明了到令人发指!
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房间里能有个沙发,现在倒好,打地铺都找不到多余的空间!
这不是住宿,顶多算有个落脚点,让人不用蜷缩着过夜而已!
汪屿禾就想不明白,江慕笙为什么要花钱找罪受,这环境,连她都要倒吸一口凉气,江慕笙是怎么做到不动如钟的!
麻雀虽小,好在五脏俱全,心思各异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江慕笙拿着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坦然的走到卫生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汪屿禾满脑子都是:回南城!
虽说开车要三四个小时,凌晨两点之前怎么都能到,总好过现在在这儿承受精神上的煎熬!
她跟江慕笙同住好几个月,就算现在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她自认为还没有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看着这唯一的一张床,汪屿禾生平第一次有想熬个大夜的冲动!
江慕笙是个有洁癖的人,打进房间的第一秒起,他心里不是没有排斥,这里虽然干净,但跟他能接受的范围还是隔了八千里,站在刚好能转身的卫生间里,看着满是水渍的镜子,他竟生生的忍下了心头的不适,一边嫌弃,一边用自带的矿泉水洗漱,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跟老板里应外合,让赵辞联系当地,这场出现的‘恰好’的文艺演出全都出自于他手。
想当初他恨不得能跟汪屿禾绕着走,竭尽全力逼她自己转身,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有一天,他也会想法设法只为了能离汪屿禾近一点!
事实证明,河西不用三十年,不到半年的时间河东就可以翻个天覆个地!
江慕笙出来淡定地对站在一旁稍显僵硬的汪屿禾说:“你打算就这样站一晚上?”
空间有限,那张比火车卧铺好那么一点的床又相当乍眼,汪屿禾紧张的根本不知道脚该往哪下,急忙道:“要不我们回去吧,我开车,凌晨就到了。”
生怕江慕笙会说他累了不想开车,她连退路都想好了。
江慕笙说:“开了一天车,又走了那么多路我现在只想休息。”
汪屿禾眉头挑起,心里暗骂自己太草率,当时江慕笙让她订酒店的时候为什么要跟他赌气,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的都不是脚,而是天灵盖。
汪屿禾之前确实不知道江慕笙在筹谋什么,虽说跟他是名义上的夫妻,好歹同屋不同房,可是现在不仅同房还同床,即便她心里把两人的关系想的再清白,心里那关总是迈不过。
“这床没法睡...”虽然难言,但是还是小声地说出口,汪屿禾觉得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如自己痛快把刀磨锋利一点,省的落下来的时候疼自己。
江慕笙幽暗的眼眸划过一丝促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汪屿禾在想什么,或者说担心什么,赵灿池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说过,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这么久的时间他长了眼睛也分辨的出来,心里一时涌起两种情绪,三分失落,七分开心。
失落汪屿禾对自己的警惕与防备,开心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即便是他江慕笙,只要不是被她放在心里的人,金钱地位皮囊在她的爱情面前也得让步,而恰恰也是因为她的这份原则,让江慕笙看清,原来她心里真的不喜欢自己。
“我去找老板再拿一床被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汪屿禾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心想他就不能委婉一点吗?说的这么直白,她不要面子啊!
“不是被子的问题,这床这么小,我们两个不合适。”
江慕笙说:“心无杂念的睡觉有什么不合适,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波反杀来的猝不及防,汪屿禾美眸一瞪,唇瓣微张,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慕笙见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的想调侃她,“有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有证,如果你想,持证上岗,就算警察来了也只会祝我们幸福!”
与其说调侃,不如说挑衅,汪屿禾盯着江慕笙那张精致的脸,微湿的刘海搭在额头,既禁欲又让人浮想联翩。
好好的一个人,非要长一张嘴!
这呼吸调不调节胸口的这口气都咽不下去,汪屿禾干脆地说:“我去车里睡。”
说着就往门外走,奈何空间实在有限,刚一迈腿就被江慕笙抓住手臂,浑身一激灵,语气不免也沉下来几分:“你干什么?”
江慕笙说:“这个天气,不说感冒,我都怕你被闷死,想给我找麻烦就直说,没必要用自残的方法让我下不来台。”
汪屿禾推开他的手,“这儿就一张床,你觉得合适吗?”
江慕笙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你别把我当男的,我也不把你当女的,就单纯睡个觉,你急什么?”
汪屿禾咬住下唇,这话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江慕笙这么一说她要是再计较,倒显得自己不敞亮,像是坐实她心怀鬼胎的事实。
不得不说,有时候说话就是一门艺术,江慕笙一句话的功夫就让汪屿禾心里打了鼓,那奇怪的胜负欲作祟,汪屿禾就是要证明她对他毫无杂念,眼皮一掀,瞥了江慕笙一眼,“你去找老板拿被子。”
江慕笙按捺住心里的欢喜,不以为意地说:“要我再给你拿两瓶水上来吗?”
汪屿禾没好气地说:“不用,我没你那么娇气。”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江慕笙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美滋滋,唇角一勾,不出声,只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汪屿禾去卫生间刷了牙,她没化妆,气哼哼的往脸上拍了几把水就算洗了脸,转身回到房间里,江慕笙已经抱着被子回来。
汪屿禾连衣服都没脱,只把外衣脱下来竖在床中间,就像读书时候的三八线,提醒江慕笙千万不要越界!